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创始人亦惊世界殊

戈登•摩尔(Gordon Moore)这个名字与现代科技的一切重大成就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然而与我们所有人一样,科技的发展速度令他也感到惶惑不已。

手机的功能多得他简直用不上。1000GB容量的硬盘只有手掌大小,简直是个“奇迹”。谷歌(Google)能如此迅速地获得这么多搜索结果也让他觉得“极其惊人”。

“人们对这些东西做出的改进总是令我感到惊讶,”他说。

追根溯源,这话有点像牛顿(Newton)所说,他难以相信苹果从树上掉下来的速度有这么快。摩尔是“摩尔定律”(Moore’s Law)的创造者。他于20世纪60年代提出了这一规则,当时他是英特尔公司(Intel)的创始人之一,他预测电脑芯片的容量每过一年左右都会增加一倍。

虽然就算没有摩尔,电脑芯片也会如此迅猛地发展,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芯片的发展跟摩尔有关。长久以来这种发展被认为是理所当然,以至于硅谷一直都在发愁会不会有一天不再如此。

78岁的摩尔已从英特尔退休。上周在飞兆半导体公司(Fairchild Semiconductor)成立五十周年的庆祝活动期间,他在一次访谈中讨论了这些问题。飞兆半导体公司可算得上是首家科技初创企业,也是英特尔的前身。

除了他的定律,摩尔并不像其他英特尔杰出人物那样有名,比如鲍勃•诺伊斯(Bob Noyce)或安迪•格鲁夫(Andy Grove)。这一点很大程度上与他的行为举止有关。摩尔没有诺伊斯那样的贵族风度,也不像能言善辩的格鲁夫那样爱出风头。相反,他的外表和举止都像一位老派的社区药剂师,谦逊低调,总是面带微笑。

不过,很少有药剂师会是亿万富翁。

在谈到摩尔定律的伟大之处时,摩尔说,世界一直都很幸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条物理学定律阻挠了它的正确性。

我们似乎并不是一直都如此幸运。20世纪70年代的某段时间,英特尔生产了更为简洁的新一代内存芯片。最初这些芯片运行得不错。但后来顾客开始报告说,这些芯片偶尔会“遗忘”一些信息。

然而,没有一个英特尔人会不断重复这样的错误。摩尔认为可能是宇宙射线造成的,但这个可能性被排除了,因为就算把芯片用砖块封起来,它们还是会出故障。“我们都快被逼疯了,”他回忆道。也许大自然某个尚不为人知的法则讨厌摩尔定律。

之后的某一天,一位英特尔工程师──也是位业余矿物学家,一时兴起把一小块铀放在了一块芯片旁。整个芯片的内容都被擦除了。谜底揭开了。

内存芯片中的字节太小了,以至于一个阿尔法粒子就能破坏这些字节,而众所周知,铀芯片会放送大量的阿尔法粒子。

原来,用来制造内存芯片的某些包装材料也会随机衰变,并放送阿尔法粒子,不过比铀的频率低得多。这就是造成那些零星故障的原因。芯片的设计进行了改进,摩尔定律得以存续,然而这可能是工业史上第一次整条生产线因为一个小小的亚原子粒子而被关闭。

事实上,现在有很多人都认为摩尔定律已经走到尽头。大型芯片,比如奔腾(Pentium),会产生太多热量,以至英特尔更关注提高其能效比而非性能。摩尔承认,能量消耗的局限性让他、乃至整个行业都始料未及。

这些日子,摩尔跟妻子一起在他们位于夏威夷大岛(Big Island)的住处打发时间。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种生活是应有的绅士消遣,不过摩尔却说:“我觉得我只是在浪费时间。”他利用从英特尔得到的部分巨额财富创办了一个非赢利基金──Gordon and Betty Moore基金会。

摩尔与飞兆公司的故事在硅谷广为人知。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的一位研究人员威廉•肖克利(William Shockley)于20世纪40年代末发明了晶体管,然后开创了自己的公司并将其发明商业化。他招募了八位年轻的工程师,其中就有摩尔。不过,有人认为肖克利同电影《凯恩的叛乱》(The Caine Mutiny)中有些偏执狂的舰长奇格(Capt. Queeg)略有几分相似,而“八叛逆”(Traitorous Eight)在绝望之中离开了肖克利,创办了他们自己的公司──飞兆。几年以后,在此基础上诞生了英特尔公司。

摩尔不是那种爱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尤其是对已故者,但他说肖克利其人跟历史书上描绘的一样糟糕。有一次,一名秘书不小心在一扇门边划破了上衣,肖克利认为这次意外是故意为之,并让每个人都接受测谎仪的检验。

很难不去问摩尔这样的问题:他有没有遇到跟肖克利一样讨厌的老板。比如说,许多曾在英特尔工作的人都对格鲁夫颇有微辞。摩尔对这样的比较抱以一笑。

“跟安迪有矛盾的只会是那些不常见到他的人,”他说。“肖克利简直就是精神病;安迪只不过是要求苛刻而已。”

Lee Gomes

(编者按:本文作者Lee Gomes是《华尔街日报》专栏“Portals”的专栏作家,栏目内容以科技、商业及相关的主题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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