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发完乳房的文章后,有网友讨论到size的技术性问题,虽然立一向对于技术性问题很糊涂,但看到后很高兴。有人转写别人的乳房的问题,很好。这个问题最好讨论别人的为好。有人出示了毕加索画的乳房,结果没有人叫好,那是当然的了。因为,真正能做出不依赖于权威价值体系做出审美判断的人,非常少。多少的批评者都是维护传统的价值观而已。不过,还有网友留言提到中国的裸体审美的问题。我认为,认为中国缺乏裸体审美的论断是站的住脚的。我们不欣赏裸体,也没有对于裸体的系统的审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因为,我一直想写写审美和权力,审美对于人类社会进化的问题。这里就先谈谈古希腊的裸体审美的意义。这个写了好几天,因为这个问题要谈比较复杂。还涉及的人的视觉的重要性和保守性,以及西方视觉艺术尤其绘画对于西方现代科学产生的影响。
不过,说的size,讲一个笑话。
一个腼腆的男人给老婆买生日礼物。他鼓起勇气要去买一幅乳罩。到了之后,满脸通红告诉了服务员。服务员问多大?随手拿来一幅4f的往胸前一比,正合适。那个男的看了一眼,差点晕倒。连忙说,没有这么大,没有这么大。很小很小。服务员还在问那有多小?像苹果吗?于是随手拿了一个3B的,摇晃,那个男的看了一眼,还是摇头说,太大,太大。他的妻子的很小。服务员着急了,说那有多小?像鸡蛋吗?那个男的羞涩但幸福的点点头。那个服务员转身要去库房取。真是听到身后那个男人羞涩而幸福的说:
还是荷包蛋。
裸体审美和服饰审美
中国古代缺乏裸体审美。人类所有民族都曾经历过裸体阶段,在旧石器和新石器时期的雕刻绘画中普遍存在裸体形象。但随着服饰的出现,人类由裸体进入服饰的时代,社会结构日益复杂,个体日常生活中开始需要强制性普遍着装修饰,社会内部建立起禁忌、规范、道德、礼仪。在这一过程中审美与服饰的出现关系重大意义深远。
中国古代对于裸体的审美总体来说是色情的,因此主要是对于女性的审美,而且是在服饰掩映下局部的不完整的裸体。即便某些朝代例如唐代对于裸体持相当开放的态度,激进的青年男女可以城市河边裸体嬉戏,泼寒节上男青年头戴面具全身赤裸在街道狂欢,但在人们的观念中裸体仍然是丑陋而非美好的。这是因为中国古代的审美指向世俗文明。世俗文明就是一种人为的修饰与规范。所以,中国文化的本质是一种风雅。
古希腊的审美则具有神学意义,其指向和古代中国不同。古代的裸体审美往往是宗教性的,例如印度的耆那教也曾流行裸体主义,但这些文化中的裸体审美和古希腊也又有着深刻的不同。
我认为古希腊对于裸体的审美并非像流行的观点认为的那样是一种人文主义,对于个人的价值的重视和肯定,对于人体的美的欣赏和展现。古希腊人对于裸体的审美是由服饰达到裸体,由对个体的真实的身体的探索而发现完美的绝对的身体。它与古希腊的整个哲学思想体系和实践相一致的。因此,古希腊的裸体审美并非欣赏、关注具体的人的身体,而是通过对具体的人的身体的研究追求一种神性的身体。它是凡人并没有的,完美的,绝对的,唯一的。所以古希腊的雕塑的身体不仅不是人文,而且是否定人性的。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有这样的身体。古希腊的雕塑可以看作是和古希腊的几何学相一致。实际上,古希腊的雕刻、绘画、音乐、诗歌、数学、哲学所有的精神的探索和追求的都是绝对完美的真实,即神性或绝对真理。而人必须服从它而非凌驾其上。所以,在本质上,古希腊的精神探索也是具有一神教属性。正是这种属性决定了西方的文化艺术具有的庄严属性和价值。它们是大道,而非小技,简单的娱乐怡情。正是这种神性构成了高雅艺术和娱乐大众的时俗艺术的区别。
古希腊的艺术与科学在精神实质上都是探索绝对真理,然而殊途最终没有同归。最终是数学和科学胜出,找到了不依赖主观意识形态的可靠的能解决问题的真神。所以,在此之后西方传统的宗教、哲学、思想、艺术和文学的崇高性和重要性就开始消解,尽管包括宗教之内至今依然依靠惯性抵抗着科学理性,顽强的生存。
所以,从这个观点来看,西方现代艺术的发展一直是处在一种矛盾和痛苦之中,对于科学发展的做出应对。无论塞尚还是马列维奇尝试一种全新的画法时,都赋予这些绘画过于宏大的发现人类更真实的真理或解救人类于困境之中的使命。但是,最终艺术从神性转变为一种商业化的交易。这时艺术的崇高性和真实真诚性就不服不复存在而变成了一种针对市场的营销。如果沃霍尔所说:好买卖就是好的艺术。但我们仍然要赋予将俗气、无聊、乏味、丑陋作为审美的波普艺术以批评资本主义的重大意义。而哲学比艺术的作用更值得怀疑。我认为虽然我们还在谈论它,但它其实早就死了。今天,在这个网络和计算的时代,连人类的思想的重要性都令人担忧。在社会政治中,意识形态的思维方式今天已经越来越成为一种非常有害的解决社会问题的方式了。
回答裸体审美,如果说古希腊的几何学是西方纯数学的源头,那么古希腊的裸体审美,它雕塑绘画就可以认为是西方以观测实验为基础的现代科学的源头。
回顾人类历史,审美非常重要。它始终是人类进化的一种更高级的动力。也就是说,人类很多时候不仅仅是被直接的性、财富、权力所驱动,而是被美感所驱动。并且它和人类的性欲、财富、权力和理性混杂在一起,这样推动人类社会不断发展直到今天。
美感对于我们这个智慧的物种如此重要。而在远古时中国人和古希腊人对于裸体的不同态度又深刻的影响了其日后的发展,最终虽然现代科学和理性胜出了,但是人类的情欲和情感依然是永远无法摆脱的。而未来的人类仍需要生活在美和诗意之中。那时,艺术将不再是神性的,我们需要它的唯一理由我们仍然需要美,诗意和风雅,以摆脱我们身体里的适应性、乏味感和空虚,所以,艺术必须是一件可能貌似乏味,但是是有趣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现代的艺术需要智慧远重于技术。所以,艺术永远是对于权威的和平庸的嘲讽。
当然,如果科学可以发明制造出安全无毒的满足药,服用后人们心满意足,无欲无求,那么可能艺术就寿终正寝了。
立
2021/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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