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昨晚开始给自己和几个狐朋狗友斟酒的时候,听见粪叉老兄在电话里那儿直喊。估计他也喝高了,喊的内容含糊不清,反正听到有“现代文学”几个字。我差点连酒也不喝了。太有兴趣侃这个了嗨。我说,来吧,一起侃。可我这儿哥几个几轮酒喝下去了,叉影还是未见半只。醉了他,大家都说。既然这样,我先侃起来。等他醒过来,接着抡。
先说一说,什么是现代艺术?
如果我把表现形式和手段的不同在这篇文章里忽略不计的话,现代文学应该可以包含在现代艺术里头一起讨论。所以这里一说现代艺术,它也就是说了现代文学。本质上,我认为现代艺术就是从根本上颠覆传统艺术形式以及冲决其背后的观念和价值。所以现代艺术是反传统的。
现代艺术为什么要反传统?反什么传统?
我个人一直认为:反传统一般来说其正面意义要大于负面影响。这当然需要建立在深刻的思想的基础之上,而不是单单为了哗众取宠。反传统对于思想者而言,就是一个摆脱愚昧、欺骗和偏执的过程。对于西方人,上帝之死以及遭遇虚无虽然令人痛苦,却也将人放到了一个真实的位置上。掩盖或者无视真实的人——哪怕这个真实何等的残忍——肯定是不成熟的,其思想也是没有价值的。
因为正视这个事实,人终于能够脚踏实地。虽然感到孤单无助,但也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自我意识。
对于西方中世纪的人来说,宗教不仅仅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一种坚实的心理基质。一旦在思想上失去了对宗教的神圣崇拜,人势必感到无家可归,势必感到直面虚无,势必寻求另一种精神的满足。这个另一种满足就是科学。
对于中世纪的西方人,上帝作为第一因的整个自然界是可以清楚明白地为人类理性了解的。而对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西方人,科学成了另一种宗教。因为大家认为以前透过上帝来理解的自然界,现在完全可以透过科学来了解了。
不幸的很,事实最后告诉西方人,就是科学也是有限的。海森伯的测不准定理证明:人类认知和预测事物物理状况的能力也有本质性的局限。哥德尔在数学领域的发现也证明了数学的不确定性这一点。
马克斯。韦伯把现代历史的中心过程说成是人类生活组织的不断理性化的过程。这不但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历史崛起的真相,也解释了现代人类社会生活的事实。在这样的社会里,人被迫成了集体化的人,成了片面的、无法保持整体完整性的片断。这样的“片断”当然不是那个本真的人。他必然陷入实际的焦虑,无根、自我孤独和精神贫困所造成的空虚感,便一齐向他袭来。
当然,还有死亡。
于是,有了现代意识;从而催生了现代艺术。
真正的艺术一定不是出于有意识的意愿或者设计,它必然是艺术家灵魂里面无可扼制的冲动的喷发,来自那种必然的力量。一个一流的现代艺术家或者文学家,也必然将其艺术或者文学作品来体现时代的真正精神。我在这里加上一句:那些处于时代之外的艺术作品,仍然可以称为艺术作品,但不是现代艺术作品了。
现代艺术的中心就是承认人类精神贫困的现状。它从破坏公认的传统形式开始,试图将艺术可能性作无限的扩张。不理解这一点,就难以理解现代艺术的本质及其作品。
下一篇谈谈现代艺术和文学作品的一些具体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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