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原因接触过很多Ph.D/MD学生。第一个接触的是来实验室作论文的,不是我们这里直接招生的。她和这里的一个大头认识,自己有fellowship,就join了我当时工作的实验室。老板比较tough,她吃不消,干了几个月,据说有天晚上和老板吵架,被老板整哭了,最后离开。她离开的时候给我说:你在这个实验室能survive两年,天下没有你不能survive的地方。。。她离开后不久我也和老板吵翻了,走人。20多年和她没有联系了,去年她大约从学校的directory找到了我的email,和我联系,问问我的情况,尤其关心疫情下我一家生活怎么样。她见过我女儿的,那时候才五六岁呢。。。告诉我她在芝加哥郊区作radiologist,老公还是我以前见过的同居男朋友,作了family doctor。
最老的这位Ph.D/MD学生现在该退休了。这是我新到一个实验室,老板让我帮一下的前Ph.D/MD学生--他都有自己的诊所,行医十多年了。在另外一个州。因为毕业的时候PhD论文没有完成,就去了医学院,医学院毕业就作了医生,没有回头。十年后一切稳定了,想起了这个PhD学位,联系老板,希望再作点,写篇毕业论文。十年生物技术翻天覆地地变化,哪有那么容易呢。。。老板和他商量好了,用PCR技术完成论文,让我order了很多primers,还有准备他要的细胞。他岳父,一位二战时的老兵,开二战时的飞机从邻州带他来的。周末,从我手接过所有试验材料。。。和他聊了聊,就记得说起很多老中来美国读书,我说都是中国的精英,top 1%才有机会来。他很arrogantly回了一句:Good for this country! 拿走了试验材料,再没有回音。老板后来告诉我,他就是一个念想,哪里那么容易完成呢。。。这是20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实验室里有很多Ph.D/MD学生。对他们毕业没有第一作者发一篇文章的要求,只要有一个完整的story答辩,发不发第一作者的文章无所谓。20年前和我基本没有overlap,只有短暂交流的两个,一个没有文章,答辩毕业,拿到了Ph.D/MD;另一个有两篇一作,也同样答辩毕业。这两个后来成了夫妻,都作了radiologist。
有两位同事比较长点的Ph.D/MD学生,比我早进实验室。这两个都没有答辩就去了医学院,没拿PhD。后来没有了联系。
一个和我差不多同时进来的Ph.D/MD学生,她开始的时候我刚进来三个月吧。她的论文题目所用的试验技术我熟悉,老板要赶数据,我就只好丢下自己的project,帮她一把。她非常顺利,三年拿下PhD,有第一作的文章,六年读完双学位。等她Ph.D/MD读完了,老公还没读完PhD呢(中间老板没拿到tenure,他得换实验室,前后读了8年)。这个厉害,residency生了三个孩子,老公还是博士后呢。现在利用PhD的hormone background, 作临床不育病人的人工受精生育。。。
再后来的两位Ph.D/MD学生比我晚三四年进来的,看着他们长大的感觉。。。他们一起来的,一个UCB,一个ND本科毕业,都是精英啊。可惜一位中间自杀了,原因大约和PhD论文压力大有关。另一位因此放弃走学术路,把理想放一边,读完PhD发了一作文章,医学院毕业就只走临床路了。其实他的论文是我们实验室转型的基础,他把费力难作的Gel-shift assay老技术改成了旋光仪器分析,我在他的基础上改进到药物高效筛选技术。。。
2010年前后进来的两个Ph.D/MD学生都是本科毕业两年后进来的。一个是UChicago的本科,GPA低了点,读了Master才来的,据说是那一届公认的最好学生;另一个是在制药公司工作了两年再来的。这两个,一个work很hard,也很难相处;一个选题不好,很难作出结果。结果是前一个发了几篇一作文章;后一个没有文章,东凑西挖,搞点数据,答辩毕业。前一个在residency挑选上选择很多,后一个走了ER,现在回本地医院ER。
紧挨着上面两个的是一个从藤校本科毕业直接来的。运气不错,也会来事,没费太大劲有文章毕业。和上面一位医学院毕业后就结婚。residency也是选择多多。
最新的一位是五年前大学医学院解散前的最后一批。本来在化学系那边作PhD的。因为生物背景,一年后决定来我们这里。刚作完PhD,没有一作文章,时间到了,去了医学院。我前几天还问老板,啥时候答辩。老板说不知道呢。希望他能尽快写完毕业论文,早点答辩。。。拖太久可不好。。。
总的映像:美国的Ph.D/MD学生的素质比纯PhD(不包括外国来的PhD)要高一些,毕业的学校绝大多数是名校,或者学校里很优秀的学生(因为没有和纯MD学生打交道,不敢比较。);大多数Ph.D/MD学生至少最初是为了省学费而来的;学术界不好混也钱少,没有一个走学术路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