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不过在中国人的交际场合,喝酒是很能营造气氛的一个本事。我小时候没有被训练过这个本事,在大学期间尝试过喝酒,好像很容易就晕晕乎乎的,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没有什么酒量,在饭局上尽量不沾酒。
当然,因为我在中国的工作饭局上多是被请的对象,我是采购,所以被强迫灌酒的机会也轮不到我。偶尔碰到一个胆子大的,死活要我喝酒,我就是坚决不从,所以至今没有不良阴影。唯一有过一次不太好的感觉是一次初中的同学(他当时是班上的班长),之前跟我关系还算不错,当然现在也很不错。
有一次初中的班长来美我所在的城市,他那时在国内做医疗器械的生意,算是有些风生水起。好像是他们业界的同行有一个什么会议,应该是在拉斯维加斯召开,会议结束后应该是在我所在的城市乘机飞回中国,所以就有了一个停留的夜晚。班长来之前就已经请我帮他代买了一些保健补品,然后他来我的城市的那天跟我说,晚上有一个饭局,让我也去参加,可以认识一些国内的精英人士。
我其实不太参加这种聚会,不过想着要把班长拖我代买的物品交给他,就同意了。我其实后来也没有想太明白,可能那时候班上的传言我还在比较困顿的阶段吧。话说我到了餐馆之后,班长同学先出来接了我,我把他需要的东西先交给了他。然后进到了餐馆,马上被安排坐在了主要发言人的旁边,然后就被夸是美女,然后就有人向我敬酒。我还没有适应下来,糊里糊涂马上声明自己不会喝酒,尤其还需要开车。虽然还被起哄,不过我的坚持让他们放弃了酒杯,给我换上了饮料。
然后我就有点莫名其妙地被起哄跟那个主要发言人一起唱歌还是什么的,反正总是跟他联系在一起。我有点不解地看着我的班长同学,他跟我的座位隔了几个人,不过双眼还是能对上。大概他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或者是他故意找的我来当陪客,我真的无从辨识。我不知道是要冷场还是应该顺着饭桌上的气氛。我尽量地找着平衡。到了后面,总算饭桌上成了残席,可是气氛还是正浓,我也实在是不想再勉强自己,在又一次被起哄的时候,我站了起来,说时间已晚,我要回家了。家里还有小朋友在等我。气氛一下凝固,饭桌上一下就冷了场,我也顾不了这么多,往后推开椅子就往后走。这一下,班长同学马上站了起来,帮我圆了场,说我明天早上还要送小朋友去学校,就先退席了。然后班长同学也跟着我走了出来。
他有点抱怨似地说我大概怎么也不圆融一些,这些都是在他们行业里很有能量的大佬,以后可能还能帮我一些什么。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圆融,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能够帮我什么,这实在不是我擅长的本领。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抱怨他。然后我就回了家。
好在后来我们仍然是好朋友,他总在我回国的时候招集同学的见面,还付款。终于去年初在疫情严重的时候,我帮助他在美国读书的儿子在回国转机的过程中,提供了机场接送跟家里一晚的住宿,让他对我感激不尽,更加加深了我跟他之间的哥们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