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weibo.com/6636441916/5229680013608843
《树影迷宫》改编自一个没有监控和DNA技术的年代,发生在京城胡同里的连环杀人案。
这是天才捕手计划曾经发布的真实故事。两代老警察靠走访调查,穿梭于人口密集的胡同,寻找神秘的真凶。
原作者刑警赵赶鹅,后来参与了这部影视剧集的编剧工作,他说自己和剧中赶鹅(尹昉饰演),以及师傅老冉(廖凡饰演)其实是三代警察,如果用动物形容,那分别是:孔雀、老虎、警犬。
三代人截然不同,泾渭分明,时代变了,办案手法变了,个人智慧在技术面前不再那么重要。但哪怕“众神”陨落,不变的是明知人性荒谬,仍要去对抗的热血。
我们把这样的故事记录下来,改编成影视剧,让更多人看到,这些热血燃尽后留下的故事,会激活新的血液对抗恶念。
过去还有嫌疑人为了报复,跟踪警察回家的情况,现在已经很少了,因为都知道自己对阵的不是某个警察,而是一整个团队。甚至赶鹅遇到过嫌疑人被抓捕后,第一时间跟警察感慨:“你们辛苦了,你们挺不容易的。”
恶性的犯罪一直在減少,连环杀人案所需要的作案条件很苛刻,而抢劫更是犯不上,因为大家都不带现金了,解锁手机又需要密码。
赶鹅他们少有的刺激,来源于抓捕的过程,因为那是仅剩的需要警察肉身执行的工作,同时也是验证之前庞大机器运转没有出错的最终结果。
他们常常会忍不住试试,那些困住70、90年代前辈半生的案件,自己用现代科技多久能侦破。他们最后也会思考,回想自己回到当年,在那样的条件下,是否能够做到更好。
不变的事
赶鹅读警校,学刑侦,曾经特别向往自己去破获一桩大案,就像他记录过的许多故事——每个警察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案。办完这一起,警察生涯才算“过班”了。
但记录的故事越多,他越知道,自己注定离这样的案子越来越远。
赶鹅跟我开玩笑,说现在他们破案,特别像咱们普通人上班开会,打开电脑围成一个圈,让各种数据跑出来。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年有一起老案子找到关键线索以后,老民警跑到刑警队,看大家使用
仪器3个小时,破了困住自己十多年的案件,情绪有点崩溃,不像哭也不像笑。
但老警察那个表情却烙印在赶鹅心里,他觉得在这些表情里,自己离那一代警察心里那团火近了一些,就连对人性的迷茫都少了一些。
不管什么年代,对于警察来说,最大的伤害是人性之恶带来的荒谬。就像《树影迷宫》里的两位警察,看过太多不该死的人,不该发生的案子。而赶鹅这一代警察,虽然经历的恶性案件少了,但仍然会遭遇新类型的犯罪一一比如那些让人难以想通的随机杀人案。
赶鹅在老警察的表情里感觉到:“时代会不断变化,但总有不变的东西。”
而我在他未尽的话里读到的是,不变的,是三代警察明知人性荒谬,还要去对抗的激情和热血。
所以我们要把这样的故事记录下来,还要改编成影视剧,让更多人看到,这些热血燃尽后留下的故事,会激活新的血液对抗恶念。
经常看法制节目的朋友可能会发现,随着刑事科技的发展,如今警察破案可以随时调监控,DNA技术也会锁定凶手身份。有的凶手逃到火车站知道自己跑不掉,干脆在那里发呆等待被逮捕。
但是我们把时针往回拨动,在《树影迷宫》的那个90年代,警察们破案的条件太简陋了。
有时一个警队只有队长有摩托车,其它人骑自行车,身上还得背一口锅——案发地是野外,得自己生火做饭。他们有时也不得不面对身体上的伤害。
比如讷河地窖藏尸案°,几十具尸体堆积的气味,让法医民警大小便失禁,失去意识,被抢救后仍然回到案发现场工作。案子破了,但往后余生,他都带着后遗症生活。
但也就是这个时代的警察故事,最牵动人心,嫌疑人更狠戾,案件更复杂,但老警察们也真有招数去对付。
这些都被拍进了《树影迷宫》里,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或者也可以往下滑,这里有一份我和赶鹅整理的资料,涵盖了70年、90年、10年三个不同时代,警察分别有什么有趣的办案方法。
赶鹅用三种动物分别形容他们:孔雀,老虎,警犬。
这些方法你看了,都可以在《树影迷宫》里找到对应的情节,会心一笑,也相当于看剧前后的预习复习。
孔雀
70年代老警察:最擅长打造“个人品牌”,他们都是自己街区的KOL。
赶鹅告诉我,剧中冉曦那个时代的警察,是最有辨识度的一批人,跟孔雀一样善于开屏,让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过去他们有腰带上别着美金的,穿特别肥的裤子的,剪破小挎包把天线伸出来的,甚至还有一直甩个手绢的。这些不是他们的嗜好,反而是刻意为之,体现自己的性格。
因为那个年代人口流动没有那么大,犯罪不少都是发生在熟人社区,同时,当年的消息流通慢,所以警察必须得一报上名来就让混混们知道是自己,还得有点小特征,让人相信这真是自己。同理,这一套对老百姓也重要,他们远远看见负责这块的老警察来了,就不怕了。
廖凡饰演的老冉在剧中首次登场是戴着蛤蟆镜
这一代的警察,只要个人行得正,在社区有威望,基本就是靠一张嘴就能把工作办完。冉曦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他传唤不用去抓,因为道上的人都认识他,他随便街上找一个混混,让把那个谁谁谁喊来聊聊,对方就得来见面。
也有不来的混混,那就是不懂事了,第二天会有热心群众,用比较“热情”的方式把他带过来—一往往在楼梯道上锁着,被所有人行注目礼。
老虎
90年代警察:大案挺多,偶尔憋屈。
这个时代经济开放了,钱来了,针对钱的恶性抢劫案“也来了—一白宝山连环杀人案,和刚刚咱们聊到的讷河藏尸案。
,都发生在那段时间。
这一代的警察发现,跟上一代警察一样办案方式行不通了,他们要开始转型。
第一,持枪的匪徒变多了,他们不能再像老警察那样只用嘴,还得用枪。
第二,他们刚刚学会了师父们的那套作风,建立自己的“个人品牌””,就被要求工作规范起来,出行要
穿好制服,上街巡逻要打卡,他们当中许多人无法适应,甚至多年后花了很多时间,才会使用执法记录仪。
文成一人破将帐火高
尹防饰演的小警察赵赶鹅就属于90年代
大案给了他们性格上的变化,而制度也要求大家抹去自己的风格,尝试更规范地去做事。
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因为尸体和残酷的现场见多了,所以对生死“脱敏",尽量用开玩笑的方式,讨论让人恐惧的凶杀和尸体,赶鹅怀疑,只有装作不在乎,他们才能更有勇气奔赴下一个现场。
他们不是那么适应新的规定和变化,因为很多人已经像上一辈老警察那样工作了相当多的年份。而案件的压力也常常让他们崩溃,怀念曾经的治安。当然,真正的大案出现时,他们还是义无反顾,认为那是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赶鹅就见过,在英国马拉松爆炸案发的时候,前辈们如何骂娘、眼睛里闪着光,像是饿虎要扑食。他们说如果派自己过去24小时就破案,一定要教教英国警察怎么当警察。
警犬
10年代高科技警察:对大部分警察来说,稍微刺激一点的工作就剩抓人
赶鹅这些年有个强烈的感受,就是自己是整个刑侦体系的一环,每个案件的侦破开始,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器被启动,各个零件开始精确的运行,刑警、痕检、法医..?不出意外就能得到结果。
他类比自己是警犬,可不是自贬,因为在现代,几乎没有动物比它们更善于听懂指令,彼此配合奔向缉拿的目标。
这样的一个机器在运转时,不需要人太有个性,甚至减少了一些个体的压力——一个案件侦破遇到困难,很可能是某个环节出错,要一整个团队解决,而不是背负在你个人身上的“大石头”。
过去还有嫌疑人为了报复,跟踪警察回家的情况,现在已经很少了,因为都知道自己对阵的不是某个警察,而是一整个团队。甚至赶鹅遇到过嫌疑人被抓捕后,第一时间跟警察感慨:“你们辛苦了,你们挺不容易的。”
恶性的犯罪一直在減少,连环杀人案所需要的作案条件很苛刻,而抢劫更是犯不上,因为大家都不带现金了,解锁手机又需要密码。
赶鹅他们少有的刺激,来源于抓捕的过程,因为那是仅剩的需要警察肉身执行的工作,同时也是验证之前庞大机器运转没有出错的最终结果。
他们常常会忍不住试试,那些困住70、90年代前辈半生的案件,自己用现代科技多久能侦破。他们最后也会思考,回想自己回到当年,在那样的条件下,是否能够做到更好。
不变的事
赶鹅读警校,学刑侦,曾经特别向往自己去破获一桩大案,就像他记录过的许多故事——每个警察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案。办完这一起,警察生涯才算“过班”了。但记录的故事越多,他越知道,自己注定离这样的案子越来越远。
赶鹅跟我开玩笑,说现在他们破案,特别像咱们普通人上班开会,打开电脑围成一个圈,让各种数据跑出来。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年有一起老案子找到关键线索以后,老民警跑到刑警队,看大家使用仪器3个小时,破了困住自己十多年的案件,情绪有点崩溃,不像哭也不像笑。
但老警察那个表情却烙印在赶鹅心里,他觉得在这些表情里,自己离那一代警察心里那团火近了一些,就连对人性的迷茫都少了一些。
不管什么年代,对于警察来说,最大的伤害是人性之恶带来的荒谬。就像《树影迷宫》里的两位警察,看过太多不该死的人,不该发生的案子。而赶鹅这一代警察,虽然经历的恶性案件少了,但仍然会遭遇新类型的犯罪一一比如那些让人难以想通的随机杀人案。
赶鹅在老警察的表情里感觉到:“时代会不断变化,但总有不变的东西。”
而我在他未尽的话里读到的是,不变的,是三代警察明知人性荒谬,还要去对抗的激情和热血。
所以我们要把这样的故事记录下来,还要改编成影视剧,让更多人看到,这些热血燃尽后留下的故事,会激活新的血液对抗恶念。
最后,我想分享一个画面,是我和赶鹅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那是个印度片,讲了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在电影的结尾,孩子长大了,考到了优秀的成绩,走出家门要去上大学,母亲一直在后面看着孩子走出门,在光影的叙事里,母亲和孩子分别站在门的内侧和外侧,家里母亲的那一侧是昏暗的,门外儿子的世界是明亮的。
这个镜头就像在说,一个人失去了全世界,另一个人拥抱了全世界。但这需要惋惜吗?
时间滚滚流淌,不以人的意志转移,我们需要留下过去的故事,但无需感到惋惜。
技术发展让众神陨落,让个人的智慧变得微不足道,虽然失去了浪漫的叙事,但我们却得到了安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