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美国升学纪实
2015年4月
今年三月女儿被我们梦寐以求的首选学校提前两星期录取,我和老婆心中的喜悦一时不知该如何宣泄为是。这篇文章算是写给我们自己看的。当然这个“我们”也包括女儿。希望她能学好中文,日后读起这篇文章来,回味自己成长走过的路,不亦说乎。
女儿升学的经历和故事很多,不可能细细去说。这里只提纲携领地列出主要事件,分为升学背景,申请之前,申请的院校,申请的作文,和申请结果几节。五封录取信放在附录一里,院校排名放在附录二中。
1.升学背景
把女儿培养成人是老婆和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们享受着哺育培养她的每一天、每一件事。现在只能来记录一些主要的、与升大学关系较大的事情。
1.1 学龄前、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
女儿2000年春三岁时进蒙台梭利(Montessori)学龄前学校;2002年秋五岁时上蒙台梭利的幼儿园;2003年秋六岁时上蒙台梭利小学;2004年秋七岁时转学到天主教教会学校小花(Little Flower)小学二年级;2011年春14岁小花初中毕业,秋天进天主教私立学校圣玛丽瑞肯(St. Mary’s Ryken)高中,2015年春18岁毕业。
蒙台梭利奠定了女儿的启蒙教育。我们非常满意。我们特别感谢校长Mrs. Vickie Pool和两位阿米什人(Amish)老师Mrs. Brenda Mooney 和 Mr. Tim Mooney。女儿奇迹般地学好了英文。
选择小花学校主要是因为它离家极近。这所学校不是这个地区最好的教会或私立学校。所幸女儿所在的这一届的同学们很好。她更有幸遇上了Mrs. Heidi Nawasky和Mr. John Pennisi这样极为优秀的英文老师并为她奠定了日后的写作能力。
圣玛丽瑞肯高中无疑是南马里兰地区最好的高中。入学时,女儿因成绩优秀而获得了四年的校长奖学金。同时,她因为通过了数学分班考试(HSPT),得以免修代数一而直接上代数二。我们对此十分犹豫。但女儿坚决要跳过代数一。回过头来看这个选择还是利大于弊的。其利是她从此跻身在一批优秀的同学之间。其弊是她的数学中有个代数一的小洞。总的来说,我们对圣玛丽瑞肯高中是很满意的。
女儿在这几所学校里成长,她的功课很好,喜欢很多课外活动,交了不少好朋友。我特别欣慰的是她很会与人相处。
1.2 天才少年夏令营
我和老婆特别感谢陆彬和她女儿Beatrice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办的天才少年夏令营CTY(Center for Talented Young)介绍给我们。女儿从2006年有资格参加该夏令营起每年夏天都去,共六次,一年也没有遗漏过。
女儿2006年九岁考过SCAT取得了参加CTY的资格;2007年夏10岁第一次在我们城里家(Alexandria,VA)附近走读上天才少年中心夏令营。其后2008年夏11岁第二次在城里家附近走读上天才少年中心夏令营。2009年夏她12岁时参加了SAT考试并取得了住校上该夏令营的资格,先后于2009年在马州的Chestertown和2010年、2011年、2012年三次在宾州的Lancaster 住校上该中心的天才少年中心夏令营。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办的天才少年夏令营对女儿的成长有至关重要的影响。这个夏令营办得非常好,参加的孩子也都非常好、非常优秀。对女儿来说,它有着更为独特的作用。它使女儿接触到了她在教会和私立学校比较难于接触到的同学,也是难于在南马里兰州乡下接触到的同学。它使女儿找到了自我认同。
1.3 关键考试
女儿从小就有基本不为大小考试做准备的习惯。我和老婆都认为这样挺好,从来没有去关心过她考试的事。她的考试成绩一般说来都不错,但没有达到过冒尖的地步。
就主要考试而言,她2012年考PSAT,2013年考SAT,2014年考ACT 和两门SAT课题考(文学和美国历史)。值得一提的是她早早就考了SAT,而且为了升学她只考了那一次。
在高中时她共上了9门大学的课(即所谓AP课)并参加了它们由大学理事会设计的全国统考:世界历史,微积分AB,微积分BC,化学,英语和作文,美国史,物理,英文文学和作文,以及美国政府和政治。
她的考试成绩虽然不冒尖,也没有得到过满分,但都在美国一流学校录取的平均分上下。如果除去一流学校所招收的分数很低但有体育背景或家庭背景的那些人,女儿的成绩应略在一流学校被录取的无背景人的平均分之下。
1.4 课外活动
女儿的业余爱好主要由她自己定,我们没有一定要她爱什么或一定不要爱什么。当然引导还是有的。
五岁的时候,她和一般小女孩一样想跳芭蕾舞。她从2002年到2007年一直无间断地在Ballet Caliente师从Mrs. Sheryl-Marie Dunaway学芭蕾。她从芭蕾(I)一级级地跳到芭蕾(IV),到2006年就进入了要用脚尖跳的阶段。我们很心疼,不愿意。她也开始发现芭蕾并非她的真爱。
2002年五岁时她开始师从Mrs. Helen Bennett学钢琴入门。2008年11岁之后转而师从Ms. Eliza Garth从巴哈弹到贝多芬奏鸣曲,直至2015年高中毕业。入圣玛丽瑞肯高中时,她除了得到校长奖学金外,因弹钢琴又获得了瑞肯高中的艺术奖学金。
2006年九岁她在小花学校时在Ms. Amanda Williams启蒙下开始吹单簧管。2008年、2009年和2010年参加了分别由Mr. Paul Martens和Mr. Anthony Conto指挥的华盛顿教区的南教区铜管乐队。
2007年10岁时停止跳芭蕾舞之后,女儿参加了当地的著名游泳俱乐部CBAC(切萨皮克湾水上运动俱乐部)在教练Mr. Chuck Jacobs和Mr. Julio Zarate指导下从铜队游到银队再游到金队。
2011年14岁进入高中后的四年里,女儿都是瑞肯高中校游泳队队员,后担任校队队长,并多次获得教练奖和最有前途的运动员奖。游泳成了她最喜爱的运动之一。在瑞肯的四年里,她还参加了学校的田径长跑校队和越野跑校队,多次获得各种奖状诸如最佳运动员奖、瑞肯奖等,最后成为校队队长。越野跑成了女儿之最爱,对她身体、意志、和性格的发展有着无比深刻的影响。女儿称她越野跑的启蒙教练Ms. Kelly Schmidt为第二个母亲,可见一斑。
女儿花在课外活动上的时间超过了她花在功课上的时间。特别是进入高中后,每学期七门课,十分繁忙。然而,不分周日周末,运动是雷打不动的。功课只能放在第二位。
1.5 实习、工作等
2013年夏,女儿自己在历史上的圣玛丽市(Historical St. Mary’s City)博物馆找到一份自愿的无报酬的实习工作。她做过讲解员,演示过当年当地Yaocomaco印第安人的生活。
2014年夏,她又为自己谋得了在太平洋遗产组织(Atlantic Heritage Organization)一个无报酬的实习的机会。她协助两名考古学家,调查并绘制了一栋18世纪耶稣会教堂的平面图。
从2013年起至2015年她离家上大学为止,她还谋得为当地一个黑人教堂(Bethesda United Methodist Church) 作钢琴伴奏的差事。这是她的第一份有酬劳的工作。
1.6 荣誉
在只有表扬没有批评的美国,女儿得到的荣誉可谓不计其数。每学期拿回家一堆奖状,我们很少去看。我只记得有一次她得了一个二等奖,拿回家来,背着我们偷偷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箱里。
填写大学申请表时,她只列出了下面几项她所获得的荣誉:2013年获得全国AP 课(即选修的大学课程)杰出奖和全国西班牙语银奖;2014年获得全国赞扬优异学生的称号;三年级和四年级通过选举就任国家荣誉协会瑞肯中学秘书长。瑞肯高中四年里她均为校长名单上的优等生。
1.7 外语
中文。幼儿时女儿受老婆正宗北京腔的影响,说一口好普通话。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正宗的普通话开始下滑。大概是受英文发音的影响,她现在的中文口音和其他在美国长大的中国孩子的发音基本一样。我们虽然十分希望她能写能读,但没有强迫她去学中文。所以她目前是中文文盲。按她自己说,听和说的能力也在下滑。
西班牙语。我一直非常鼓励她坚持学西班牙语,把西班牙语学好。她从小学一直学到高中毕业。遗憾的是,她只遇上了一位好老师Mrs. Yaritza Moreno。
拉丁文和法语。这两个语言女儿只能说尝了一口。拉丁文是在夏令营时学了半个夏天。法语是在冈比亚时上了几个星期的入门课。
1.8 全球旅行
我们从女儿一岁多开始到她离家上大学为止,共带她去过三十多个国家涵盖南、北美洲,欧洲,非洲和亚洲,包括七次去中国。
这些国家是:瑞典,俄罗斯和乌克兰(1998年);意大利(2000年);希腊和埃及(2001年);法国(2002年);奥地利,斯洛文尼亚,克罗西亚,荷兰,南非,哥斯达尼加和墨西哥(2003年);葡萄牙,阿根廷和西班牙(2004年);英国和墨西哥(2005年);德国,秘鲁和突尼斯(2006年);土耳其(2007年);波兰,巴西和巴哈马(2008年);意大利(2009年);摩洛哥(2011年);波多黎各和厄瓜多尔(2013年);以及冈比亚(2014年)。
七次去中国包括苏州、南京和北京(1999年);常熟、南京和北京(2000年);北京、成都和南京(2002年);北京(2005年);北京和内蒙(2008年);北京和云南(2012年);以及北京、上海和苏州(2015年)。
这些行程中有三次是我在国外工作,停留的时间较长。它们是:乌克兰六星期,南非八星期,和冈比亚四个半星期。其它或是因为我参加学术会议做报告或是讲学,或者是纯粹的旅游度假。
2.申请之前
正式申请学校之前有三件事值得一提。首先,女儿在2013年2014年之际有了较明确的专业取向。其次,我们在三年中走访了21所学校。最后,2014年春夏之际,她收到三所顶尖文理学院的邀请函,邀请她申请去访问这些学院。
2.1 专业兴趣
女儿的第一个志愿,是想作一名自由职业作家(Freelance writer)。她在小花小学的两名优秀英文教师的影响下,早早地就能诗善文,还得到过几次奖。后来哈利·波特一书风行时,其撰写人J.K.罗琳作为自由职业作家的生平也影响了她。但是老婆斩钉截铁地说:“自由职业就是失业!”
其后,她曾爱上过绘画和摄影,也尝到过一些甜头。比如她的一张画就曾被选为一本广告的封面,还拿到了100美元的支票。曾一度作为她最要好的朋友叫杰西·加德纳(Jessie Gardner)就她的衣着和举止评论说:“你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艺术家!”女儿颇以此为自豪,幻想着自己将来是一名只吃得起方便面的艺术家。
然而,到了即将正式申请学校前不久,她郑重宣布:“我要学人类学(Anthropology)!”回过头来看,她的这个选择最少有四个根源。第一,我们从小把她带到世界各地,要她眼界开阔,尊重所有的人种和他人的历史、文化、语言、艺术等等。第二,我的办公室和人类学系同在一栋楼(Kent Hall)的三楼。女儿从小去我办公室时,必然要路过人类系的考古实验室。她开玩笑地说:“是这些实验室把我勾引到人类学的!”第三,她的两次实习的经历与她对人类学的兴趣可谓相辅相成。最后,我们一家三口参加人类学比尔· 罗伯斯(Bill Roberts)教授的冈比亚项目,女儿在那里和人类学的教授和学生们有了不少交往。我的同事并好友罗伯斯教授对她更是关心照顾有加。
我觉得人类学这个选择挺好。但是我提醒她:“你对各种学科的了解尚十分有限,现在应该放开眼界。到底喜欢什么应该到大学再定,那时眼界更开阔,人也更成熟了。”她说:“知道!知道!”
2.2 走访21所院校
考虑上什么大学之初,女儿的想法可总结为三条:要离家越远越好,要在大城市,要一个人多地大的大学。老婆的脑子里,自从她了解了斯沃斯莫尔学院(Swarthmore)之后,就锁定在这个学校了。老婆甚至认为,再去看很多其它学校实属多余。我虽然心里和老婆一样认为斯沃斯莫尔学院是首选,但这个学校招生人数太少,录取率太低,我担心女儿不一定能被录取。另外,我认为我们只有通过和女儿一起把各种学校走访一遍,才能在学校的选择上达成共识。再说,我生在大学、长在大学、又在大学里教了一辈子书,我也很想借机把几所主要的学校统统走访一下。
于是,我们把走访学校和旅游度假结合起来,从2012年她15岁到2014年她17岁共出行五趟看了21所学校。
第一次出行是2012年年底去西海岸。女儿看到的第一所大学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Berkeley),第二所是斯坦福大学(Stanford)。对她那样15岁的孩子来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学,幻想着自己在这里度过四年大学生活,那兴奋劲就别提了。对我来说,我从来就偏爱伯克利而对斯坦福少有兴趣。此行更验证了我的感觉。我站在斯坦福美丽无比的校园里,觉得它离我非常遥远,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次出行是2013年春我们往南面走,访问了杜克大学(Duke)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Chapel Hill)。杜克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它所在的达勒姆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看了杜克再看教堂山,教堂山就不免让人没精打采。
第三次出行是2013年夏我们往北走,访问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斯沃斯莫尔学院(Swarthmore),宾夕法尼亚大学(U. Penn), 哈弗福德学院(Haverford)和康乃尔大学(Cornell)。这一趟很重要,因为女儿将要申请的候选大学都在其中。约翰·霍普金斯给我们三人的印象都不错,但女儿认为这学校的人类学不怎么样。斯沃斯莫尔学院本已经是老婆锁定的学校。走访之后愈加坚定。女儿也抵挡不了这所学校的吸引。我因身体不适,没有和她俩参加学校组织的访问程序。我对她俩说: “只要斯沃斯莫尔学院收女儿,我看不看也就是它了!”看了斯沃斯莫尔学院再看它的邻居哈弗福德学院,女儿和老婆立刻一口否定。我再三游说,说哈弗福德学院是个好学校,上不了斯沃斯莫尔学院,能上哈弗福德学院也很好。她们母女俩完全听不进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在费城市中心,我和老婆不是很喜欢。最后去的是另一所我所偏爱和认同的康乃尔。女儿和老婆也都很喜欢。我们邂逅的教授和学生们的友善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印象。
2014年春我们接连出行两次。三月份我们第四次出行访问了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纽约大学(NYU),维斯理安大学(Wesleyan),巴纳德学院(Barnard)和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看了哥大,我们三人都不免感叹:“谁能抵挡得住哥大的诱惑呢!”纽约大学在曼哈顿市中心,我和老婆都不以为然。我本对维斯理安印象尚可,无奈那天我们去时正值春假,校园里空空如野,天又奇冷,让人没法说出一句好话来。Barnard是女儿坚持要看的。我和老婆最嗤之以鼻的学校莫过于此。最后路过普林斯顿转了一圈。我从来对普林斯顿少有兴趣,女儿和老婆也无所表示。
最后一趟是2014年四月第五次出行访问了安默斯特学院(Amherst),威廉姆斯学院(Williams),塔夫茨大学(Tufts),波士顿大学(Boston U),哈佛大学(Harvard),布朗大学(Brown)和耶鲁大学(Yale)。我虽然知道安默斯特是所好学校,但它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相反威廉姆斯则给了我深刻的印象,让我感叹不已。塔夫茨我们三人只看了一半,就齐声说“No,no!”波士顿大学是另一所我和老婆都十分不喜欢的市中心的学校。如雷贯耳的哈弗再一次验证了我对它所缺少的敬仰和向往。我对布朗从来就没什么感觉。耶鲁是另一所不感兴趣的学校。
此外,我们还在华盛顿参加了一个由卡尔森(Carlson)、鲍登(Bowdoin)、波莫纳(Pomona)和斯沃斯莫尔四校联合举办的情况介绍会。
我想我对很多学校的“偏见”,是当年在威斯康星麦迪逊时罗奇代尔合作社那些左派好朋友给我打上的烙印。说是偏见,实乃谦虚之言尔。我其实认为我的看法或感觉是很有道理的。
看了21所学校后,我发现福布斯(Forbes)和美国新闻(U. S. News)给美国高校、大学和文理学院的排名是很有道理的,可以说是相当准确的,见附录二。
这五趟出行之后,女儿的想法与我和老婆的想法基本上一致了。她排除了西岸的学校,也排除了南面的学校。同时,她可能受瑞肯中学几位老师的影响,把重点考虑的学校放到了文理学院来了。她和我们唯一的分歧是巴纳德。受她钢琴老师的影响,她坚持一定要考虑巴纳德。
2.3 邀请申请去访问的学校
2014年春夏之交,女儿收到三所顶尖文理学院的邀请函,邀请她申请去访问这些学院。一旦申请被接受,这些学校将提供所有往返行程和食宿的费用。其目的是让那些优秀而经济上困难的少数种族的孩子们能有机会去访问它们。我们自知我们的条件是无望被接受的,何况这三所学校我们都已经走访过了。但是,我认定了不是很多少数种族裔的孩子都能收到这个邀请函的。我们认为女儿必须借此机会表达她对这三所学校的兴趣。
这些申请表的关键是要求写一篇作文。
5月11日女儿收到威廉姆斯学院的邀请信。该校的作文题目是:“Please describe your neighborhood and how it impacts who you are. Please limit your response to 300 words.”这是女儿的第一篇为上大学而写的作文。女儿如实描写了我们家美丽的自然风景和对她的影响。对我们成人来说,女儿的作文貌似是准确地按题而写的,但实质上是文不对题。出题者希望看到的显然是相反的情况:贫困的少数种族裔的孩子们是如何在一个恶劣的环境里成长的。我们小心翼翼地给了女儿一些提示,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6月11日我们在冈比亚时女儿终于收到斯沃斯莫尔学院的邀请信(此前已收到了安默斯特学院的邀请信)。该校的题目是:“Swarthmore students are socially aware in both a broad, global context as well as an interpersonal, community context. They approach problems with intentionality, and they often contemplate their place in the world. Given this tendency we would like to know, ‘What keeps you up at night?’(500 words maximum)” 这是女儿的第二篇为上大学而写的作文。女儿写的是有一天晚上她和她的好友杰西·加德纳一起喝了两杯咖啡,睡不着觉,联想到附近镇子上吸毒和犯罪等情况。这篇文章写得比较一般,有点陈词烂调的味道。但总算有点思想性,还算切题。
5月13日女儿收到安默斯特学院的邀请信。该校的题目是:“Please respond to the following essay prompt in no more than 350 words.‘We … give special importance to the inclusion … of talented persons from groups that have experienced prejudice and disadvantage … because the best and brightest people are found in many places, not few; because our classrooms and residence halls are places of dialogue, not monologue; because teaching and learning at their best are conversations with persons other than ourselves about ideas other than our own.’Tell us how your own experiences and background will allow you to contribute to these conversations.” 这是女儿的第三篇为上大学而写的作文。她写的是她和几个教堂的关系。这一次她选择的内容非常好,既有思想性,又反映了她个人的独特之处。
正如我们所料,这三个申请都没有被接受。然而。通过这次的申请,女儿得到了极为丰盛的收获。威廉姆斯回复比较冷淡,斯沃斯莫尔的比较热情,安默斯特最为热情。斯沃斯莫尔和安默斯特为女儿免去了未来的正式申请费。更重要的是,女儿得到了为升学写作文的教训。三个学校的反应正好与三篇文章的质量相对应。最大的收获可能是她有了为通用申请写作文的题材。她为安默斯特写的作文几经改写后,演绎发展成她后来用于通用申请中的那篇佳作。
3.申请的院校
我和老婆自2012年以来一直在追踪美国新闻每年发表的美国大学的大学部和文理学院的排名表和其有关信息。后来又加上了福布斯把美国大学的大学部和文理学院混合在一起的排名。我们对各有关学校从它们的网页上做了详尽地了解。大学理事会(College Board)也为我们提供了大量十分有用的信息和材料。到2014年秋要正式开始申请学校时,我和老婆已是胸有成竹,头脑里可以说是一盆清水。
同时,我们夫妻俩通过和女儿走访了21所学校和日常的磨合,各种想法都基本上达到了一致。这包括保底学校的选择,提前录取学校(Early Decision School)的选择,和正常录取的学校(Regular Decision Schools)的选择。
唯一无法达成共识的只有巴纳德。我们夫妻俩为此和女儿有过多次激烈争吵。我们首先采取方式是企图封杀她对巴纳德的念头,但未能达到目的。我们说:“去巴纳德还不如去马大!”她说:“但是我想去巴纳德!”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每年花六万美元让你去巴纳德的!”“我不要你们的钱,我能从巴纳德挣来全额奖学金!”我们发现和她争不出结果来,还在申请学校的关键时刻大伤感情。我们于是偃旗息鼓,说:“行!我们不反对了,你要申请你自己去申请好了。但不要忘了我们是多么地不喜欢巴纳德。”就这样,我们算是度过了巴纳德危机的第一关。
3.1 马里兰大学(学院市分校)(UMCP)
我们三人毫无争议地一致认为应该申请马里兰大学学院市分校的优先录取生,将其作为保底的学校。瑞肯高中升学指导办公室主任Mr. Davis Hamilton也完全同意我们的估计:女儿被马大学院市分校录取为优先录取生的概率应该是100%。
同时,老婆和我发自内心地认为马大是个好学校。就像在小花学校和瑞肯高中一样,女儿在马大一定会度过幸福的四年,茁壮成长,将来可以进一所好学校去读研究生。
马大没有采用大学理事会设计的通用申请表。该校申请学院市分校优先录取生的截至日期是11月1日。这样马大就成了女儿申请的第一个学校,在10月底正式递交了申请表。
3.2 威廉姆斯学院(Williams)
选择哪所学校作为提前录取的学校就不那么明确了。女儿比较倾向于不要申请任何提前录取的学校。这是因为一旦被录取就不可以去别的学校了。老婆和我则坚持要:我们认为铁定的承诺能赢得高一点点的录取率。我们的这个想法后来被事实证明是错误的。老婆的心里除了斯沃斯莫尔学院,没有第二所学校。我心里虽然也是对斯沃斯莫尔学院情有独钟,可我的理性判断是女儿被斯沃斯莫尔录取的可能性太小。斯沃斯莫尔学院每年收的学生太少,录取率是所有文理学院中最低的。我盘算着威廉姆斯学院是又好又较容易被录取一点点。威廉姆斯学院多年来无可争议地在美国所有高校中排名第一。“太偏远了!”老婆认为。“是啊,”我说,“很多人都会像你这样想,所以它的录取率才稍高一点点。”事实证明,我的这个逻辑是错误的,这是后话了。
我终于说服了老婆和女儿,选定了威廉姆斯作为提前录取的学校来申请。该校的提前录取的申请截止日期为11月15日,用的是大学理事会的通用申请表外加一篇补充作,女儿如期递交了申请表,然后我们怀着谨慎的乐观心情,静候12月15日发榜。
2014年12月13日晚,女儿收到威廉姆斯的通知,对她的申请决定将延迟到2015年3、4月份和其他申请正常录取的候选人一起再考虑。换言之,女儿没有被提前录取。这也许是女儿长到这么大才受到的第一次严重打击。我和老婆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 她一生中将会遇到很多次像这样的打击的。
事实上,被威廉姆斯拒绝提前录取的好处远不只此。因为女儿被威廉姆斯拒绝提前录取,她才有了再申请另外九所学校的人生应该有的宝贵的经历,去汲取失败的教训,总结成功的缘由,品尝生活中的沮丧和喜悦;她才有机会去进一步锻炼她的写作能力,去写了那么多认真的作文;她才有机会最终得以被我们大家都梦寐以求的斯沃斯莫尔所录取。
3.3 其他六加三所学校
在决定威廉姆斯作为提前录取的学校来申请的同时,其它六所正常录取的学校名单已经定了下来。它们是:安默斯特学院(Amherst),斯沃斯莫尔学院(Swarthmore),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宾夕法尼亚大学(U. Penn),康乃尔大学(Cornell),和瓦萨学院(Vassar)。
为什么选定这六所学校?首先,这个过程堪称是民主协商而定的。女儿想申请的巴纳德,因为我和老婆的强烈反对,她也没再坚持。我认为应该申请的哈弗福德学院(Haverford),女儿和老婆都反对,我也就算了。我还推重的米德尔伯里学院(Middlebury),卡尔森学院(Carlson)和鲍登学院(Bowdoin)等校,也被老婆否决了。其次,我和老婆一致认为申请比瓦萨更差的学校是没有意义的:与其去比瓦萨更差的学校,不如去马大。最后,我们没有去申请那些我并不喜欢的顶尖学校,诸如哈弗,耶鲁,普林斯顿等。
但是,在女儿被威廉姆斯拒绝提前录取后,我们三人的情绪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我们本是持谨慎的乐观态度的,现在不免要问:如果其他学校也像威廉姆斯一样拒绝女儿怎么办?老婆仍然很乐观。我虽然相信我们最初的大多数判断,但理性上认为还是要更保险些好。女儿则有点沉不住气了,她说:“我要再增加几所学校!”又说:“我一定要申请巴纳德!”第一炮没打响,我和老婆不愿在她情绪波动时和她争辩。就这样,三所学校又加进了原来的六所正常录取的学校名单上。它们是:米德尔伯里学院(Middlebury),鲍登学院(Bowdoin),和巴纳德学院(Barnard)。
正常录取的学校的申请截止日期一般在12月31日。女儿期末考试于12月20日结束后,就全力投入了这六加三等于九个学校的申请中去了。这是我们三人唯一的一次一家人留在家里,什么地方也没去,一不过圣诞节二不过新年。所幸这九所学校都使用大学理事会的通用申请表,省了不少事。只是美国一流学校都要求写补充作文,有的要一篇,有的则要两篇或更多。所以这十天女儿的主要任务是争分夺秒地写高质量的作文。
就这样我们于12月21日提交了米德尔伯里学院和斯沃斯莫尔学院的申请表;12月22日提交了安默斯特学院的申请表;12月26日提交了瓦萨学院、鲍登学院和巴纳德学院的申请表;12月27日提交了康乃尔大学的申请表;12月30日提交的是哥大的申请表;最后12月31日提交的是宾大的申请表。
值得一提的是巴纳德的申请费是女儿用自己挣来的私房钱付的。
3.4 通用申请表(Common Application)
由大学理事会设计的通用申请表涵盖申请人及申请人家庭的各种详尽的信息,包括在校成绩,平均分,现修科目,所有选修的大学科目,所得荣誉,未来的计划,各种统考成绩,各项体育、音乐、美术、学术、实习、工作、外文等课外校外活动和经历。此外,通用申请表中有两项重要内容,一是推荐信,二是一篇作文。为申请而写的作文将在下一节里细说。这里只谈推荐信。
通用申请表要求每个中学的升学办公室指导员必须写一封推荐信。瑞肯中学升学办公室主任Mr. David Hamilton为女儿写了一封他自己十分得意的推荐信。他把女儿招到他办公室,让女儿读了他写的推荐信,说:“一般来说,推荐信是不可以给学生看的,但我写得太好了,你得看看!”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我和老婆不得而知。女儿对我们说,信很长,“他把我描写成了一个很滑稽有趣的人了(a funny person)!”我们听了很高兴。我们希望招生官通过通用申请表得出一个结论:女儿和很多华裔家的只会读书考试的孩子不一样,她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又极有个性的孩子,兼有东西方孩子的优点。
通用申请表还要求有两位任课教师的推荐信。我和老婆立刻想到的是女儿的英文老师Mr. John Pennisi。他从小学一直看着女儿成长。女儿从小花毕业后进入瑞肯,正好他也从小花转到瑞肯任教。可是女儿不同意。她说:“他只了解我的过去。对我的现在更了解的是神学老师Mr. Luke Young。”我们对这位老师了解甚微,但相信女儿的判断。这位神学老师到底写了些什么,我们无从知道。
可是英文老师Mr. Pennisi主动向女儿提出要为她写推荐信。还夸下海口说:“我要给你写一封信,确保你最想去的学校录取你!”他具体是怎么写的、写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对他太了解了,太放心了。
稍后一些时候,女儿越野跑启蒙教练Ms. Kelly Schmidt也提出来要为女儿写推荐信。那时这位被女儿称为第二个母亲的教练已不幸离开了瑞肯,在另外一所中学当教练了。我们对她也是绝对了解、绝对放心。我们认为她的推荐信有助于说明女儿是一个非典型华裔青少年。
4. 申请的作文(Essay)
申请学校时撰写的作文可谓至关重要。向招生官显示写作能力也许还在第二位,更重要的是通过作文里具体生动的事列告诉招生官申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青少年。
我们认为女儿为通用申请写的作文堪称极佳。为各个学校特殊要求而写的补充作文则有好有坏。
4.1 通用申请的作文
大言不惭地说,我认为女儿为通用申请写的作文比我看过的任何一篇为申请大学写的作文都要好。瑞肯中学升学办公室主任Mr. David Hamilton看后也赞口不绝,把文章贴在办公室墙上,说:“申请学校的作文就要这个样!”我很难想象一个招生官读后能不为所动。
通用申请作文的具体要求是:“The essay demonstrates your ability to write clearly and concisely on a selected topic and helps you distinguish yourself in your own voice. What do you want the readers of your application to know about you apart from courses, grades, and test scores? Choose the option that best helps you answer that question and write an essay of at least 250 words but no more than 650 words, using the prompt to inspire and structure your response. Remember: 650 words is your limit,not your goal. Use the full range if you need it, but don’t feel obligated to do so.”
女儿选的通用申请作文的题目是:“Describe a place or environment where you are perfectly content. What do you do or experience there, and why is it meaningful to you?”
女儿的文章如下。
They walk in the light; they ride out the storm. And they are leaning, always, on everlasting arms. The music of the Bethesda United Methodist choir illuminates the little church even on the rainiest Sundays, and I find myself awed by the faith that surrounds me.
I have always wondered about faith. When I was younger than I can remember, I was baptized in Trinity Episcopal Church. The pictures show my mother wearing lipstick and my father in a suit as the three of us find ourselves up at the altar, beside my godmother, a southern Baptist, and my godfather, a non-practicing Jew.
"Does it count if neither of them are Episcopalian?" I would later ask my father.
"I don't know," he replied. "I'm not Episcopalian either."
I was puzzled.
"Then what are you?"
I would soon discover that my parents weren't really anything. Growing up in China's Cultural Revolution, they had been forbidden from having religious identities. However, they wanted their American-born daughter to have the option to explore.
Baptism was only one step towards God-I began my Catholic education in second grade. My first day of school started with an Our Father. The student body drew a collective breath and recited the prayer, the phrases worn as smooth as marble. I opened my mouth without saying anything, and then closed it, frozen and panicking. Everyone knew something I didn't.
Even after I'd learned the prayers, I remained aware that I was not like the rest of the students. I did not look like them, and I would not grow up as they did. I struggled trying to comprehend the Immaculate Conception, and they struggled pronouncing my last name. I wanted to be like them, but I wanted them to like me as I was.
Over time, my classmates learned my name and my story, and soon became my closest friends. I would read with them in front of school Masses, feeling proud, like I had learned to belong.
I did belong-but did I believe? It was in high school that I found myself in the little white building of Bethesda United Methodist. I was a classical pianist; they sang gospel. I couldn't play gospel, but they really needed a pianist. And so, a heritage hymnal took its place besides my Bach and Debussy. I became the accompanist in the oldest African-American church in Southern Maryland, my fingers nervously following the notes of the sheet music. They laughed, embracing me and singing until the pews shook. Alexandra became Sister Alex. I did not look like them, and I had not grown up as they had. "But isn't it beautiful how you can come in and praise God with your music all the same?" Pastor Beverly would shout. "God is good, all the time!" And then the whole congregation would say "AMEN!"
As my confidence grew, the music came alive. "What a fellowship!" they exalted. "What a joy divine, 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 I followed them with the piano, realizing what lit up the voices of the choir. It was not family or history, but faith.
Today, the question I posed to my father so long ago is reflected on myself: what are you?
I am still building who I am every day. I am neither Episcopalian, Catholic, nor United Methodist; but the same power brought me to all of these places, and I will trust in it wherever I go. I will walk in the light, and ride out the storm. And, this Sunday, as I lead in to the first notes of "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 I will feel perfectly content.
4.2 两篇写得较好的补充作文(Written Supplement Essays)
下面两篇补充作文写得比较好。根据不同学校的内容和字数的要求,另有几篇和下面的两篇雷同。
4.2.(A) 康乃尔大学要求的补充作文题是:Describe two or three of your current intellectual interests and why they are exciting to you. Why will Cornell's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be the right environment in which to pursue your interests? (Please limit your response to 650 words.)
女儿的作文全文如下:
I was drawn to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through a series of exciting experiences in Southern Maryland and West Africa.
Two summers ago, I volunteered at Historic St. Mary's City, a local museum depicting Maryland's first colonial settlement. I assisted the museum interpreters of a living history exhibit on the Yaocomaco Native Americans, who had shown the English how to survive upon their arrival to Maryland in 1634. I worked, tending unfertilized crops, shaping dugout canoes with burning coals, making reed mats to cover the longhouses, and crafting pots from clay gathered from the St. Mary's River.
Our knowledge of the Yaocomaco came from historical written accounts, archaeological work, and our daily replication of Yaocomaco skills and activities. None of us were otherwise connected to the Yaocomaco. Yet, we were the ones presenting this information to the public. I realized that interpretations of history and culture can change, shifting to reflect contemporary interest and understanding. It was a delicate and consequential task. The process of studying and accurately representing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Yaocomaco to Southern Maryland inspired me to learn more about anthropology.
Cultural interactions and exchange were further revealed to me this past summer during my five weeks in The Gambia, where I met and traveled with anthropology students and professors from St. Mary's College of Maryland. They illuminated their work in archaeology and ethnography to me, describing fieldwork, data processing, and language acquisition. I was excited by numerous aspects of anthropological research and study. I learned of the colonial history between The Gambia and Britain, as well as The Gambia's past as a center of the Atlantic slave trade. I took a French class at University of The Gambia, studying with Gambian students who spoke English, Wolof, Mandinka, and Fula. My neighbors were drummers from Guinea and soccer players from Sierra Leone. These people shared their traditions and languages with me. I became enthralled with the plurality of ethnicities in West Africa and the local cultures that I was surrounded in. I found sharp contrasts between Gambian and American history and culture. I was filled with questions that I now seek to answer with anthropology.
Upon my return to Southern Maryland this summer, I interned at Atlantic Heritage Organization, documenting an 18th century Jesuit rectory near the Potomac River with two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I was drawing meticulously measured elevations of the rooms, which contained layers of peeling paint, crumbling bricks, and collapsing ceiling plaster. The building looked like a decaying remnant of the past. But, to the architectural historians, it was a palace of history and heritage. They explained to me the historical context that I was previously unaware of. The peeling paint, for example, exposed a base color of gray, covered by an off-white and then pale yellow. The time period of each layer could be revealed by the paint's color availability and permanence. These time periods matched the years that slaves had built the house, and the years that Jesuits and later tenant farmers had inhabited it. Every detail was material culture, depicting social, ecclesiastical, and farming life in the house. The internship encouraged me to continue my pursuit of knowledge outside of textbooks and classrooms.
Cornell's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s is the best place for me to pursue my intellectual interest in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I like its emphasis on the liberal arts and 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 the large university setting allowing one to cover a range of subjects while also focusing in-depth in a major. The ample opportunities to study outside of one's major are important to me, especially since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are greatly enriched by interdisciplinary knowledge. The sizeable Anthropology Department contains renowned experts on a variety of topics, along with faculty outside of the department. The academic excellence of the college, with its wonderful surroundings and friendly community, makes the perfect place for me to continue my intellectual discoveries.
4.2.(B) 瓦萨学院要求的补充作文题是:How did you learn about Vassar and what aspect of our college do you find appealing? Limit 350 words
女儿的作文全文如下:
The first time I expressed my interest in the liberal arts, my mother immediately interjected, "Sweetie, you won't make any money with that!"
"I want knowledge, not money," I had said, though my mind did briefly touch upon a future of eating nothing but ramen.
There was no way ramen could impede the pursuit of my intellectual goals. My research on Vassar revealed the college to be distinguished in accomplishing such goals. I liked that it focused on education for action in the world, apart from simply improving one's own life. Education should make a difference in the self, but also the self's ability to impact others.
"I want to study the liberal arts at Vassar," I declared.
My mother sighed. "Alright, sweetie. I guess that's acceptable if you cannot choose what you want to do."
"No, no, no," I responded. "Not because I cannot choose, but because I want all the choices. Because I am fascinated by the depth of what can be known, and what is yet to be known. Because I constantly discover new facets of myself that must be explored."
She nodded, beginning to understand.
The flexible curriculum at Vassar greatly appeals to me. The freedom of choice would allow me to chart my own courses of study. After all, there are infinite paths I can take, and I must discern which path best aligns with my goals.
"Well," conceded my mother. "Vassar does also have very beautiful architecture. I know how you feel about architecture."
And from then on, we were on the same page.
4.3 几篇写得不太好的作文
我认为下面三篇补充作文写得不是很理想。
第一篇是为威廉姆斯写的。题目是:“Imagine yourself in a tutorial at Williams. Of anyone in the world, whom would you choose to be the other student in the class, and why? (Please limit your response to 300 words.)”女儿选的是Tavi Gevinson。我认为这个人选得不好,文章写得也不好。
第二篇是为巴纳德写的。题目是:“Pick one woman in history or fiction to converse with for an hour and explain your choice. What would you talk about? (250 word limit)”女儿选的是莎士比亚剧中人Lady Macbeth。我认为这个人选得不好,文章写得也不好。
第三篇是为安默斯特写的。题目是:“Please respond to one of the following quotations in an essay of not more than 300 words. It is not necessary to research, read, or refer to the texts from which these quotations are taken; we are looking for original, personal responses to these short excerpts. Remember that your essay should be personal in nature and not simply an argumentative essay: Literature is the best way to overcome death. My father, as I said, is an actor. He’s the happiest man on earth when he’s performing, but when the show is over, he’s sad and troubled. I wish he could live in the eternal present, because in the theater everything remains in memories and photographs. Literature, on the other hand, allows you to live in the present and to remain in the pantheon of the future. Literature is a way to say, I was here, this is what I thought, this is what I perceived. This is my signature, this is my name.” 女儿的选材是她参加校越野跑队和写日记。我认为选材尚可,但写得很一般。这个题目出的不好,很难按这个题目写出一篇好作文来。可是女儿却认定了这个题目,不愿意考虑该校提供的其它作文题。
女儿的写作能力虽然很强,但她到底还年轻,在选材上考虑不成熟,在写作上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我们的很多意见,她听不进去。我们也不原意强加于她,希望她能通过失败,自己汲取教训,成长成熟起来。当然了,在圣诞节前后不到十天里,写了近十所学校的十几篇补充作文,又累又烦,写出几篇不称心的文章也是情理中的事。
5. 申请结果
申请表送出去后,女儿得到了与四所学校的校友约谈的机会。它们是米德尔伯里学院,巴纳德学院,康乃尔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因为女儿是在被威廉姆斯拒绝提前录取后才开始申请其它九所学校的,所以大多数学校的要求约谈的截止日期已经过了。我和老婆对此事也看的较淡,忽略了。女儿只是背着我们和她情有独钟的巴纳德作了安排。其它三个约谈是那三所学校主动来找女儿的。如是,女儿于2015年1月20日与米德尔伯里的一名校友通过视屏约谈了20分钟的样子。1月21日在华盛顿特区的一个著名书店(Kramerbooks & Afterwords Cafe)里她与巴纳德一名校友约谈了40分钟的样子。1月30日她通过视屏与康乃尔的一名校友有一个短时间的约谈。最后于2月6日,在附近的一个星巴克与宾大的一位校友约谈了一阵。回过头从结果来推测,这些约谈至少没有起负作用,更可能的还是正面的作用。
正常申请的发榜日期各校不一,大都在三月下旬。顶尖学校总是要到三月底才最后发榜。在女儿申请的共11所学校里,她得到了五个录取通知书,三个学校把她放到了等待名单上,三所学校没有录取她。
5.1 五所被录取的学校
2015年元月26日马大录取了女儿为其荣誉学院的优先录取生。马大虽然是女儿保底的学校,但我和老婆本来就发自内心地很喜欢它。在女儿被威廉姆斯拒绝提前录取后,这封录取通知更让全家为之振奋。
3月13日在斯沃斯莫尔学院预定的发榜日期3月26日前的两星期,女儿收到一封斯沃斯莫尔学院3月11日签发的提前录取她的信。这突兀其来的惊喜使我和老婆心喜若狂,令女儿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她用手指沾了点吐沫星涂在付校长兼招生院长James L. Bock签字的第一个字母“J”上,确认了那是用手亲笔所写的,才放下心来。见附录一。
其后3月20日女儿接到鲍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3月31日女儿同时收到康乃尔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录取通知。那时我和老婆已淹没在女儿被斯沃斯莫尔学院录取的喜悦中,即令是康乃尔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也没有丝毫改变我们对斯沃斯莫尔学院的初衷。女儿则比我们高兴得多。那主要是因为绝大多数人只知道康乃尔和宾大是常青藤校而不知斯沃斯莫尔为何物。其次,女儿也想再确认一下斯沃斯莫尔是她本人最正确的选择。为此,她警告我们说:“我还没有决定到底去哪个学校呢!”
于是我们于4月7日、8日两天又重访了宾大。我和老婆沿着费城的斯库尔基尔(Schuylkill)河边散步,让女儿按她自己设计的日程重新走访宾大。可是她没把预定的计划执行完,就对我们说:“回家吧!”4月12日我们三人参加了康乃尔在华盛顿特区的一个旅馆的招待会。不到30分钟,女儿就对我们说:“我们走吧!”4月23日、24日两天,女儿应邀单独重访了斯沃斯莫尔学院。事实上,重访斯沃斯莫尔之前,她去斯沃斯莫尔的决定已经定下来了。斯沃斯莫尔承担了她重访该校两天的全部费用,包括路费和食宿费等,还让她在学生宿舍里住一夜。她一人独来独往,十分过瘾。
取得如此好的结果说明我们当初的绝大多数选择和判断是正确的。女儿考试的成绩并不冒尖。但她SAT考得很早,而且只考了一次。她的ACT成绩也差不多。女儿在申请威廉姆斯时提交了SAT和ACT的两组成绩,因为威廉姆斯没有提前录取她,我们决定从此不再提交ACT的考试成绩。我认为女儿被这几所好学校录取的原因是她的几篇作文,为她写的几封推荐信,和她在课外和校外活动中的表现。这三样把女儿和很多华裔家庭的只会读书考试的孩子分开了。它们向招生官展示了一个全面发展的又极有个性的、兼有东西方优点的青少年。最后,女儿在正式开始申请前就有了人类学的专业倾向。这应该是有助于整个申请过程的。
5.2 被放在等待名单上的学校
耐人寻味的是,马大之外,三所比鲍登、斯沃斯莫尔、康乃尔和宾大差的学校都没有录取女儿,而是把她放在了等待的名单上。那意思是说,你如一定想进我们这几所学校的话,盼告,我们5月1日后有空位的话再录取你。就这样,米德尔伯里学院于3月21日,瓦萨学院于3月25日,巴纳德学院于3月26日分别通知女儿她被放在了等待名单上。
值得一提的是女儿情有独钟的巴纳德。为了这所我和老婆呲之以鼻的学校,女儿和我们大吵大闹,又用自己辛苦挣来的私房钱提交了申请表,还幻想着能拿到全额奖学金。她到底是太年轻太幼稚了。她太小看了巴纳德的招生官了。所幸我们及时改变了和她正面对抗的策略,顺利度过并结束了这场危机。
我认为这三所学校的决定是明智的、正确的,反应了招生官们老练的判断力。
5.3 没有被录取的学校
三所学校没有录取女儿,分析起来,最终是对女儿有益无害的。
威廉姆斯最后通知女儿她没有被录取,那封信言辞冰冷。回想起来,威廉姆斯从来没有对女儿热情过。当初威廉姆斯邀请她申请去访问威廉姆斯,女儿申请了,被拒绝了,收到的也是一封冷淡的信,申请费也没像另外两所学校那样免掉。
我们自己这方面则犯了一系列的错误。我把它选为提前录取的学校来申请,在逻辑判断上是错误的。首先,认为威廉姆斯的录取率比斯沃斯莫尔的录取率高是被统计数字误导了。斯沃斯莫尔地理位置好,申请的人自然要多。威廉姆斯地处偏远,申请的人自然要少。所以威廉姆斯和斯沃斯莫尔录取率的差异只在分母,不在分子。其次,认为申请提前录取的学校录取率会因为铁定的承偌而有所提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申请提前录取的申请人都是高质量的,非高质量者一般不会去碰这个提前录取的事。所以其录取率高是因为分子大而分母小也。这个录取率和正常申请的录取率不具有可比性。再者,申请威廉姆斯时我们提交了SAT和ACT的两组考试成绩是完全错误的。女儿的SAT和ACT成绩都差不多,都没有冒尖,都在被一流学校录取的平均分上下。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重复一个并不那么冒尖的信息。犯这些错误只能说明我累了、我老了。所幸我们及时作了纠正。当然女儿两次给威廉姆斯写的作文都不尽人意。两次机会都是以威廉姆斯开头阵,缺少经验。好在女儿迅速汲取了教训,以后的作文就越写越好了。
4月1日女儿收到安默斯特学院拒绝录取她的通知。虽然收到这个通知时,女儿已是捷报频传,不太介意这个失败了。可我的心里还是很愤愤不平的。我认为安默斯特学院招生办公室不地道。他们给女儿发来了很多热情洋溢的信,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女儿去申请。那言辞之中,好像是只要女儿申请,他们就会录取她。到头来原来他们要的只是用女儿去降低他们的录取率。幸而我们从来对安默斯特没有过过多的想法。对他们过分的热情也一直持怀疑的态度。
现在静下心来看,威廉姆斯和安默斯特没有录取女儿对他们对女儿两方面都是一个合理的结果:门不当户不对。
3月31日哥伦比亚大学通知女儿她没有被录取。我和老婆暗暗高兴。我们知道,如果哥大录取了女儿,再要想说服女儿去斯沃斯莫尔就会非常困难。有几个年轻人能抵挡得住哥大和曼哈顿的召唤呢?当然,我认为女儿被哥大拒绝也是合理的。她的考分不冒尖,在数以万计的申请表里,招生办不可能详细地去阅读她的申请表、再拿去和他人的申请表做透彻的比较。全世界想上哥大的优秀的孩子太多了。录取中的随机性就不可避免了。
6.结束语
我们为什么认定了斯沃斯莫尔?首先,我们认定了文理学院,而不是大学。我们希望女儿先上文理学院,再去一所较好的大学读研究生院。文理学院毕业后就业的机会是比较有限的,去研究生院的可能性则大得多。在文理学院里,青少年的知识面能得以充分地阔展,伴随着各方面的成熟,能更好地去寻找和确定自己一生想学和想做的事情。名牌大学的牌子主要是由它们的研究生院的名声造成的。这些学校的大学部的质量和他们研究生院的名声是两回事。一般来说专门从事大学部教育的文理学院的教育质量都要较大学里的大学部的质量要高。另外,文理学院一般都很小,两千个学生的样子。它为刚刚离开家走向独立生活的青少年提供了一个比上万人的大学好得多的环境。它们更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发展。
确定了文理学院,下一步就是在文理学院里确定具体的学校。基于女儿各方面的情况,我们基本上排除了排名在头10名之外的学校。我和老婆的逻辑很简单:与其上排名在头10名之外的学校,不如去有100%把握的马大。在头10名学校中,再排除西岸的学校、女校和几所因各种原因而不喜欢的学校,剩下的就是女儿报名申请的学校了。
在这几所学校里认定了斯沃斯莫尔可以说是人工选择和自然选择的结果。人工选择主要是它是美国最顶尖的文理学院之一,有90%的毕业生都最终进了研究生院,而且离家不近不远,三个半小时车程的样子。自然选择指的是女儿进斯沃斯莫尔可谓门当户对。斯沃斯莫尔早早在三年前女儿考过PSAT后就不断来信鼓励她升大学时考虑该校。最后,斯沃斯莫尔又提前两星期录取了女儿。这些都说明了它喜欢女儿这样的青少年。女儿喜欢斯沃斯莫尔,因为它就像CTY一样是一个她可以认同并找到自我的地方。她一人应邀去斯沃斯莫尔访问后不久就给我们发回短信说:“Bye Cornell! Bye U. Penn!”
通过女儿在我们身边18年的成长,我们亲身经历了美国大学之前的教育制度,它和我在中国的经历真是有天壤之别。如此不同的教育制度,当然也就培养出截然不同的人来。这里我只能就女儿的经历简单地说:我喜欢美国的教育制度和这个教育制度下培养出来的人。这当然不是说美国的教育制度没有问题,也不是说美国的所有学校,特别是公立学校,都和女儿上的私立的蒙台梭利和天主教的教会学校一样。如想全面地论述美国的教育制度,那是另外一篇大文章了。
通过女儿在美国申请上大学的经历,我认为美国的升学制度远远比中国的升学制度优越。首先是对一个青少年的评价是全方位的。其次,申请和录取双方双向互相选择,以致最后的结果比较合理比较公正。这点不单单体现在女儿身上,在她诸多同学的身上也反映了出来。当然了,如要全面地论述美国的升学制度,那又是另外一篇大文章了。
饮水思源,我们决定要好好地感谢那些在女儿成长和升学过程中起了关键作用的人。他们是:蒙台梭利的Mrs. Pool和两位阿米什人老师Mrs. Mooney和Mr. Mooney;小花学校的Mrs. Nawaskyi和Mr. Pennisi;瑞肯高中的Mr. Pennisi,Mr. Hamilton,Mr. Young,以及教练Ms. Schmidt。遗憾的是,Mr.和 Mrs. Mooney早已离开了蒙台梭利;Mrs. Nowaski也早已离开了小花。我们无从找到他们。
(相片略)
Mrs. Pool, Mrs. Mooney, 和 Mr. Mooney
(相片略)
Mrs. Nawalsky 和 Mr. Pennisi
(相片略)
Mr. Pennisi, Mr. Hamilton, Mr. Young, 和 Ms. Schmidt
对于女儿的未来,我想,她不须要去解放全人类,也不须要去攀登科学高峰。她不须要成名成家,也不须要去发大财。她不须要去做希拉里(Hilary)或扎克伯格(Zuckerberg),也不须要去找一个像希拉里或扎克伯格那样的对偶。她大可对哈弗、耶鲁、普林斯顿、斯坦福等敬而远之。
我希望她健康、愉快,作一个正直的、独立自主的人,从事她喜欢的事业,过一个常人的生活。具体地说我有八条希望。
第一. 要健康
第二. 要有一个幸福的个人生活
第三. 要有很多好朋友
第四. 要在一个较好的学校取得博士学位
第五. 要学会中文
第六. 要学好西班牙语、数学和统计
第七. 要胆大心细
第八. 要坚强
她将从此离开家。全世界将展现在她面前,任她远走高飞。只要她喜欢,离我们再远也行。但我们希望她牢记,家永远是她最可靠的地方。她随时可以回到永远爱她的家,无论何时,无论何故。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将永远站在她的一边,支持她。
附录一 录取通知(略)
马里兰大学
斯沃斯莫尔学院(Swarthmore College)
鲍登(Bowdoin)
康乃尔(Cornell University)
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附录二 院校排名(略)
2014 Forbe’s Ranking of US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2014 US News Liberal Arts College Rankings
2014 US News National University Rank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