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6点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此刻的电话除了国内的,就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没人会在早上故意吵醒你。
我被这个电话惊呆了:
好朋友莉因为乳房癌复发转移,化疗后体质虚弱,情绪低落,上周六服安眠药自杀。幸好他先生及时到家发现,打了911,被救活。如今还在医院治疗。莉的先生经过这次的打击和几天的日夜陪伴,自己近乎崩溃。
莉手术后化疗,白细胞一直很低。为怕因为我们的频繁到访也同时给她带去细菌病毒,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我只是保持电话联系。一直以为莉在康复中,没什么大事。每次她都告诉我很好,我也就没有特别再意。因为所有周围我知道的相同病例都毫无例外的康复着,一位比莉晚发病的朋友甚至早已上班。我怕自己一厢情愿的频繁电话给莉造成不必要的刺激和困扰,所以,最近几次的电话间隔时间长些。我真的后悔为什么就没有早点从电话中发现她的异常。我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莉早就有忧郁症了。我责备莉的丈夫为何不告诉我,原来莉一直刻意不让我知道,是怕给我造成麻烦。
唉,糊涂的莉,你需要朋友干什么?朋友就是关键时刻起作用的。尤其我们置身海外,无其他亲人在身边,朋友就是你的亲人了。
接到电话的当天,正好我休息。早上起来立刻煮了些病人服用的菜粥带给莉,在病房呆了二天。除了尽心照顾莉,就是试图说服莉别放弃,要坚强,一定要有生的意念,才有希望。如果她自己已完全放弃,任何外界的帮助和治疗都不会有效的。
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望莉,所有的人都在劝说莉别放弃。
通过交谈,莉自杀的原因很明确:不想再拖累老公了。反正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拖下去,除了自己难受难忍,这几年老公也快被她拖垮了。与其这样躺在床上,什么都有人伺候地活着,不如早点解脱。虽然医生说如果她能继续化疗,还可以活二年。可莉依然去意已定,打算放弃进一步的治疗。
莉不断地考虑如何才能死得安静,再吃安眠药,又怕依然被救活,割脉,太血淋淋。怕刺激家人。刚才又得知原本打算放弃继续化疗的莉,又决定继续接受治疗,因为这样可以走得快些。她认为她的身体虚弱,根本无法再次承受化疗反应。
昨天晚上回来,我就开始纠结:面对死亡,我们是否理性?是我们太自私,还是我们只能这么做?
每个人都告诉莉,她的家庭,她的朋友需要她。所以她应该活下去。可是,我们是否考虑过莉的感受。我们是否理解体会莉目前所承受的痛苦?我们是否应该尊重莉的权利?她有权选择生,这是我们大家所期望的,她也有权选择死,这是她解脱痛苦的方式。这也是为什么目前世界上会出现安乐死的原因。昨天晚上有朋友也打电话给我提到这个问题。刚才我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莉的先生。他也同意我的想法。
我很想知道大家的想法,到底我们应该继续劝说莉为了大家而继续治疗,继续痛苦地或者,还是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和莉谈清楚,让她理智地选择自己的生死?
这几天要去医院陪伴莉,所以就不回帖了,谢谢大家的建议和跟贴。
我另外开了三条,请大家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