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爱, 就像这一题灯谜: 1 = 365
谜底是啥? 自个琢磨去. 或者问 AI, 或者请为人父代你去撩撩. 别说, 我赌 ChatGPT 想了又想, 之后 reply: Regenerate response.
情人节, 酒吧街的鸡尾酒, 爱情灵药 Love Potion Martini, 九霄云外 Floating on Cloud 9, 爱克斯之吻 Axis Kiss, 配法式黑巧克力冻派 Dark Chocolate Terrine, 或, 烤芝士松露 Grilled Cheese Truffles. 花店里的香味儿, 穿街过巷. 红色白色黄色紫色蓝色香槟色鲑鱼色珊瑚色的玫瑰, 支数不同, 心思不同; 颜色不同, 花语不同.
如果爱情有颜色的话, 我说, 那就是心的颜色. 喜欢《流云与风》里的歌词: 只有对你专一, 才能抓紧你的背影.
“总之, 颜色这样东西, 只有没颜落色的时候是凄惨的” ---- 对颜色情有独钟的张爱玲, 如斯断言. 她还说: “夏天房里下着帘子, 龙须草席上堆着一叠旧睡衣, 摺得很齐整, 翠蓝青布衫, 青绸裤, 那翠蓝与青在一起有一种森森细细的美, 并不一定使人发生什么联想, 只是在房间的薄暗里挖空了一块, 悄没声地留出这块地方来给喜悦. 我坐在一边, 无心中看到了, 也高兴了好一会”.
张爱玲的另类, 我心中有数. 颇为惊讶的是, 把音乐深藏字里行间的她, 却说不喜欢音乐. 瞧她写的: “学校里的琴先生时常生气, 把琴谱往地上一掼, 一掌打在手背上, 把我的手横扫到钢琴盖上去, 砸得骨节震痛. 越打我越偷懒, 对于钢琴完全失去了兴趣, 应当练琴的时候坐在琴背后的地板上看小说. 琴先生结婚之后脾气好了许多. 她搽的粉不是浮在脸上 ---- 离着脸总有一寸远. 松松的包着一层白粉, 她竟向我笑了, 说: 早! 但是我还是害怕, 每次上课之前立在琴间门口等着铃响, 总是浑身发抖, 想到浴室里去一趟”.
原来, 是颜色踏踏实实的存在, 让她安心, 愉快; 而一切音乐, 在她看来都是悲哀的, 永远跳跃在别处, 去哪儿, 谁也不确定, 一首歌唱不完又唱不出来. 读罢张爱玲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散文《谈音乐》, 觉得一个人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 尤其能说出为什么不喜欢, 蛮 Smart 的.
而我, 清楚自己喜欢烛光音乐, 喜欢偶尔小斟一杯 8 oz 的红酒或冰酒或清酒, 且知晓为什么喜欢, 也蛮 Smug 的.
Feb 11, 2023 / 周六, 晚上 6:30 至 7:30, 我听了 Candlelight Concert by Fever 为情人节设立的专场《Love Songs》. 排队入场时, 不出所料, 发现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年轻的占多数, 但听得在我后面的那一对, 鸟语啾啾几句就啵啵来个 Kiss. 听力太灵敏, 加上想象力, 哭笑不得我活该.
当晚, 正是爱玲嫌弃的小提琴加钢琴为主的小乐队, “零零落落, 历碌不安, 很难打成一片, 结果就像中国人合作的画, 画一个美人, 由另一个人补上花卉, 又一个人补上背景的亭台楼阁, 往往没有情调可言”. 噢, 可怜的张小姐!
那边厢, 仿佛听见张爱玲幽幽地说: 噢, 可怜的铃小姐! 那水一般流的凡哑林, 将人生紧握贴恋的东西都流去了.
可是, 可是呵, 自个儿的五感, 视听嗅味触觉, 谁可替代?
爱玲的文字再华丽也透着苍凉, 与她不喜欢的音乐互为渲染. 我怎么觉得, 她喜欢悲哀呢? 喜欢火锅的人这样说: 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 烛光里的 Love Songs, 触电般的让我麻了又酥, 酥了又麻, 鸡皮疙瘩掉一地, 拾起, 再掉. 平日里, 那柔软的心, 敏感的神经, 落落大方云烟成雨顽皮招摇飘过敬亭山香樟依旧, 可不正是这样炼成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