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尘梦 -- 续沧海红尘梦 3 ZT 作者:楼心月

来源: 乱世桃花 2005-04-15 23:16:33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0 次 (37855 bytes)
准八点,若潮万般无奈的赴了这商业性质的约。

比较没预料到的是,这感觉很油嘴滑舌的客户会选择日式的包厢,害她在这密
闭式空间倍感不自在。

以前第一眼见到此人时,她就没什么好感。

怎么说呢?这李建群给人一种很轻浮的感觉,明明就长得不怎么样,偏偏爱耍
帅,不像沈千帆,无时无刻都带给人如沐春风的安适感,极自然的便散发着清逸的
气质,那是源于自身的内涵……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要叹气。

如果眼前的人是沈千帆,该有多好!至少他不会无趣到让她觉得燥乏味,想打
呵欠又怕失礼。

很奇怪,和沈千帆在一起,就算一句话都不说,还是能让她感到充实,她喜欢
有他在身边的感觉,大概是他本身的沉稳特性,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依赖他吧!

唉!要是能选择,她真想落跑,去找沈千帆打发时间也好过被眼前的家伙“耽
误青春”!

看,都坐下来一个小时,也吃饱喝足了,结果呢!正事一点也没谈到。

这家伙净会答非所问,问他对双方合作的意见,他却反过来问她“明天有没有
空”,“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她的喜好是什么”等等之类的,一副赖皮样,
让她愈来愈反感。

沈千帆以前也曾这么做过,可是他耍赖耍得很高竿,而且不会让她有任何厌恶
的感觉,她是心甘情愿让他赖着,这李建群要想和沈千帆比,哼!那可差得远了,
她要会再忍耐下去才有鬼!

“李先生,如果你没意思要谈,那么我想先告辞了。”她冷漠地拿起皮包。

“等一下嘛!别急着走,你还没回答我。”李建群迅速抓住她的手。啧!这皮
肤还真是又白又细,光是这么一摸,就让人心痒难耐得快要把持不住。

“请你放手。”她拧起眉,俏容冰冷。

李建群并未依言,反而将她握得更紧。“江小姐,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说着,他更得寸进尺的沿着玉臂往上抚去。

若潮是真的火了!

“李建群,请你放尊重点!”她使力想甩掉他,无奈事与愿违,男人的蛮力有
时是很吓人的。






“尊重!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要什么尊重!我就不信半夜孤枕难眠时,
你不会想男人想得春心荡漾,本公子是可怜你深闺寂寞,装什么清高嘛!”可能是
几杯黄汤下肚壮了胆,也或许是她的挣扎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李建群豁出去了,亟
欲一亲芳泽。

“你放手!”若潮死命挣扎,那番不堪人耳的言语刺疼了她的心。

是啊!她是寡妇,一个失去丈夫保护的寡妇,所以只能任人欺凌吗?

但成为寡妇是她的错吗?她也不愿这样啊!失去挚爱,她的心比谁都痛???
好想有人疼、有人爱,为什么她得受这样的羞辱!

佯装的坚强一瞬间溃决,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扑跌坠落。

李建群强势将她压倒,些许薄醉使他被色欲熏昏了神志,一心只想得到身下的
绝丽佳人。

纷坠的泪花使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狰狞的面貌,她护着被撕裂的衣襟,一心只想
着一件事——

与其让这衣冠禽兽糟蹋她纯洁的身子,她宁可一死!

挣扎挥舞的手,不经意碰到桌面上的酒瓶,她毫不犹豫的拿起酒瓶往他头上砸,
趁他吃痛而松了力道之际,曲膝往他的胯下一顶,然后再用力推开他,抓起手边的
皮包,狼狈的冲了出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一时之间,她茫然得不晓得该何去何从。

她该往哪走?何处是她的归处?谁又愿意收留她?

奔入暗沉无人的巷子,她缩在角落,身心不胜凄寒。

在她最茫然无助时,总会浮现脑海的形影,此时又再一次占住她所有的思绪,
她什么都无法去想,找出皮包内的手机,笨拙地按着熟悉的数字。

千帆、千帆、千帆……这一刻,她满心只有他。

“喂,我是沈千帆,请问哪位?”

沉稳的音律,如一道暖流划过她的心扉,若潮忍不住低泣出声:“千……千帆
……”

沈千帆神色一僵,“潮潮,是你吗?怎么回事?”他急促的问着,声音内有着
显而易见的焦灼。

“我……”一张口,泉涌的泪便淹没她所有的声音。

“潮潮,你别哭啊!”耳边传来的吸泣扰乱了沈千帆的心,当下便道:“你现
在在哪里?我立刻过去!”

沈千帆只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便赶到若潮所说的地方。

“潮潮,你在哪里!”他心急如焚,双眼努力在长长的暗巷内寻找她。

“千帆……”轻弱的叫唤由右后方传来。

他转首望去,眼前所见几乎教他心跳停止!

天哪!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副模样!

“潮潮!”他奔向那道蜷曲的身形,若潮想都没想,立刻投入他的怀抱,紧紧
的抱住他不放,像是抓住生命中仅有的一线阳光。

沈千帆什么也没问,脱下身上的外套掩住她衣着凌乱的娇躯,将她带回他的住
处。

她全身冷得吓人,在将她安置在他房间后,他转身想到厨房冲杯牛奶给她,谁
知她却像个惊弓之鸟般死拉着他不放,小脸写满了惊惶的神色。

“别紧张,我只是去泡杯牛奶给你喝。”他安抚的摸摸她的脸颊,揽住她的腰,
将她带向浴室,“去洗个澡,把所有不愉快的记忆都洗掉,我会在外面等着你。”

若潮被动的任他摆布,看着他将浴室的门关上,怔仲地呆立了好一会儿,直到
在镜中看见颈上恶心的吻痕,她立刻扯开衣物,疯狂地搓洗全身,任水柱由头顶住
下淋,她要洗去恶心的气息、恶心的吻痕、恶心的一切!

直到奔腾的情绪稍稍缓和,她关掉水龙头,看着那件残破的衣物,心中涌起浓
浓的厌恶与排拒感。她再也不要穿上那件留有可怕记忆的衣服。

偏过头,她望见挂在一旁的男性浴袍,没有犹豫的就裹住身躯。

一股属于沈千帆的气息笼罩住她,令她觉得安心。

沈千帆望着走出浴室的若潮,他的浴袍穿在她身上,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融洽
感,过于宽大的袍子,将她衬托得格外娇弱,惹人爱怜。

“洗好了吗?”他将温热的牛奶放进她的手中,并取出小毛巾替她擦拭湿发。

若潮两手握着不断传递热度的玻璃杯,无意识的啜饮着.沈千帆正在帮她将长
发吹干,她感觉得出穿梭在发间的修长大手有多么温柔……不知是被牛奶的热气所
示还是怎地,明眸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身后的沈千帆像是也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关掉吹风机,扳过她的身子,盯视
她凄楚的容颜好一会儿,才将她手上的玻璃杯移至一旁,然后不言不语的将她搂进
怀中。

“想哭就哭吧!别压抑。”

闻言,她眼底颗颗难忍的泪珠立刻滚了下来,“他……他说……我不过是个死
了丈夫的寡妇,没资格装清高……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轻视我!当寡妇非我所愿啊!”

该死的人渣!

沈千帆听得心痛如绞,“我知道,潮潮,我全都了解,别理会他们怎么说。”

“不,你不懂,如果沧海还在……就不会这样了……把沧海还给我,我要我的
丈……”她哀哀泣唤,一声比一声更为悲绝断肠,“沧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
什么要抛下我任人欺凌,你怎么很得下心……”

沈千帆强忍着心如刀割的疼楚,“别这个样子,潮潮。你的苦,他都知道,他
的心比你更痛,他也万般不愿意离开你呀!”

若潮恍若未闻,“沧海……你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失去了你,我等于失去一切,在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肯怜我、谁肯惜我……”

“你还有我,我会怜你、惜你?”他悲痛难抑,激动地紧紧搂住她,“你没有
失去一切,我会永远,永远在你身边……”

如此坚定的拥抱、温暖的呵怜……恍恍惚惚的,她感觉到沧海温柔依旧的深情
守护,每当她受了挫折时,总会为她展开的坚毅臂弯……

迷乱的意识中,她只知紧紧攀住这带给她稳定力量的胸怀。

“沧海……别离开我……再也不要放我独自一人面对这无情的人世……”她喃
喃低语,熟悉的清雅气息环绕着她,是属于沧海的,这令她莫名的眷恋与安心。

“是我的错,对不起,潮潮……”他喃喃地一遍又一遍的说,俯低头,唇片拂
过她柔嫩的肌肤,印上烙在她身上的屈辱印记,一下又一下,顺着优美的颈项移到
微微的前襟,似要以最深的柔情,为她洗去所有的不堪与悲辱。

再也不会了!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她承受任何的伤害。

“沧海……”她似有若无地低唤,星眸轻敛。缱绻呵怜的感觉,是沧海……

察觉怀中佳人情绪逐渐缓和,意识昏昏蒙蒙,他顺势倾下身于,将她带入柔软
的床铺,然后撑起身子——

“不,别走!”若潮一脸慌乱,反手拉住他,眼眶再度迸出惊急的泪水。

“我不会走,宝贝乖,别哭。”他柔声轻哄。

像要保证什么,他侧身在她身旁躺下,一手拉过暖被覆上彼此,同时将她收纳
入怀。

“好好睡上一觉,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那个
最纯洁无瑕的江着潮,知道吗?”

“我……我怕……一醒来,我就看不见你了……”有沧海的梦,是那么的珍贵,
她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倦意却有更强大的招唤力量,她抵挡不了,眼皮沉重的往下跌——

“傻瓜,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他低低叹息,柔情的吻印上她眉心。

清晨,阵阵扑鼻的香味将她由睡梦中唤醒。

若潮睁开眼,脑海短时间一片空白,而后,昨夜的记忆一一涌回脑海。

思及那段不堪回首的丑陋记忆,她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沈千帆一如每回她无助时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他的呵怜如一道
暖流,温热了她凄冷的心,于是,她再也隐忍不住,在他温暖的怀抱宣泄出压抑已
久的悲伤。

哭着哭着,她觉得好累,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她最终是跌入有沧海
的梦境当中……

甩甩头,也抛开纷乱的思绪,她拉开被子下床,发现床头摆着一套女性衣物,
她带着半怀疑的态度换上它,才发现尺寸完全吻合,简直像是量身订作的。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微感讶异。

这种情形,通常只有两种可能性,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对她“了如指掌”,便是
平日“身经百战”、天性风流的男人,自然就会有这种“目测”的本领。

沈千帆是属于哪一种?

她脸红的惊觉,他就连贴身的私密衣物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噢!不行,她再想下去就要脑充血了。

待脸上的热度稍退,她走出房门,循着香味来到厨房。

“咦!潮潮,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感觉到她的存在,沈千帆转头看去。

“我很意外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她已许久不曾睡得这么安稳了,是因为梦
中有沧海的柔情相伴吗?

“为了让你好睡些,我在牛奶里加了颗安眠药。”他诚实的招供出来。

“哦!”她低应了声,看向他身后,“你在做早餐!要不要我帮忙!”

“谢谢。你有这个心我很感动,改天再让你摧残,今天我来就好。”他转身继
续忙碌。

这是什么话嘛!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的手艺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若潮有些不满,又带点好奇的凑上前去。

出乎意料的,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光是那双手切蓝花的灵巧度,就是给她一辈
子她也学不来。

姑且不论煮出来的成果如何,相较她进了厨房仅在打仗的火烧屁股样,他从容
不迫的架式可教身为女人的她汗颜得钻到地底下去,从此不再出来见人。

很奇怪,一道属于男人的挺拔身形在厨房中穿梭,不但不觉得突兀,还有一种
说不出来的融合及温馨感。

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若潮十分肯定,因为他像沧海。

她看到他将玉米粒,蛋、葱花—一加了进去,再加适当调味料,以太白粉和水
来勾芡……她顿时明了他在煮些什么。

这些看似简单的步骤,偏偏她老是弄不清楚。沧海教过她好几次,她自己也试
了好多回,可是煮出来的东西就是不能吃,所以她学聪明了,每回想吃的时候,就
叫他“示范”,其实沧海也心知肚明,是她又嘴馋了,只不过这种说词比较不会被
他骂:“不长进的家伙”!

多怀念的香味呀!是玉米浓汤,她的最爱。

沈千帆俐落的将三明治盛上盘中,再舀了两碗玉米浓汤上桌。

“OK,开动吧!”

若潮怔愣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瓷碗,自从沧海去世后,她便再也没喝过玉米
浓汤了,因为没有人会煮得比沧海更好喝,更能抓住她的胃、她的……心。

见她一迳地失神,沈千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端过碗,舀了一匙吹凉,递
到她的唇边,“潮潮最乖了,嘴巴张开。”

他当他在哄三岁的小孩呀!

张开的嘴巴本来是想抗议,谁知却成了温驯的服从,哦!已经好久,好久没有
人这么待她了。

这是沧海最常有的举动,她老抗议他拿她当小孩对待,虽然心中泛着甜蜜。而
他,则是笑笑的告诉她,他喜欢眷宠她的感觉。

不同的人,同样的柔情举动,同样温暖的眸光,就连入口的味觉,都令她心神
一阵恍惚。

是她太想念沧海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味道与睽违了三年的滋味是那么的
相似?

为什么呢!就外貌而言.沈千帆与沧海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但就本质而言,
她却时时在他身上看到了沧海的影子。

这太荒唐,也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空虚太久了,而他这份如兄如父的温情,正是她所需要的,
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潮潮,”他轻柔的叫唤拉回了她的心思,“也许我不该提,但我非弄清楚不
可。昨晚个该千刀万剐的禽兽是谁!”

若潮僵了一下,避开眼。

沈千帆坚决扳回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

“听我说,潮潮。如果可以,我情愿你永远别再想起,但是这家伙该死,我不
愿便宜了他,即使不走法律途径,我还是有办法替你讨回公道,你相信我,我绝对
不会让你受二度伤害。”

“等……等等!”若潮听傻了眼,“你以为……不!你误会了,他并没有得逞。”

“是这样吗?”不可否认,乍闻此言,折磨了他的心痛瞬间缓和了不少。“那
就好。但我还是要知道。”

“算了,千帆,反正我也没有……”

“不能算了!”他的态度坚持,“我不管有没有得逞,他伤害了你是事实,光
这一项便罪无可恕!你受的屈辱,我会加倍替你讨回。”

若潮微微怔愣地看着他,“千帆……”

如此强烈的维护之心,教她深深动容。

他伸手抚触她细致的脸蛋,好温柔地说:“记住一件事,你并不是孤立无援,
无论如何,都还有我为你出头。”

若潮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握住颊边怜惜的大手,抬眼道。

“你说。”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们非亲非故,但他对她所做的,却早已超出朋友
范围太多,太多。

沈千帆连考虑都没有就说:“上辈子欠你的吧!”

什么话嘛!好像他多命苦,作牛作马任她操劳似的。

不过,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千帆,我认你当干哥哥好不好!”她突发奇想。

“不好。”要“亲上加亲”方法多得是,他拒绝当个“看得到,吃不到”的鬼
子哥哥!

她不满的皱眉,“为——”

“不为什么,吃你的早餐。”他将盘中的三明治推向她。

“喂——”真不给面子。

但是沈千帆已经不打算理她,迳自埋首早餐中。

干哥哥!她怎么不干脆说干爹算了!

在他做了这么多之后,她的小脑袋瓜还不开窍,居然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
纯纯的友谊,一点都没有爱人和被爱的自觉……

这小妮子真是迟钝得让人吐血!

他开始要怀疑,这感情细胞缺货的小女人,当初是怎么有办法爱得死去活来的!
或者他必须自我检讨,是他魅力不够,她才会没有触电的感觉?

唉!看来这场爱情硬仗有得打了。

那一回的李建群风波,是以对方垮台划下句点。

在郑秘书告知若潮此事时,她还诧异了好久。

整个商圈议论纷纷,搞不清楚李建群是得罪了谁而落得破产兼负债累累的下场
时,若潮却再清楚不过。

这就是沈千帆所谓的“报复”。

她还记得几个星期前,沈千帆曾问过她:“少了这个客户有没有关系?”

她回他:“你以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我有可能再和他合作吗?”

沈千帆点头表示了解,“那就好。”

当时她不甚明白他所谓的“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她完全懂了。

三个星期!他居然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整垮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而
且还垮得——很大快人心。

她昨咋舌,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老用温文儒雅的表相在“欺骗世人”,
骨子里却是个可怕强劲的对手,要不是托李建群的福,她还无缘见识他狠辣的一面,
她庆幸自己不是与他为敌,否则很有可能被啃得尸骨无存,都还不晓得自己是怎么
死的。

可想归想,不用人家整,她自己就问题一大堆了。

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呀!真是诸事不顺。

“砰!”地一声,她很鸵鸟心态的用力合上卷宗,决定丢开烦人的公事。

去找千帆吧!她向来是行动派的人物,也不管天色已然暗沉。

是有一点任性,但千帆会包容的,她不管什么时候找他,他都不会摆睑色给她
看,就只差她还没试过半夜打电话叫他起来尿尿以探测他的修养。

心情很郁卒,于是她临时起意,在来的路上买了一打啤酒,预备邀沈千帆一道
拼酒量自娱,排遣堆积了一天的郁闷。

而当沈千帆前来应门时,看到一手拎着购物袋,朝他眨着无事大眼的若潮时,
着实难掩讶异之情。

“潮期,怎么会是你?!”半夜三更找他准没好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不欢迎哪?”

“岂敢。”他微微一笑,侧身让她进门。

不过,在看到她带来了什么东东之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脸色垮了一半,两眼死盯着一罐罐的脾酒,一、二、三……哇,数一数,差
不多有一打耶!

“你该不会是……”不!千万不要!他的心在哀鸣,在做困兽之斗。

“千帆,我好烦幄!”她嚷着嘴,小脸可怜兮兮的。

就怕她这个表情。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抚,“好吧,告诉我,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陪我喝酒好不好!我们来比酒量。”她反手抓住他。

果然是他最害怕的答案!

“不、不好吧!我酒量很差。”他犹想做垂死的挣扎。

天哪,一打耶!想喝死他吗?

对别人而言,一打或许是小CASE,但是对他沈千帆而言,十二罐简直是个天文
数字,足够要了他的老命!

“没关系啦!我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反正最先挂掉的人一定是她,他紧张什
么?

“那,我要是醉倒了怎么办?”

“我会照顾你。”她答得很顺口。

“你说的喔!”他已经可以猜测——不,是“肯定”结局会是什么了。

“对啦!”男子汉大丈夫,这么没魄力a

“不后悔!”他苦着一张脸,如上断头台般。

“千帆,我真的很想有人陪我,你就不能讲点义气吗?”

唉!他投降。

“好啦、好啦!舍命陪君子。”

他神情壮烈的和她干了塑胶杯内的啤酒,大有豁出去的架式。

才一入口,他就呛得猛咳,使脸涨得通红。

这拙样让若期看傻了眼,“你真的不会喝酒?”

“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他坚决喝光它,“看什么,该你了,想赖呀?”

“呃……噢,好。”她愣愣的点头,三两口就解决了。

“继续。”他兴致来了,索性坐到地板上,与她面对面大喊干杯。

“你——可以吗?”若潮怀疑的看他,她已经开始后悔硬拉他比酒量了。

“两个人喝不完一罐啤酒,说出去会笑死人耶!”事关面子问题,他是真的这
么认为。

“那——我喝就行了。”

“我像这么不讲江湖道义的人吗?”他说得正气凛然,觉得被污辱了。

这干江湖道义什么事啊!

“潮潮,我头有点昏。”他将头靠在她的大腿上。

“你……醉了?”不会吧!才一杯啤酒——一、杯、而、已、耶!这要传出去,
连三岁小孩都有资格唾弃他。

“没有,我意识很清醒。”只是脸颊有点热热的而已。

他面吼轻轻磨蹭着短裙没遮到的肌肤,像要降温,又像——撒娇。

微妙的亲昵气息流窜在两人之间,若潮心弦敏感地轻扯了一下,“呃……千帆
……”

“好啦!我承认,我的酒量不只不太好,根本就是丢脸丢到了极点。”停了下,
他寻求保证的仰首看她,“你发誓不笑我,我才要说。”

“我人格保证。”

“好。”他心满意足的再度窝回她的玉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她光滑的肌肤,
“你的皮肤好滑,摸起来好舒服喔。”

大色狼!

她要笑不笑地问:“我皮肤好不好摸和你的酒量有关系吗?”

“没有哇!”他的口气像是她问了个超级智障的问题。“我的酒量怎么可能和
你好不好摸有关系,我之前又没摸到你。”听起来像是觉得很可惜。

忍住!千万要忍耐!

若潮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是不是该说重点呢?”

“噢!对。”他傻气地笑了笑,“基本上,我也觉得很奇怪,酒精浓度不必高,
反正只要是酒,就能把我搞定,而且酒精在我体内挥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如果
你觉得我开始多话,言行举止很低能,那就表示我醉了。”

他的确是开始多话了没错,言行也有点弱智……惨了,他不会是醉了吧?

沈千帆抓来她的玉手,又亲又咬的把玩,“偷偷告诉你喔!我满二十岁那一年,
小妹说要帮我庆祝,我不想扫她的兴,而且她再三保证缸水果酒是她自己调的,酒
精成分很低,绝对不会醉倒,结果……”

“你醉倒了。”她不用想都知道。

一杯啤酒就CAMEOVER的人,酒量能好到哪里去。

他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最高纪录是被小妹的一锅烧酒鸡给摆平。”

天哪,他还是不是男人啊!若潮简直不敢想像,一锅烧酒鸡?!

“后来,我听小妹说,我醉酒的样子很丢人现眼,甚至是完全不顾形象的在她
面前大跳艳舞,还缠着她直追问我的身材好不好,差点把她搞疯,火得她直想把我
剁成八块由窗口丢出去。”

不……不会吧?若潮想像着那副画面,不由莞尔。

沈千帆不满的抬起头瞪她。“你说你不会笑我的!”

“我没有啊!”她赶紧收拢上扬的唇线。

“你的眼睛明明在笑!”

“乱讲,你瞧,我的眼多诚恳。”

“是吗?”他撑起身子移向她,近到几乎碰到她的鼻尖,一脸专注的打量她好
一会儿,才满意的退开。

“潮潮,我好热。”他开始不安分的扯着身上的衣物。

惨了,这是不是“脱衣秀”的前兆?

果然——

若潮傻眼的看着瞬间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宽阔坚实的胸肚,靠起来一定很舒服
……

咦,等等!她在想什么?

“哇,沈千帆,你干什么!”他脱自己的衣服也就算了,还跑来脱她的!

“我这么热,你怎么可能不热。”

好一个“同理可证”!若潮气得牙痒痒的。“我真的不热。”

“我不相信。”他手口并用,硬是战胜了她身上第一颗钮扣。

她吓得拍掉他的手,“拜托,你别脱我的衣服,其他都随便你好不好?”

“我唱歌给你听?”

“好。”只要不剥她的衣服,万事好商量。

沈千帆开开心心的引吭高歌,“蝴蝶蝴蝶生得真美丽,头戴着金冠身穿花花衣,
你也爱花儿,花儿爱你……”

瞧瞧,她听到了什么?他居然在唱儿歌?而且唱也就算了,居然还有本事将这
么简单的一首歌给唱得五音不全!

“千……千帆……”她哭笑不得地阻止,再让他唱下去,玻璃就要破了。

“不喜欢吗?那我换一首。”他抿抿唇,再一次张口,“我没醉我没醉没醉,
请你毋免同情我……”

这次好一点,是“酒后的心声”,本来她以为他会唱小蜜蜂或者小毛驴咧!

没想到他打小在美国长大,台语居然这么标准,但这并不代表“收听音质”有
好到哪里去。

“够了,千帆。”

“不好听吗?”他垂下脸,看起来很伤心。

“不是,你唱得……很好听,我改天再听好不好?”上帝,原谅她的谎言,她
实在是不想再让穿脑的魔音残害听觉了。

”不然我们来跳舞?”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大跳华尔滋。

要说他醉了,他舞步架式又完美的无懈可击,可要说他没醉……哇!华尔滋几
时改成探戈?转得她头昏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

“停……停下来,千帆!”

“你累了吗?”他的表情真无辜。

去你的!她真想破口大骂,照他这种转法,谁会不累?

“那喝酒?”

“不行。”都喝到智能退化了还喝!

他委屈的扁起嘴。“可是我很渴。”

若潮不着痕迹的将所有未开封的酒罐往桌子底下塞。

“酒没了。”

“你骗人,桌上明明——”他伸手想抢,若潮动作比他快,一个探手,迅速抄
来那见唯一开封的啤酒就口,三两下喝光它。

沈千帆皱着脸,像是玩具被抢的小孩,若潮酒罐一丢开,他立刻凑上她的嘴用
力吸吮,企图“分一杯羹”。

“唔——”若潮没防到这一招,登时被他吓得心脏麻痹。

他、他、他……天哪,他在吻她?!

若潮本能想推开他,可他抱得死紧,舌头一点都不客气的深入她的唇腔作威作
福,灼热的舌几乎舔尽她唇齿之内的每一寸地带,原先只是淡淡挑弄的舌尖,在挖
掘到其中的乐趣后,他掠夺得彻底,火辣辣的完全席卷、吞噬她的舌,紧紧交缠…


她该觉得恶心、反感,就像那一夜李建群带给她的记忆一般,可是,连她都说
不出来为什么,在他炽热的缠吻下,她只觉意识恍惚,浑身虚软,完全挤不出多余
的力气,更无法思考……

直到他微微松了力道,她才回过来,用力的推开他,转身作了好几个深呼吸。

天哪!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容许沧海之外的男人如此吻她,掠取她只为沧海付
出的一切!甚至兴不起半点的厌恶!

这算是一种背叛吗?她被背叛了沧海!

她心头一惊,不,不是这样的!刚才是因为……沈千帆并非存心轻薄,在心态
上,他根本将她当成了棒棒糖在“舔”,并没有接吻的自觉,所以基本上,那应该
不算是个吻。

对,就是这样?给足了自己心理建设,她转身看他。

只见沈千帆赖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潮潮欺负我。”他语带哀怨的指控。

“我哪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有,你推我。”他看起来像是准备放声大哭。

“好、好、好,我道歉。”若潮觉得头好痛!

她终于知道,他之前为什么再三劝她别让他碰酒了,是为了她好。

好吧!既然他要当弱智儿,那她就配合他。

“千帆,你乖不乖?”

他点头。“我乖。”

“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要。”

“好,你现在去冲个澡。”也许洗个热水澡能助他的脑子清醒一点。

果然是个好孩子,二话不说就乖巧的走向浴室。

对嘛!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若潮留下来收拾客厅,暗自决定要将剩下的十一罐啤酒藏到沈千帆看不到的天
涯海角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若潮盯着浴室门,开始担心起来。

他该不会淹死在浴缸里吧?依他如今的白痴样,不是没可能。

她愈想愈不妥,前去敲了几下门,“千帆?”

“进来。”声音愉快得可疑。

进来?!说得真顺口!他怎么不干脆说“欢迎参观”算了!

“你有没有穿衣眼?”

“有。”

穿着衣服是洗哪门子的澡?鼓起勇气,她转动没上锁的门把,视线只敢走在天
花板上,怕这没信用的家伙晃点她,光着身子,害她喷鼻血。

“潮潮,我不在上面。”他很好心的提醒她。

若潮白眼一翻,“我知道。”

视线往下移——然后她足足盯了他三分钟,考虑着该哭还是该笑。

叫他洗澡,这家伙居然放了一缸子水,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

“潮潮,你要不要玩?”

若潮真想拿头去撞墙!她干嘛提供他一项新的娱乐?

“快嘛、快嘛,好好玩喔!”他似乎很高兴她的加人,快乐的掬着水花拨向她,
迳自笑了开来。

“千帆,你别闹……”若潮狼狈的左闪右躲,一时不察,被他拉了过来,差点
一头栽进浴缸里。

“哇——”又一声叫,代表着沈千帆的偷袭成功。

“别过来……可恶!”若潮等于是落荒而逃。

“回来!”沈千帆追了出去。

“别玩了啦!你看,我们全身都湿透了。”

“脱掉就好了。”说完,他手脚俐落的褪去长裤。“你也要脱。”

“不行,你不要乱来……”又要故伎重施?休想!

她一边要闪避他的动手动脚,一边又被他健美阳刚的身躯搞得脸红心跳,都快
精神错乱了。






一个失神,被他成功剥下她分几颗钮扣。“潮潮,你好香

他像个撒娇的孩子,将脸埋进她颈间轻嗅抚蹭,而后又不能安于现况的开始啄
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若潮倒抽了一口气,“你——”

不安分的手加入行列,探人她的衣襟,搓揉起柔软乳峰。

酥麻的战栗感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她的意识又开始虚浮、浑饨……脚
下一软,两人一同滚向身后的大床。

沈千帆密实的覆在她的身上,未曾停住动作,一路吻向她春光大泄的胸前……

“别……不可以……”她声音虚软无力,甚至阻止不了往她大腿内侧抚去的手。

沈千帆封住她的嘴,完完全全的消音。

她的唇,好柔、好软,是他梦寐以求的。

淡雅的幽香安抚了他,掬取了足够的温存,他满足的露出微笑,任倦意征服他,
面颊贴上她的颈子,如同交颈鸳鸯,安心闭上了眼。

他睡着了吗?若潮不敢移动,怕惊醒了他,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半晌,他没幸欢〉闵?欤????跻豢谄?薄??

他睁开清亮的眼,“我爱你,好久、好久了——”

若潮如遭电殛,当场错愕。

他又沉沉睡去了,但她却再也平抚不了狂震的心魂。

他口中的“你”是谁?他的意识足够清醒到认得出她是谁吗?

后半夜,她完全在纠葛迷乱的思绪中度过。

清晨的阳光将他由睡梦中拉出。

哦……沈千帆下意识按住有如万马奔腾的头,低低呻吟出声。

“醒了吗?”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潮潮——”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他轻咳了声,坐起身来。

“我昨晚醉得很惨是不是?”

若潮顺手倒了杯水给他,没什么诚意的干笑两声,“你终于觉悟了。”

“我……”他的脸色不自在了起来,“我没闹太多笑话吧?”

不错,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还好,只不过抓着我拉拉杂杂、欲罢不能的说一串话而已。”她选择保留,
给他点面子,也选择让段擦枪走火的脱轨情事永远深埋。

说到这个,她像想起了什么,疑惑道:“你不是独生子吗?那你昨晚满口不离
的小妹又是谁?”

“呃?”他不明显地僵了一下,“我还说了什么?”

“还有什么是你应该说的?”她反问,敏锐地瞅住他。

他这表情令她起疑,像是他隐瞒了她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深怕酒后吐真言一般。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再拿杯啤酒来灌他,像个呆瓜的他比较好套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要闪烁其词。”

沈千帆没看她,视线停在某个定点,“是干妹妹。”

“干妹妹?”她口气怪怪的,“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啰!所以你才会毫无防备的
在她面前喝醉,大跳艳舞娱乐她,不介意她见着你失态的一面。”

任谁都感觉得出这名女子在他生命中占了不轻的分量,与他过去的生活息息相
关,所以他的一言一语总是离不开此人。

好一个“干妹妹”!

话中带着很明显的酸味,他听出来了。

他挑高眉,仰首看去,“我们感情也很好啊!”

“可是,你却不让我当你的干妹。”

原来她计较的是这个!真令人泄气。

他笑笑地起身想搂她,“那是因为你在我心目中的定义比干妹妹更重要——啊!
”随着丝被的滑落,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然只穿一件小裤裤,当下
惨叫一声,“草容失色”的再一次躲回被子里。

“我……我……怎么会……”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你说呢?”她闷闷地哼了一声。

他神情无尽悲惨的道:“我……又大演清凉脱衣秀了?”

“还好啦!至少你没缠着我追问你的身材好不好。”这句十足十是调侃。

沈千帆苦笑连连,“看来我所有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好吧!我招了,据我
小妹所言,我一喝醉,就会变得判若两人,完全零智商,低能弱智到让她想海扁一
顿。”

“不会呀!我觉得很——”她思索着适当的词汇,“可爱。”

“可爱!”他用着惨绝人表的口吻重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被形容成“可
爱”?!唉!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要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公司?”在等待电梯的同时他偏过头询问。

若潮顺手拨了一下长发,回道:“先回家好了。”

“好……”等等!敛尽脸上的悠闲,沈千帆眯起眼目光定在她的颈子。

他现在才注意到……

若潮被他瞧得不自在,侧身想避开他的目光,但沈千帆动作更快,探出手握住
她的肩头,更明确的肯定她的颈上确实是吻痕!

他可以肯定,昨天之前还没有,难不成……

“是我留下的!”他拂开她刻意遮掩的长发,双眸灼灼的直视她。

“不是!”她答得迅速。

沈千帆根本没把她的否认当一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要自以为是,我说不是就不是!”她倍觉难堪,老羞成怒了起来。

见她红了眼眶,沈千帆半是心怜,半是无奈地低叹,“别哭,你知道我最舍不
得看你掉泪。”

他们下身,温柔地在她额心蜻蜓点水的印上一吻,再往下移,坚定地捕捉住他
所渴望的甜美。

惊天动地一般的震撼,在她脑海炸了开来。

明知该拒绝,但她就是好懦弱、好没用,怎么样也使不上力来;当他的双唇碰
上她的那一刹那,她就迷失了,脑海乱烘烘的,真切的悸动揪紧了她的心,教她如
何抗拒得了?

她不知过他究竟有什么魔力.牢牢攫住她的灵魂,让她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他轻轻地、柔柔地,像怕碰痛了她般,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珍品般,全心全意的
呵怜,感受那份狂撼揪肠的滋味,直到更深的渴望让他无法抑止,他密密地封住她
的唇,灼热的舌探寻着更刻骨浓烈的缠绵,勾动她粉姬的丁香,逐渐失魂,逐渐沉


“潮潮呵!我渴望这样拥抱你好久了……”依着她的唇,他柔情低喃。

低柔的轻诉,如一道细鞭抽过若潮的胸口,水亮的大眼掩不住惊乱,“你放开
我!”

他不为所动,坚定地回她,“不放!”

“你——”她本能地扬起手。

“你打吧!就是休想我会再放开你,潮潮,我爱你!”

“你……你在胡说什么?你忘了你在紫筑轩说的话吗?你说……你早有深爱的
女孩……还说……还说……”她心慌不巳,愈是回想,脑子愈是一团乱。

“那个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他打断她的慌乱,望进她茫然的眼底,“你一
直都是我唯一的爱,不曾变过。否则,你以为这些日子以来,我在做什么?你的泪、
你的笑、你的悲伤、你的快乐,你的每一分情绪转折,全都深深牵引我的心,你以
为这代表什么?那是爱呀!”

“不!别再说了。”娇躯轻轻闪着,她的心乱得无法思考。

不该是这样的,她和沈千帆是知己,沧海才是她的挚爱,曾几何时,沈千帆的
存在,竟严重威胁到她与沧海的誓言。

为什么会这样?她无法理解,她的情明明早已尽数交给了沧海,涓滴不利,那
么如今对沈千帆的迷乱又算什么?

沈千帆盯视着她,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寸表情,“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所以
你才会方寸大乱,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猛摇着头,像是这样就能甩掉矛盾的情感,否决他
的话。

她承诺过沧海,他会是她今生的唯一,他们说过,要相约再续红尘梦的……她
不能食言,也不容许自己食言,沧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谁也不能取代!

“告诉我,你到底在苦恼什么?承认一项已然存在的感情,有这么困难吗?”
他真的不懂她,若她对他无意,不会潜意识里接纳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亲密行止,若
对他有意,又为何……

蓦地,他似有所悟。“是因为他吗?余沧海!你的前夫?”

心头狂震了一下,她死瞪着他。

他目光复杂了起来,“你并非对我无心,而是不愿背叛余沧海,深怕你九泉之
下的丈夫伤心?”

不知是否一语说中,她既心虚,又矛盾地摇着头,“不,你不懂,我所有的感
情全都在他身上用尽了,再也无法对其他人有感觉,我心里只有他!”

“是吗?”他若有所思,幽邃的眸深沉难解。“我不逼你,也舍不得逼你,你
放心,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会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但是,我也要你知道,我会一
直守着你,不论你是把我当朋友,当哥哥,当什么都无所谓,我会坚持到再也无力
坚持的一刻为止。”

“千帆……”这般痴绝的宣告,听得她满心沉重。

他用食指轻点她的唇,无悔地笑了笑,“不必觉得有愧于我,每一段情,总有
它必须付出的泪水与代价,你为余沧海受尽苦难,而我为你,上帝是很公平的。”

他放开她,按下早已在这个楼层停住的电梯,不等她说些什么,故作轻快地道:
“走吧!你再不回去,小湘要报失踪人口了,这丫头就是急性子。”

若潮闻言,原本盯视楼层显示的目光移向他出色的侧容。

沈千帆不解,下意识摸了摸脸庞,“你看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谈起沛湘的样子很像沧海。”

“哦?那谈起你呢?”

她别开脸,顾左右而言他,“我车停在外头。”

她没看他,迳自走出电梯。

沈千帆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小妮子比沛湘还难缠。

想归想,他还是认命的跟了上去,“用不着和我隔出三条街的距离,我如果想
吃了你,昨晚就下手了。”

若潮很想挣扎,偏偏小手被他握得太牢。

正想说些什么,一道香风毫无预警的袭来,撞开了两人,沈千帆都还没来得及
搞清状况,直扑向他的情影教他当场作成了雕像。

“千帆,我好想你喔!”说着,火辣辣的香吻迎面送上,幸好他回魂得快,赶
忙推开了她。

“芊……芊韵!怎么会是你!”思绪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他一下子傻住了。

“给你一个SURPRISE啊!”沈芊韵勾住他的脖子不放。

SURPRISE?见鬼了!老天爷,他能不能不要这个SURPRISE?!

“怎么回事?”若潮沉下脸,明眸一片幽寒。

“呃……潮潮,你听我说……”想起沈芊韵还死挂在他的身上不放,他使力扯
开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未料,沈芊韵不死心的勾住他的手,快他一步回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噢,该死!

“潮潮……”他心急地想解释。

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了过去,若潮打出了方才一直迟迟不舍得挥出的
一巴掌。“沈千帆,你混蛋!”

没再留恋,她火速奔离。

这算什么?刚刚还满口的深情无悔,一转眼,未婚妻就寻上门来了,虚情假意
的混蛋!

她不知道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酸,这么难受,单单只是被玩弄的难堪吗?还是,
其中包含了背叛的痛心……

背叛!那是动了情才会有的字眼呀!莫非她——

不,怎么会这样!她对他的在乎,竟比她所能想像的还要深刻,她无法接受他
属于别人的事实。

不知不觉中,泪雾漫上了眼眶。

“潮潮!”身后传来他急切的叫唤,沈千帆未加迟疑,甩下沈芊韵,追了上来。

若潮不理会他,一路狂飙回家。

她狂乱的模样惊动了端坐在客厅中的余沛湘。

“咦,大嫂,怎么啦!”

若潮没来得及应声,急急响起的门铃声传遍一室。

“沛湘,坐下,别理他!”若潮厉声喝斥,阻止她前去应门。

“开门,潮潮!听我解释——”沈千帆猛拍花雕铁门,扬声大喊。

若潮充耳不闻,铁了心的不予理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广余沛湘看得一头露水。

“潮潮,我对你是真心的,不论如何,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听到没有!”

秀眉苦恼地里起,她两手掩住耳朵,无奈扰人的声音依旧不死心的叹人脑海。

都早有未婚妻了,他凭什么大言不惭的对她诉说真心!

“叫他滚回去,我不要看见他!”她起身往楼上奔,将残局丢给余沛湘。

不管他是虚情还是真意,一切就到此为止吧!他有他的未婚妻,而她追忆她的
沧海,这段脱轨迷情只是意外,他们从来就不该有所交集。

她这一生,能够认认真真的爱过一回便已足够,她甘心为沧海痴狂一生。

然而,为什么在她这么想的同时,另一张俊颜却又挥之不去的索绕心臆?

坚决不去理会隐隐扯疼的心,她闭上眼,靠着门板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两颗
清泪悄然滑落——

吃了若潮的闭门羹,沈千帆的心情整个跌落到谷底,想向她解释不得其门而人,
只好在余沛湘同情的眼光下,泄气的打道回府。

现下,还有另一场硬仗等着他打呢!

久候门外的沈芊韵,火气已经堆到不能再多了,一见到他出现,立刻爆发!

“沈千帆!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去追别的女人,还把我丢在
这里替你看门!”

“我没有要你这个大小姐,跑来替我看门。”他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随手
将钥匙往桌上一去,转头直视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当着她的面做那些事,还
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变脸了!嘿!这可罕见了,他不是众人公认的好好先生,脾气比谁都温和吗?

沈芊韵满不在乎地冷笑,“我有说错吗?我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

俊眉拧了起来,“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话全是你说的,我可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解除婚约。沈千帆,你不觉得你很过
分!先是毫无道理的始乱终弃,再跑来台湾和别的女人鬼混,还想要我成全你!休
想!就算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你如愿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沈千帆冷起脸来,关系一闹僵,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订婚根本不具法律效力,就算我想娶她,你也没办法阻止!”

“是吗?要不要试试呢!”她突然露出一抹暗藏深意的微笑。

“什么意思!”他心弦一绷,机警地瞅住她。

“如果——”她玩味似地顿了一下,以折磨人的方式慢声道:“如果江若潮知
道这些日子以来,对她关怀备至,好得不得了的男人,居然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
你想,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沈千帆的脸色骤变,一抹凌厉的怒光闪过眼底,“你调查我?!”

沈芊韵无惧的仰首回视他,“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三年当中,你似乎对台湾的某
些事物有着特别的关切!我不说破是因为你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然而现在,我
若不主动掌握情况,难不成无知的等着自己被抛弃!”

沈千帆死握住拳头,不断深呼吸,“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三年前,那个与你一同发生车祸、一同送进医院的人,便是余沧海,江若潮
的丈夫,没错吧?只不过,不同的是,你幸运的活了下来,而余沧海魂归离恨天。
所以,你才会对他的手足遗孀有着难以言喻的愧疚,一直暗中留意着她们的一切,
更在三年之后,走进这对姑嫂的生活中。”

看来她是把他的底摸得很清楚了。“你想怎么样?”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回美国,二是让我住下来。”她稳操胜算。

“如果我不呢?”

“我一点也不介意替你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江若潮。”

“不许说!芊韵,不许告诉她!”他激动地吼道,她要是真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么……天哪!若潮一定会恨死他,而他,再怎么挽回都没有用了……

他真的好慌!他怕双柔情的眼眸往后面对他时,将只剩一片冰冷。

然而她知道吗?他们不该对立的,她不能这么对他,不该的……

他咬咬牙,妥协道:“想留就留下来吧!”

他已别无选择,将沈芊韵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多少可以防她兴风作浪。

就知道他会投降,沈芊韵得意地一笑。

他对江若潮,应该是同情与歉疚的成分多过爱情吧?毕竟,在尚未来台湾之前,
他就已经很关注她的一切,但是他没道理爱上一个不曾说上一句话,只能由照片中
捕捉倩影的女人,不是吗?

何况,这些年来,她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是抓不住他浮动的心,若是败在一
名寡妇手中,她如何能甘心?

沈千帆是她的!不论由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人比她更配得到他,她不放
手,绝不!

所有跟帖: 

再续红尘梦 -- 续沧海红尘梦 4 ZT 作者:楼心月 -乱世桃花- 给 乱世桃花 发送悄悄话 (38662 bytes) () 04/15/2005 postreply 23:19:00

再续红尘梦 -- 续沧海红尘梦 5 ZT 作者:楼心月 -乱世桃花- 给 乱世桃花 发送悄悄话 (39304 bytes) () 04/15/2005 postreply 23: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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