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报告：盖茨发起美国富人调查

经济学家约翰•肯尼斯•高伯瑞(John Kenneth Galbraith)曾说：在社会各阶层中，富有阶层受到的关注最多，但对它的研究也最匮乏。

现在，美国最富有的人──比尔•盖茨(Bill Gates)要改变这种局面了。

他名下的比尔及梅林达•盖茨基金会(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与其他机构联合赞助了一项研究，据信这是迄今对美国富人进行的最大、最全面的一次调查。调查的问题将针对财产在2,500万美元以上的美国家庭，组织方希望至少能争取到1,000位受访者。就这样的资产要求而言，1,000人的样本规模已经相当可观了。

这个调查项目名为“财富的苦与乐”(Joys and Dilemmas of Wealth)，调查结果计划于明年秋天公布。主办方希望能深入了解富人私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他们的家庭、财产状况，到他们的慈善活动和对上帝的信念。它还将在“快乐调查”的环节运用最新工具，探究富有者是否真正幸福。

负责调查工作的是波士顿大学财富和慈善研究中心(Boston College's Center on Wealth and Philanthropy)。该中心主任保罗•舍维什(Paul Schervish)说：我们将了解富有人士的道德指向和财富历程，包括他们的志向、期望和苦恼。调查将探究富人的心智和情感，而不是只关注他们的财务计划。

由于当今富有阶层日益壮大、而且各行各业都在想方设法地争取这些身价不凡的小众客户，所以富人研究已然发展成一个规模虽小但很繁荣的产业。为更好地了解富人，财富管理机构、奢侈品公司、杂志出版商、汽车制造企业乃至Prince & Associates和Spectrem Group这类专业调查公司都增加了在富人研究方面的投入。

不过，盖茨基金会发起的这项调查没有什么商业倾向，不会像其他调查一样集中关注富人的支出状况。基金会的目标是促使富人增加慈善捐赠。盖茨基金会负责公共政策的副主任迈克尔•戴奇(Michael Deich)表示，更好地了解是什么在驱动着富人的一举一动将帮助非盈利机构寻找赞助来源。他指出：“调查结果将大大帮助我们理解是什么促使捐赠人作出善举，以及为了有效地开展捐赠他们还需要一些什么。”

然而也有一种可能是，调查或许会让人们注意到慈善举动背后不那么“慈悲为怀”的动机。调查设计的问题中有一条问道：受访者向非盈利组织捐赠是为了“改变世界”，还是因为“在经济上划算”。另一条则问，是否是为避税而进行捐赠、取消遗产税是否会让他们改变主意。（许多人认为取消遗产税将给慈善事业带来冲击，因为人们会把更多财产留给子女，因为不必考虑缴税的问题。）

以往针对富人的调查样本规模相对较小，而且要求的财产门槛也比较低，往往以100万美元起步。像盖茨基金会这样想在身家2,500万美元以上的富人中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调查是前所未有的。该基金会还计划找到很多资产过亿的受访者。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提供的数据显示，2004年美国大约有110,000个家庭资产超过了2,500万美元，较1995年时的50,000户增加了一倍有余。

Prince & Associates的路丝•普林斯(Russ Alan Prince)说，研究富人阶层并不容易；他们太忙、对营销和调查人员很不信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注重保护个人隐私。

据调查人员透露，盖茨基金会为这项调查提供了大约40万美元资金。Wachovia Corp.旗下的财富管理机构Calibre为调查提供了至少10万美元（Calibre还为调查设计了几个财务方面的问题）。虽然具体调查将由波士顿大学完成，但该校的舍维什表示：“我们会完全让受访人决定调查结果，或许大家会看到一些意料之外的答案。”

为寻找到足够多的受访者，调查组接触了几家拥有富人成员或客户的团体，比如波士顿的CCC Alliance（这个团体的成员是波士顿一些资产过亿的家庭）。调查组还还联系了几家慈善组织，比如Wealth and Giving Forum。这些组织之所以愿意（在自愿和匿名的条件下）参加调查，原因之一就在于有些组织能得到有关其成员的详细报告，而富人之间通常是不会对这种信息互通有无的。那些常常感到高处不胜寒的超级富豪们可能是出于对其他超级富翁的好奇而乐于回答这些问题，因为所有受访者都将得到这次全国性调查的最终报告。

这次调查最具有启发意义的内容可能是有关心智和情感以及幸福感的部分。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对幸福感的大量调查显示，人们在财富达到一定水平时，幸福感就不会再因财富增长而增加了。不过，调查人员未能了解到那些位于财富金字塔顶端的人士的情况。虽然有些人说，极度富有的人或许会比一般的富有人士更幸福，因为前者拥有的自由更多，但也有人认为，钱太多了也会带来很多麻烦，比如家庭不和或其他纠纷乃至诉讼，所以，财产到一定程度后幸福感反而会下降。

在有关幸福感的问题上，调查设置了0-10的等级，然后让受访者回答：总体上，你觉得可以给最近这段时间打多少分？你会说自己非常幸福、很幸福、还是不太幸福？

调查还问到了富人们有关财富获得途径的问题：通过投资、创办企业、在企业任职或通过继承等等。虽然有研究显示，当今的百万富翁主要由企业家组成，通过继承获得财富的比例正在逐渐下降，但此次盖茨基金会的调查也许会得出相反的结论。

调查还会问到受访者对“富有”的定义是怎样的。举例来说，他们在财务上的安全感怎样？要有多少钱才能使自己和家人现在及将来都达到理想的生活标准？

对这项有关美国富人的调查，美国最富有的那位会参加吗？对于这个问题，盖茨基金会发言人没有回复记者的采访电话。

富人们是不是生活得更幸福？我们可以从调查问题中略知一二：

-请说出迄今为止你用自己的财富所做过最好的事？

-请说出迄今为止你用自己的财富所做过最糟的事？

-你预计自己一生的成就能给世界带来多大变化，请打分（从低到高，0-10分）

-你觉得自己至少需要拥有多少净财产才能保持极端安全感？

-你对子女或主要继承人最根本的目标或期望是什么？你的财富对实现这些目标有什么帮助？或有什么阻碍？

-总体上，你觉得可以给最近这段时间打多少分？你会说自己非常幸福、很幸福、还是不太幸福？

Robert 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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