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方生,南方长,玉米面糊糊对我却不陌生,小的时候在外婆家过假期,常常能喝到,我的外公外婆,一样是地道的南方人,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爱玉米面,在我们那,玉米面是很难买到的,粮店没有,是我爸爸千托万托,找朋友帮忙而得,多是直接在农家求来,每次买来一小口袋,金灿灿,也金子似的宝贝,虽不贵,难得。外婆他们吃得也珍惜,从没有全用玉米面的,都是大米粥煮得了,兑上一点,粥也就因此有了别样的色彩与芳香。我跟着外公外婆喝玉米粥,舅舅阿姨们是喝白米粥的,不知道他们不喜欢,还是我特别尊贵点。
后来,托人也难买到玉米面了,好像大家都不吃杂粮了。
大学的时候,假期去找北京的同学玩,那正是粮票废止前不久,我每次都带好全国粮票去,因为那几个朋友都是能吃的,自己的定量都勉强。全国粮票拿到食堂,也要按比例买粗粮,面和米票,不象我们那是不分米面更没有粗粮定量的,北京不同学校比例稍有差别,不过南方孩子,米总是不够的。记得科学院有一个所,面票可以买米饭,科学院很多南方孩子都在那吃午饭,有个师姐告诉我,她得吃4两,不是她胃口大,实在是食堂克扣,就那么克扣,冲着米饭,大家还是愿意。
在同学那玩,假期食堂选择不多,但早晨的玉米面糊糊是必有的,一碗糊糊再加一个点心,消耗的都是同学痛恨的杂粮和面票,再加几分钱咸菜,对我来说,就是很新鲜满足的一顿早饭了,同学一直取笑我好养。
再后来,杂粮忽然成了时尚。
多年以后,漂泊万里,捧一碗金灿灿的玉米面糊糊,灯下笑忆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