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姚顺昨日的散文《东方红, 早晨好》, 文辞细腻美盛, 亦秀亦豪. 他几乎天天看从晚霞里跑出来, 梳洗完毕的妞儿 ---- 黎明. 所有的初初, 天幕初开, 狐狸初醒, 芙蓉初发, 小草初涌, 篷蓬初剃, 日之初升, 一长串的初始, 托起了他 “生活在别处, 别处在这儿” 的小镇的原生态. 美若黎明, 差点儿让我掉眼泪.
在云城, 我常常看无限好的黄昏. 记得有一次, 夕阳尚衔在山间, 一弯长虹凌空飞架在被白云涂抹的远山, 平面图上的圆弧, 几何绝对简洁, 定格摄人魂魄的美, 我傻傻地看, 呆呆地想, 忘了拍照, 或者说, 干嘛要拍呢? 一旦我举起手机, 妍丽的景致就会消逝. 这是什么逻辑?
然而, 恰恰是这些分不清你我的雾霭氤氲,宽恕了那些崩裂, 让敏感的人, 瞬间读懂了曾经早春如诗如酒的残冬的槁木, 在蔚蓝明澄的天空下, 在清清新新的早晨里.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太阳底下能有什新鲜事? 无非是这样或那样羁心绊意的事儿, 你经历过了, 因此, 天清, 地廊, 花香, 鸟语, 霜凝, 雪飘, 果熟, 茶馨, 你都情话一句: 早晨好!
“倚遍阑干, 只是无情绪”, 激情总有暗淡时, 太寡淡又疑心冷漠, 如果彼此之间, 甭管多少时辰多少世事, 之后默契仍在, 眉目如故, 不倦不烦彼此的清幽或清爽, 够意思的了. From dawn to dusk, 无论 “太阳初出光赫赫”, 还是几度夕阳红, 能够相看两不厌的, 端是内心一种稳稳的自洽, 一种 “怎么舒服怎么来” 的姿势, 不宣自扬.
你从晨曦中一跃而起, 不必照镜子, 归来仍是有看头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