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文学的活。或者说,文学不是男人的活。
一
“我已不是愤怒不能已的人了”(鲁迅)。议:其中有“年纪大了 ,气不动了”的原因。
读许多主义,思想,会查它们几岁造的。六十以上的,就不当主义,当主意;思想也只当瞎想。思维,是个力气活,要有很强的“脑肌”才行。
二
“有这女朋友多久了?”
“半年多了。”
“那一定吵过架。你知道我们女人吵架凭什么?”
“总得讲理吧?”
“不,凭感觉。”
闻。议:如听文论。
《呐喊》,说说,就滑向思考;伤痕文学,引人走向“深刻”;王朔,有一肚子的社会改良主张……
《金瓶梅》是劝人为善的;《拍案惊奇》像不像《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聊斋》,聊到最后,有没有“一帮一,一对红”的味道?《红楼梦》,怪不得耄当封建史读书。导演几百个人的戏,感觉不够,就用“一荣俱荣”“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来凑….
这不是文学的活。或者说,文学不是男人的活。那是女娃的事,使自己“玉精神,花模样”,从而为一眼神铭记一生,为一句话阴阳两隔;从而有师太和唐静安笔下的“爱”,铃兰听风写旗袍。
读《呐喊》,感受闷,不去想为啥闷;读《山河岁月》,欣赏北伐抗战之帅,别处读不到;王朔之“痞”,把装撕碎,看那“撕”,真过瘾。
看完《活着》,慨叹“酸甜苦辣才是人生”。说什么好呢?“筷子头上也有阶级斗争”的联想太稠了。
“思想不深刻,怎么会有深刻的作品”。实则相反。“想得太多”,可当作中国文学充栋,几页足赤的原因看。以为。
读点逻辑,哲学,知道,自孔子至今,大多不过是瞎想。女娃的聪明显示出来:凭感觉,天生不买瞎想的帐。
读中国的书,就找那些个“感觉”读,撂“我认为”。越长,越是。
三
看过徐悲鸿画的农家女,陈丹青画的藏女,熟人画的中东女。盯着那一双双眼睛。
面对《蒙娜丽莎》和维娜斯,看到未见过的清亮,那重没遇到过“女大当嫁”逼迫,没遇到过抓小三,耻不处女的瞎掰的澄彻。
欧美一享,常常遇到这样的眼睛。
回盯。她们还真的都没有。
四
非洲印象
路边招手小男孩小女孩,不是瘦小,是羸,是茕,是枯,是“为什么要来到世间”的孽。
街边老妇:躯瘘,指蜷,没了水份的目。跟前一块塑料布上放着撮花生米出售。
当是乞讨的。年纪大了。放一剪破的易拉罐眼边前。不管不顾地在读本很旧的圣经。
(议:这是我见过再也忘不了信仰,比《圣经》圣,比图腾真。)
“活着为什么”,问得很饭后剔牙缝。“活着,仅此而已”,如同“死了,仅此而已”。坦桑尼亚沿途听见,件件如是说。
几十年间懂的事和理,原来一无是处。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时期,原来没有事理,只有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