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首脑会晤未能取得实质性突破

周末的中日首脑会晤弥合了双方在一些问题上的分歧,但在缓和两国当前出现的1972年邦交正常化以来的最严重争执方面却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过去几周里,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抗议日本对于其上世纪30和40年代在亚洲所发动的侵略战争所持有的态度,尤其是日本国内某些历史教科书介绍这段历史的方式。一些中国人进而呼吁抵制日货,从而使中日两国的经贸关系也受到严重威胁。中日两国去年的双边贸易额超过了2,000亿美元,两国双边贸易关系在整个东亚地区扮演著举足轻重的角色。

上述抗议活动的诱因是日本日益明显的欲在国际事务中扮演更重要角色的意图,反映到具体问题上就是其最近谋求成为联合国安理会(United Nations Security Council)常任理事国之举。目前拥有英、中、法、俄、美5个常任理事国的联合国安理会如今正在讨论增加常任理事国的数目。虽然中国尚未正式宣布反对日本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但中国官方的评论已明确显示,北京不欢迎日本获得这一席位。

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Junichiro Koizumi)和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周六在雅加达出席亚非峰期间举行了55分钟的会晤。会谈后发表的谈话内容显示,双方的立场都未有改变。两位领导人都重申了各自政府的既有立场,而这些立场正是两国间最近紧张关系的根源。

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长蒋立峰说,反日情绪不会因一次首脑峰会就得到平息,除非日本政府采取实际行动来反映它为其历史上的侵略暴行所作出的忏悔,否则中国人民将永远无法平息心中的怨恨。

小泉则竭力淡化中日间目前的紧张关系。他在与胡锦涛举行会晤后召开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说,日本和中国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彼此需要。他敦促中国不要受到“暂时性对立和意见分歧”的影响。小泉在上周五的一次讲话中表达了他对日本过去的“殖民统治和侵略行为”所造成的“深重灾难”的“深深的懊悔”。虽然一位中国官员对小泉的这种态度表示欢迎,不过他的这些话与以往日本领导人所作出的道歉并无两样。

胡锦涛说他想要的不止这些。胡在与小泉会晤后举行的记者会上说,“对侵略战争的懊悔应转化为实际行动,(日本)应永远不再做任何会伤害中国人民和亚洲其他国家人民感情的事。”

但日本的国会议员们上周五就再次做了一件最令中国人愤怒的事情。大约80名国会议员参拜了靖国神社。该神社供奉著日本250万在战争中死去的军人的灵位,日本的政治人物经常前往参拜,小泉纯一郎自2001年成为日本首相以后,每年都前往靖国神社参拜。靖国神社在上世纪70年代开始引发了争议,当时包括日本二战总指挥东条英机(Hideki Tojo)在内的一批甲级战犯的灵位被移进了靖国神社。这使得日本政界人物参拜靖国神社的行动看上去是企图使日本侵略东亚的行动成为一种正当行为。自那以来,靖国神社就成了引发日本与其亚洲邻国,特别是与中国和韩国间矛盾的主要由头。

另一个导致日本与邻国间矛盾的重要因素是日本学校的历史教科书。中国称日本政府审批通过的部分教科书试图洗脱日本侵略亚洲的罪责。日本外相町村信孝(Nobutaka Machimura)周日在日本的电视节目中说,中国外交部长甚至根本没看过中国政府所指责的那本教科书。町村说,在日本多数学校使用的教科书中,“没有一本美化过日本在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

不过,中国政府至少已开始著手平息目前的这轮反日抗议浪潮。中国的国家电视台和报纸都著重报道了小泉上周五表示道歉的讲话以及他上周六与胡锦涛的会晤。官方媒体也继续发表评论,呼吁年轻人保持理性。上海的《解放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过激行为不是爱国》的读者来信。中国各地的警方周末也严阵以待,以防爆发反日抗议活动,中国政府上周开始禁止举行“未经允许的示威游行活动”。

分析师们将中日关系最近出现的这些麻烦归结于中国政府在推动和利用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尤其是反日情绪,这种民族主义已经渗入了中国的教育体系。这使得民族主义政策成了政治领导人的安全带。

目前为止,中国政府一直将公众有限度地表达对日不满情绪看作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因为这有利于打击日本政府提升日本国际地位的努力,如日本争取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活动。但分析师们认为,这一对日政策也有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因为这会使日本政府更有理由宣称日本需要增强军力并实施更加强硬的外交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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