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录取尘埃几定,学费怎么付,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对本人前文《常青藤下 别有洞天》写到的学生A和B,这不是问题。
A的家庭所得低于五万元,在录取她的斯坦福眼中,属于学费一分不用付的超低收入水准。她眼下的心思,完全放在到斯坦福能不能保持学业优秀上面。我们的孩子说,恐怕很难。A属于崩得太紧的个性,中学尚且为成绩弄得感情起伏不定,斯坦福的竞争可是高几倍,高处不胜寒呐。
B的家庭收入也算低,录取他的普林斯顿一年象征性地收一千五百元。他没等到五月一日的决定日,早早告知他会去普林斯顿,同时通知其他近十所录取他的名校,把占据的名额空出来。我跟B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他被录取的名额可以到韩国拍卖,他可以赚多少?他粗粗一算,激动得很,几百万跑不掉!他当下的担心,是他未来的室友,是不是生活习惯合拍,是不是个性合拍。
D有点烦。录取他的达特茅斯学院,张手要他家付全额。家里出大头,他自己承担九千元。他家属中等偏上。他靠补习赚了不少钱,买高档照相机去国外旅游,全是自掏腰包。没想到,多年辛劳,一块一块得奉献出来。他执意要去达特茅斯,因为,他认识的好友,出路都不错,该校好歹长了常青藤,挺诱人。家里不同意,嫌太贵,认为,他选的生物工程,该校的排名远不如伯克利或者UCLA,贵得不值。他给该校写了减少家庭负担的申诉信,对结果不敢抱希望。
孩子的另一个同学,F,男生,标准的三好学生。他随便申请的莱斯大学录取,最想去的伯克利计算机专业给了一个候补。家里人很伤心。他转而嘱意UCLA。常青藤校放榜,两棵小藤录取,算是争回一些面子。一看费用清单,全家傻眼。差不多要全付。他父亲为洛杉矶县政府打工,土木工程师,母亲主要在家,小有所得。相比之下,莱斯给他敲掉了一半的学费。同样的家庭收入,同样的私立学校,打出来的单子如此不同,这算是哪种情况?F的父亲很不满,认为两棵小藤做事不地道:一边给人送喜讯,一边把不可能承受的超级账单硬塞给人家,干脆不要录取,让人空欢喜,这种面子不要也罢。
G, 男,高中随家里移民过来,学业中等。父亲在大陆做房地产生意,在广东有好几处房产,在国内国外忙业务。他家每年给美国政府报税,报出的收入勉强过万。G前头有两个姐姐,一个读伯克利,一年付两千不到,一个读加州州立的一所分校,几乎不用出钱。G看得开,只读社区学院,三年级往UC转。按照他家的报税收入,读社区学院,学费全免,加州政府另倒贴生活费;转UC系统,伯克利的录取率是23%, UCLA超过30%,其他几所接近50%, 就是说,成绩一般的社区学院学生,进UC几乎胜券在握。
我与G的父亲交流过。我认为,世上只有中产苦,事事都要费心力,等等等等……
G的父亲说,典型的中产意识,还不是自找的?又要面子又要里子,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们美国人不会算账。
我说,你会算。在中国当上等人,来美国哭穷。
G的父亲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美国人就是傻,说啥信啥。你们哪,挤破头申请名牌学校,有那么值钱吗?好不容易进去又读不起,何苦呢?我给几个小孩设计的路,你看怎么样?咱们中国人是不是聪明,是不是要打遍世界?
我同意,完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