阿刘和杰夫在落基山
--阿刘
题记
写这篇文章是我和杰夫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用来纪念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在此之前, 我们大概也有1年多在网上交流的经历, 彼此的想法也早就有所了解. 谈得来的朋友初次相对, 兴奋大过拘束, 在班夫3天, 不长不短, 一起拍摄风光片, 一起讨论摄影和人生, 对于我个人来讲, 这是久违了的畅快感和着浓浓的友谊. 我和杰夫商量的结果是由我来捉笔写这篇散记, 主要是考虑到我个人的文字功夫还不错, 不过我这个人写东西比较奇怪, 可能也是读了太多奇怪的小说,散文和诗歌的原因, 用了三天时间, 我将这段本该是日记般的文字变成了时间和空间错乱了的意识流. 回头看这段和杰夫共同摄影的日子, 跳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片断, 忽明忽暗的感觉, 并无多少头绪, 所以以这种方式写作, 也是想最贴切的表达我头脑里的记忆, 当然, 以下的段落乱序中也有规则, 如果大家细细读来, 定会找到其中的关联.
正文
汽车飞快的驶向机场, 在一个十字路口, 为了在信号灯变红之前左转, 我抢在了直行车前面冲了出去, 那车也是配合, 从我右侧呼啸而过, "唔!!" 我深吸了一口气, 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杰夫, 他继续他的话题, 我则头向座椅靠去, 将刚才的一幕在脑子里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也加入讨论.
以上是我送杰夫去机场前的一个小插曲, 他这次来探访我, 时间是在11月份, 对于加拿大落基山脉来讲, 这是个尴尬的季节, 冰冻了薄薄的一层, 雪也没有大到可以完全覆盖地面, 景物萧瑟, 以往的这个月份, 是我的一个蛰伏期, 准备深冬的拍摄, 以及整理一个秋天的收获, 就像山里不冬眠的动物. 而杰夫的来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驱使我在这个季节到山里去采风, 当然, 我的内心还是对11月的拍摄有所畏惧, 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和很神交已久的摄友促膝长谈.
班夫Fairmont Hotel的一个餐厅, 我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红酒, 微醉, 话却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越来越多, 以至于我甚至怀疑讲话的究竟是不是我自己, 不过这种感觉很好, 眼前的一切都像放慢动作电影一般, 灯光也格外明亮, 今晚的主角是我自己? 错了, 那不知道是谁在侃侃而谈, 也或许是杰夫, 我们都曾对对方不住的点头, 想必是同意彼此的观点, 我们从坐下来直到现在一直是将摄影挂在嘴边, 切入点不断的变化着, 艺术, 技术, 人生, 还有各种各样重重叠叠的故事, 我本不善言辞, 但今晚就像写文章一样洒脱, 我在某种程度上享受着语言的乐趣.
这诺大个Fairmont Hotel是班夫首屈一指的酒店, 杰夫早早订下的套房在迷宫般走廊的尽头, 我们花了好多力气来寻找, 直到问了3,4个服务员, 换乘了2架电梯才达到, 对于我们初次的见面, 以这种走迷宫的方式开始也算是蕴含着深邃的意义, 人生处处又何尝不是转角, 直线, 曲线以及许许多多数不清的门, 而每个人和另外的人相逢相识也都是在这种绕来绕去中发生着的.
在去往冰瀑布最后一段的小路上, 一棵巨大的倒木伴随着数不清的旁枝错节将我的视线阻隔, 也切割出一条界线, 这界线分隔着目的地与旅途本身, 让人看不到希望. 我开始攀爬, 将杰夫留在水流边的冰块上, 这探路的工作本也是我该做的, 毕竟我也来过几十次了, 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需要翻越如此高的障碍, 好在有前人在树枝上踩出了细细碎碎的脚印, 令我的前行舒畅了很多, 未几, 岩石和冰块构筑的墙开始露出凹陷, 我已经可以看到水流出的方向, 和那碧蓝色的水塘. 我顿时陷入发呆的境地, 仿佛时间错位, 抑或是空间上的扭转, 这冰瀑布出现在我生命中不知道多少次, 我也和很多人一起来过, 究竟这一次是为什么而来, 我需要静下来想一想, 而此时, 冰雪在我的脚下发出折断的声响, 我快速的跳开, 将三脚架支起, 本能的按动着快门, 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远处的杰夫, 红色的冲锋衣正是我自己的映像.
闹钟响起, 我快速起身看了一下手表, 还有2分钟. 那是厅里传来的声音, 哦, 不是我的闹钟, 我的手表慢了2分钟, 真奇怪, 我的手表一般是快2分钟的, 我揉了揉眼睛, 穿好衣服, 走出去看到杰夫在整理装备, 昨夜红酒的味道在我嘴边还挂着余味, 我舔了舔嘴唇, 顿时清醒了很多, 而此时, 屋外射进来的阳光被窗帘尽力阻挡着, 呈现出整齐的线条, 在墙角处汇集, 终于消失不见了, 阴云此时遮盖了天空, 正是适合我们下午计划去拍冰瀑布的理想状况.
这班夫城有一条主街, 街两旁都是明亮的商业招牌, 在远山的映衬下, 就像穿了高脚靴的乡下人. 我此时无暇顾及, 和杰夫两个人在车里往外四处张望, 寻找一家户外用品商店, 而此时此刻的时间和地点又令我迷惑, 路旁熟悉的停车位也都像听了哨子一般集体消失了, 一如这情节曾发生过一样, 我机械的扭转方向盘进入公共停车场, 转弯, 停车, 拉手刹, 一切如旧, 在一家户外用品店, 杰夫买了双新鞋, 10号, 防水好, 轻度远足适用, 防滑链是为了第二天的拍摄, 裤子和我的类似, 可以抵御严寒, 防水性能不错.
"云彩上来了" 我沉闷的对自己说, 并无多少感情, 可能是这地点我太熟悉了, 提不起兴趣, 杰夫和Shawn则比我有精神, 分别守着一处水塘, 远处绿色衣服包裹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 将镜头摆低, 做出拍照的姿势, 目光却凝聚在远方, 与那山峦对视着. 我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已经被踩得坑坑洼洼, 水和冰互相融化着, 持续着从未停止的角力. "咔嚓", "咔嚓", "咔嚓", 不断的断裂声不容置疑的打断我的思绪, 我回头, 看到杰夫从冰里艰难的站起, Shawn也愣在那里, 高大的身躯笔直, 那女人, 则将头扭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她的帽子形成了一个尖顶, 像教堂的最高处. 我急忙跑了过去, 将冻上的沼泽地踩出了更多的坑洼, 难以修缮的样子, 那泥人对我一笑, "需要买双新鞋和裤子了".
我打开立在公路和溪流间的一扇铁门, 侧身走进去, 架好机位, 无暇顾及另一侧经典的拍摄地, 此时天空已经红云泛滥, 杰夫同我一样, 蹲下取景, 仿佛我们都在履行着一种仪式, 感谢上天恩赐的色彩, 将这几日阴霾的调子一扫而光. 我们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 穿行在不同的画面之间, 就像作画, 以一种奔波的方式. 杰夫兴致很高, 我也被感染, 心里还哼着小曲, 这是我很久没有的兴奋了, 从缅因州回来之后就没有摸过相机, 这个陌生的家乡, 陌生的根据地, 突然又熟悉了起来, 而杰夫定是因为不同的原因兴奋, 是与安大略一马平川的反差, 也或许就是因为天空本身的不可思议, 摄影师注定是难以理解的动物.
Shawn带来的啤酒只剩下一些空的罐子, 和这缄默的房间相称, 第一晚的相见短促的如呼吸, 却又久久难忘, 从我和杰夫的角度来讲, 这次见面有很多意义,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从虚拟世界走向现实世界, 面对面谈摄影, 严肃的分行分段的消息变成了开着玩笑的畅谈. 我想我还有些不习惯, 毕竟在山里一个人创作久了, 染上了孤独的病毒, 好转却又难以治愈. 而杰夫给了我一个机会去表达, 用语言, 不是用文字, 当然, 最重要的还是出好片, 我们每天晚上喝酒的时候都期盼第二天有个红云泛滥的早晨, 无论是在星巴克查天气预报, 还是夜观星相, 祈祷能有云, 能有雾, 没有风, 能有光.
后记
落笔之后, 我闭上眼睛, 让思想中的时间和空间回到现实, 此时窗外入夜后的车水马龙连成了纵横交错的线条, 而远处的吊车也挂上了庆祝即将到来圣诞的彩灯, 一切如旧, 摄影, 杰夫, 落基山等等这些词汇都变成了遥远的回响, 离我而去. 我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手机, 一条未接来电清楚的闪烁着"Shawn", 这个名字瞬间联络起所有的故事来.
以下是我和杰夫在这次采风中各自创作的作品：
《杰夫作品》
1. 
2. 
3. 
4. 
5. 
《阿刘作品》
6. 
7. 
8. 
9. 
10. 
杰夫和阿刘的合影
11. 
谢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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