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1,2,3 .........小飞xiaofei

来源: 舞女 2011-07-13 17:16:35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8415 bytes)
(序)

摇曳在后院枫树下的秋千里,我静静地等侯着你,从清晨的朝阳东升,到傍晚的夕阳西下。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



又是枫叶飘落红满天的时候,你曾经的诺言是否已经被凋落的枫叶带走?但是我依然傻傻地在这里等侯,等侯你再次携手与我同行。你知道吗?“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30岁那年,我回顾过去,看到自己歪歪斜斜走过的脚印,决定移民加拿大。



那是2001年,刚过完春节, 全家人在上海浦东机场为我送行。

我假装潇洒地转身离去,前方的路,不再有亲人真诚的笑脸和温暖的怀抱,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想起高中毕业时,我拒绝莉莉出国邀请的那个坚定的样子,禁不住想笑。人这个东西最禁不起岁月的考验。



我和莉莉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她比我大几个月,娇小玲珑,聪明伶俐,我,标准身材,轮廓分明,不丑不笨。



高考之前,她让我考托福,与她一起去美国读大学。我知道美国很好,象天堂,但是一想到要离开自己的父母亲,支起耳朵听另一种语言,就坚定地拒绝了。



在她一如既往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她妈终于忍不住了亲自去和我妈商量。那天我刚好在洗手间里,正准备出来,听到了我的名字,就隔着门偷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我们家莉莉和你们家小林一起长大,整天形影不离的,我想让他们完婚后一起去美国,你看这样行吗?”



当时我妈正在洗碗,我只听到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估计她是被这个建议给吓着了。虽然心中为自己不稂不莠的儿子能被隔壁从事洋事业的一家看中而窃窃自喜, 但是一想到天涯海角的远隔重洋,她也舍不得,就连忙说:



“不行的,我家的小林能干啥啊?只能给你们家女儿添麻烦。”



莉莉的母亲楞了一下, 接着说:



“是呀,小林确实不怎么能干,但是他对我们家莉莉是死心塌地得好,这样的男人靠得住,哎,你不是嫌弃我们家莉莉吧?”



“当然不是了,我是怕小林…….”妈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自己养不活自己,还要靠莉莉养着,哎,这孩子,从小就是我心头上的一个痛。”



余下的谈话,我再也听不进去了,鼻子酸酸的。我知道我的同学们看不起我,没有想到,连我的母亲也这么评价我。那一天,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盯着自己那张蛮有男性魅力的脸很久,从最初的不服气,到最后的失望和叹气。



是的,我确实很无用,这归根于我的父母亲对我的过分溺爱。我的诞生是一次欢愉中的意外,那年,他们43岁,我哥18岁,姐16岁。



我在同龄中显得很幼稚,绝对不是大器晚成的那种,换句话说就是嫩得像邹鸡似的,谁都可以欺负我,而我,天生没有骨气,遇上些专横霸道的男生,我可以连人格都不要。



我没有朋友除了隔壁的莉莉。回眸童年,触目惊心,仿佛那个孤独地徘徊在教室走廊间的忧郁身影依然在眼前。



我哥,作为一位兄长和军人, 向我展示着男子汉大丈夫的风范,并循序渐进地引导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而我自始至终地让他失望。



记得我12岁那年,他30岁,从部队回来探亲,在弄堂口碰见我被一群同龄的男生们围攻着。他像是不认识我似的,远远地站在一边冷冷地望着我。我很想在他的面前显示一下我的男人气概,可是最终还是无法如愿,在他们的拳打脚踢之下我跪了下来。



他拨开人群,拽起我,拳头铺天盖地在我的身上落下,我很痛,却哭不出来。他背着我回家,我伏在他的肩头,能听到他沉闷的抽泣声。



“我不再管你了,今后的路你自己走好。”他把我撂在冰冷的地板上,对我说,那双暗淡的眼睛我至今未能忘记。

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哥见死不救反而打我,但是我并没有生他的气。

我今后的路也没有因为哥的揍打而走好,不过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莉莉就喜欢我这样的人。姐姐曾经提醒妈,说是隔壁的死丫头把我当作奴隶使唤,而我却越长越没有尊严。妈把我对莉莉的唯命是从翻译成我喜欢她,所以置之不理。我承认莉莉确实影响了我部分的性格形成,也赞同妈对此的理解,我是喜欢莉莉,而且到了不计回报的程度,她所有的专横霸道,我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接受。

我不错的长相和温柔体贴的行为招来了不少女生的倾慕,但是我只对莉莉一个人好。 她所上的学校离家远,要乘车来回。我要是下午下课后不踢球,就会骑车去接她,然后载着她回家。她对我也很专一,我从来没有见她与其他的男生在一起,也没有见她带要好的女同学回家。每次去学校接她,总是看到她一人晃荡在校园里,或者站在教室前,目瞪着远方。

童年和少年,没有成群的同学们勾肩搭臂地晃荡在街上,也没有狐朋狗友一起调皮捣蛋, 只有莉莉,不离不弃地以她独特的方式陪伴着我走过那个时光………。

时光在回味中流逝,转眼飞机降落在温哥华。从机场的玻璃墙上看出去,外面是晴空万里。

我顺着人流往行李处走,突然间身后有人拽了我一下。我回头,看到一对年近70岁的老夫妻正小心翼翼地对着我微笑。

“小伙子,我看你会说英语,能不能帮我们一下?”

“当然了。”我微笑着说。

接下来我替他们搬行李,做翻译,安排转机。到达多伦多时,已经是深夜,我们在大厅里等待着行李。

接机的人翘首顾盼,殷切的目光扫量着每一个出来的游客。我低着头自顾地走着,在这个崭新陌生的城市里,我将重新生活一次。



那对老夫妻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亲人。我推着他们的行李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望着一家人的团聚。也许分离了很久,他们完全沉浸于相聚的喜悦中,忘了我的存在,唯独那媳妇不时地瞧我。我对她笑笑,把两老的行李推给她。她说了声谢谢,问我接我的人来了吗,我说我就一个人。



这个时候老夫妻注意到了我,说是一定要送我到家。我推脱不下,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走。



这是多伦多最冷的一月份,深夜的寒风使我这个在江南长大的人浑身颤抖。



老夫妻的儿子把mini van 开了过来,安排两老和孩子坐下,看到他妻子和我已经把行李搬上了车就没有再下车。我拉过推车准备去还车,她侧过身来轻声地问我:



“你冷吗?”



“有点。”



“那你先上车,我去还推车。” 她说。



“那怎么行。”我说完便推着车走了。



深夜的多伦多非常安静,我望着车窗外,昏暗的路灯下看不到什么很特别的东西,除了路边高高堆起的积雪。



我是在网上找到的住宿,与一位叫Steven的中国技术移民在Jameson街合租一套两室一厅。没有多久,我的住处便到了。那对老夫妻很客气地留了他们的电话,叮嘱我打电话给他们。



他们的媳妇去后车厢拿了我的行李,要送我进楼。



“你不用客气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我说。



她执意要送。到了电梯口,她问我:



“你住几楼?”



“八楼。”我回答,她为我按了电梯。



“你别送了,他们都在等着你。” 我不好意思地说。



“那我见你上电梯就走。” 她说。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突然间特别想看看她,但是看到的只是她对着我挥动的手,那飘荡的袖管就像是春天的蝴蝶,那一刻,我猜想她一定长得很漂亮…….

.....

我喜欢看春天的蝴蝶慢悠悠地在田野上飞来飞去。当我们家乡郊外的油菜花盛开的时候,莉莉会要求我去抓那些在上面绕来绕去的蝴蝶。我在油菜花从中追呀追呀,假装抓不到的样子,她便在田埂上咯咯地笑,笑我像个花痴。



我也喜欢看蝴蝶在微风中煽动着翅膀,那抖动是那么地轻盈和优雅。莉莉有一双美丽的手,当她弹钢琴的时候,我就会有那种看到蝴蝶煽动翅膀的幻觉。



莉莉最终是要出国的,尽管我不赞成。那一年,我如愿考取了华东师范大学物理系,她如愿进了同济大学的建筑系。



生活在大上海,觉得头顶上的天空开阔许多,心情也放飞了起来。我们各自结交了一些新朋友, 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像以前那样独来独往。



虽然我们不能再天天见面,但是我还是经常会换乘两部车,花两个小时去看她。



有时候她也来华师大,我对室友们炫耀她是我的女朋友,心里却很虚,因为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更不用说像其他几个室友那样已经发展到在宿舍门口与女朋友啃嘴巴。



后来有段时间她经常来华师大,总是来找我和我的室友,并约上他的老乡,一个体育系叫蕾的女生,一起去后门的长风公园。渐渐地我的室友不再有兴趣,就剩下我,她和蕾。



蕾剪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细细的丹凤眼,高挑的身材,乍一看还挺像那个时候刚出道的林忆莲。 我对蕾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她是莉莉的好朋友,我也只好敷衍着。



有一天,我们三人在后门的商业街唱完卡拉OK回来,发现学校的后门关了,如果绕道去前门的话,要走半个小时,当时有很多胆大的夜归学生就翻后门进去。



蕾三下两下地翻了过去,莉莉犹豫了一下,也上去了,到顶端的时候,她转不过身来,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我让她下来叫出租车从前面回去,蕾却在那边怂恿她翻过去。莉莉最终没有听我的,抖抖索索地翻了过去,快到地面的时候,蕾一把把她抱住。那个时候我气急败坏地,真想一脚踢翻蕾。



虽然我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我只是莉莉的邻家男孩,但是她和蕾之间的友情的迅速发展还是给我带来了失意。从童年到少年,我已经习惯了她的相伴,哪怕大多数的时候是被她吆喝来吆喝去的,此刻她对我的冷落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穿着打湿的衣服,从里冻到外。



在失落郁闷中过了半年,莉莉的签证出来了。那天,我和蕾都去了虹桥机场。虽然从我说了“我不出国”那一刻起,就知道我们会有今天的离别,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痛,那种痛会延伸到整个身体,使我难以站直。



有时候我也会认为这告别意味着一种心情的了却,就象我妈每过几年把家里的陈年烂芝麻的东西扔了之后的轻松感,但是每当这种心情一出现,莉莉从5岁起每一个阶段不同的身影就会在我的眼前浮现。我其实是舍不得她走的。



莉莉与大家逐一告别,转身离去。我的眼泪在飞,心在下坠。她在出境口的转弯处向我们挥了挥手,那飘动的袖口就像是春天飞舞的蝴蝶。



“散了!”莉莉的母亲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蕾转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莉莉走后的那一年,我的心里空空荡荡的,以前有她的支配,觉得心里踏实,现在就像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孤独的旷野中”。



她给我来过几封信,说了些美国的自由空气。有一天,我在校园里碰上了蕾。她说她很想念莉莉,在读托福,想去美国。



我是一个喜欢守着自己的狭小空间的人,对周围的人物和事物不闻不问,谈不上和谁有友情,更谈不上和谁有爱情,有的都是些淡淡的君子之交。



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门课没有教材,图书馆的参考资料又不能外借,室友们计划着骗过管理人员,把书从窗口扔下去。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很复杂,否则图书馆里的参考资料都失踪了。他们安排我在楼下接书,我拒绝了。后来,他们偷书成功,同时也受到了处分。理所当然,我就成了那个出卖他们的人。同屋的陈江愤怒地抓起我的前襟,对我咆哮道:



“你这卑鄙小人!”



“这事我谁都没说。”我冷静地说。



“不是你是谁?就你没有参与,你这狗娘养的,让我们受处分,你就可以留上海了。”他恶狠狠地说。



我还没有想到毕业分配那么远的事,在恼怒和委屈之下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惨叫,起身冲过来对我拳脚相交,一片混战之下两人都吃了亏。几天之后,脸上的乌青块还没有退去,他确认了告密者不是我,就主动来跟我讲话,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睬他。



毕业前夕,莉莉来信说她要继续读研究生,否则不可能在美国留下来。我又碰上了蕾,她说她的三次托福考试都失败了,决定放弃去美国的念头,回去太太平平地做个体育老师。我如愿在上海的一个技校里找到了一份老师的职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伤心处就是在大学四年级的六月份,当火车缓缓地开动,昔日一起欢乐过和沮丧过的室友们一个个挥手离去时,男儿的泪水飞溅在月台上。



陈江走的时候我也去了。我躲在月台的柱子后边看着他上了火车,看着他含着泪向室友们挥手告别。火车渐渐地启动,我的泪滴落在前襟上。



忽然听到一个哽咽的声音在喊着我的名字,我走出月台的柱子,看到陈江正向我挥着手。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笑了。



“我以为你一辈子不睬我了。”他说。



我拉着他的手,随着启动的火车,一直跑到月台的终端。火车渐渐地远去,终于缩成了一个小点,我似乎还能看到他的手在车厢外挥舞着。



好像整个大学读下来就只记得陈江这么个人,一个跟我打了一架;和我同住一室却一年不曾搭话的人。



我住的Jameson Avenue坐落在市中心的西面,是一块贫穷的移民住宅区。初来乍到,我无所事事,就每天去附近的ESL (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学校上课。那天早上,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个俏丽的女子正对着我微笑。在严寒的加拿大的早晨,这是一个让我暖到心窝里去的微笑。



我也向她回报了微笑。她迎上来,对我说:



“喂,我等了你一会儿了。”



我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记忆。



“不认识我了?”她微笑着问我,用手拂了拂前刘海,那酒红色大衣袖口的飘动使我眼前一亮,我知道她是谁了。



冬天的加拿大对一个新移民来说真的很无聊,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子来找我,我顿时觉得阳光明媚了起来。



她说都一个多月了也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她的公公婆婆可惦记着呢。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她的公公婆婆叫她来找我,她害羞地笑笑说是她自己要来的。



我抬头望望天,看到冬天里的天空中有一丝温暖的阳光穿过寒冷的云层照射在我的头顶上。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适应这里的新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说。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问她。



“我请了病假。”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我赶紧问她。



她站在那里用手抿着嘴呵呵呵地笑,弯弯的眼睛就像是一轮刚刚升起的新月,我顿时明白了。



“我带你去Downtown吃午饭吧。” 她说。



于是我们来到Downtown,看到路边有家TD银行,我说我得进去拿点钱。



我站在柜台的队伍中,看着斜靠在大厅边沙发上的她,酒红的大衣在灰色的沙发上显得很有情调。 她见我在看她,对我笑了笑,我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了Cashier柜台。



这一排cashier柜台在这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显得有点渺小。我打量起站在柜台后面的人,突然有一张脸让我觉得特别熟悉,又好象特别遥远。



我不断地让排在我后面的人先去,直到看到那张似曾熟悉的脸对着我微笑着示意“下一个”.



我走近他,认真地对他说:



“我好象认识你,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新来的吧?看到中国人都很亲切。” 他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尴尬地笑了。





我把银行卡递给他,他伸手接过,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们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陈江。”



“张林。”



“你怎么一个物理老师在这里做起Cashier 来了?”我兴奋地问他。



“我先帮你做事,等会儿再告诉你。”他眉开眼笑地说。



给我办完了取款,他抬头看看挂在大厅里的钟,对我说:



“我五点下班,你先去外面逛一会儿,等会儿一起去我家里吃饭,见见你的弟媳妇和侄子。”



我现在总算相信了这句话“有缘的人千里来相会”。

--
从TD银行出来,我跟她讲了我和陈江的事,争吵,打架,还有月台上感人的一幕。



我们沿着King街往东走,她穿得不是很多,走了没有多久就开始在寒风中颤抖起来。我把围巾和帽子摘下来给她,她选了围巾,把头颈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看着她那美丽“冻人”的样子,我很想揽着她一起走,但是我不想她老公拿刀砍我。



她带我去了St. Lawrence Market(圣劳伦斯市场)。 这是一个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具有200多年历史的建筑。早先是农贸市场,然后成了City Hall(市政府厅), 展览馆,现在又恢复成了农贸市场。



我们先在一楼看了些工艺品。在一个西藏人开的披肩店里,她对着琳琅满目的手工编织的披肩非常兴奋。我告诉她她现在围着的这条围巾是我在西藏时一个牧民送给我的,她惊讶地摸了摸围巾,认真地对我说:



“去西藏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梦想。”



然后我们继续在一楼遛达。在一家名字叫Mustachio的意大利三明治店门口,我被那硕大的foccacia 面包,油汪汪的茄子和粉嫩的鸡胸肉,还有那parmigiano cheese被半融化后散发出来的香味给吸引住了。



“我本来是准备带你去明珠酒楼吃 Dim Sim, 或者对面的The Chef’s house吃西餐的。” 她看了看我的眼神说。



“下一次我们一定去,好不好?”我乞求地望着她。



“你像个小孩子。”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买了两份Chicken breast三明治和色拉,找了个桌子坐下来。



“你说他们意大利人的三明治怎么这么大?” 她看着和她脸蛋一样大的三明治问我。



我本来是想告诉她:古罗马人最喜欢的两件事,一是Fight,二是Sex,这两样事都要花费体力,所以他们吃得也多,想想我们才认识,要稳重一点,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意大利人专长于建筑业,所以他们吃得多。” 我说。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说你吃呀,吃完了等会儿出去就不冷了。



她张开小嘴咬了一口,然后抿着嘴轻轻地嘱嚼着,等着咽下了那一口,说了一句“好吃”.



看着她握着三明治的细长的十指,我想起了昕亦,她和昕亦一样是一个优雅的女人。



吃完午餐,我们乘车回到了我的楼下。



“上去坐会儿吧,我有个室友,不过没有关系的。”我对她说。



“不了,下次吧。”她说。



我没有坚持,陪着她走到她的车前。



“我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我说。



“我也是,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她说,然后上了车。想起了我的围巾,我就做了个手势,她马上明白了就脱下来递给我,并对我说了声谢谢。在她启动车的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敲敲她的车窗玻璃。她打开了笑着对我说:



“你舍不得我走呀?”



“我叫张林, 你叫什么?”我边说着,边伸出了手。



她也伸出了手,那是一双纤细优雅的手,一双很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的手。



握着我的手,她说:



“我叫Zhang xin yi, 叫我Xin yi吧。”



不管是心怡还是欣怡,我都不想叫她任何与昕亦发音相近的名字。



“你有英文名字吗。” 我问她。



“Julia。”



Julia开车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对我挥了挥手,这一次我看到的是她像一轮新月般的眼睛。



在去TD银行见陈江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回忆Julia的脸,但是除了那笑起来像一轮新月般的眼睛之外,其他的器官都很模糊。



陈江的家在Dufferin 和Bloor上的一个house里,这是一幢用来出租的楼,楼上楼下总共住了7家,像是解放初期老上海弄堂里资本家溜走后被剥削的人民所占据的别墅,连阁楼,亭子间和地下室都住上了人。



他们租的是二楼的一个大间,和二楼另外两个房间的两个单身汉合用厨房和卫生间。陈江的妻子艾玛是一个比他小很多的侗族姑娘,是他当年支助希望工程时“拐骗”来的。



他们没有钱没有权,在贵州乡村里的日子不太好过,于是一家三口申请了加拿大移民。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找工作,超市理货,饭店洗碗,仓库搬运,都干过。艾玛也是,乘望望在Daycare的时候去饭店超市帮工。



好在加拿大是一个比较公平的国家,只有勤劳肯干,就饿不死人。陈江早上在一个汽车配件厂的流水线上干活,晚上从6点到11点在一家专门为TD银行夜间清算的公司输单子。后来那个TD的上司看陈江诚实可靠,勤奋努力,就推荐他进了TD银行。



艾玛烧一手好菜。酒过三盏,陈江的脸开始在我的眼前迷糊起来。



“你这小子还是那样不会喝酒,大学的时候看着你那个对谁都不冷不热的腔调我就难受。”他说。我有自知之明,就不语。



他又劝了我一杯,我开始头重起来。他接着说:



“那次偷书错怪你之后,我主动找你说话,你不睬我,像是娘们吵架赌气似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笑着。后来我们各自谈了些毕业后的生活,他又劝了我一两杯,我就再也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了。那天晚上我在望望的床上睡了过去。



早上朦朦胧胧中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在喊我:



“叔叔,叔叔,快起来吃早饭。”



我睁开眼,打了个哈欠,那男孩子迅速地躲到另一边,捏着鼻子说:



“叔叔你好臭。”



天宇?我噌地一下子跳起来想去抱他,看到陈江和艾玛笑着看着我,就倒回了床上,我以为刚才是昕亦的儿子天宇在叫我。



一大早被他们赶了出来,我晃荡在街上,看着上班族匆忙的身影,听着他们急骤的脚步声从我的身边来来往往,想着我该往哪里去。



想起那一年我从昕亦的公司辞职出来,也是这样一大早,晃荡在锦江饭店的长乐路口,看着公交车站上挨挨挤挤的上班族翘首以待,我不知道该乘什么车,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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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路上有你.4,5,6 .........小飞xiaofei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102192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19:01

回复:回复:一路上有你.4,5,6 .........小飞xiaofei -小-青- 给 小-青 发送悄悄话 (49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30:56

瓯酱紫的.我都不晓得.回头让小飞讲讲心得.大幅度酱紫改动是很辛苦的...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34:35

亲亲小青,火眼金睛.我比较孤陋寡闻啦~~sorry啦~~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38:13

xixixi, 我对这篇影响深刻, 因为是写另类感情的~~ -小-青- 给 小-青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8:18:47

别提了,那是我出国后的第一篇小说,中英文混淆,错别字乱窜。说来就脸红,要删都删不掉。 -小飞xiaofei- 给 小飞xiaofei 发送悄悄话 小飞xiaofei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9:45:06

回复:一路上有你.7,8,9 .........小飞xiaofei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59104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24:12

回复:一路上有你.10,11 .........小飞xiaofei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67928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26:57

搬运工控诉小飞,请问12~13~14呢...很难找的even你的博客.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7:31:53

不在博客吗?我是大幅度改了,以前的哪是哪啊,光错别字就无数,呵呵。 -小飞xiaofei- 给 小飞xiaofei 发送悄悄话 小飞xiaofei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19:42:40

你得排版啊博客.里面翻箱倒柜可困难了.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54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16:09

别去看以前的那篇,是垃圾,我完全地改了,还在继续改着。 -小飞xiaofei- 给 小飞xiaofei 发送悄悄话 小飞xiaofei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21:06

你太奢侈了.这个点了都还不休息.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65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23:00

我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有时间让脑子瞎折腾一会儿。我的博客不整齐吗? -小飞xiaofei- 给 小飞xiaofei 发送悄悄话 小飞xiaofei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25:52

Zzzzzzzzz...晚安啦~~~~~~~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29:52

歇了,btw,你的费翔叔叔文章怎么不更新了? -小飞xiaofei- 给 小飞xiaofei 发送悄悄话 小飞xiaofei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31:39

3心2意~~~~~~我乱来的~~~~~~Zzzzzzzz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13/2011 postreply 21: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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