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应该是割草的日子了,可是没有看到园丁停靠的车子。栅栏外的青草整理得很清爽,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地上洒过一层斑驳的光影。
或许我有所等待,后院露台边的树枝需要修剪了。
很快一盘海鲜炒年糕,一杯橙汁,再一小盘樱桃,午餐准备好了。
屋外传来了割草的声音,我似乎已看到割过的青草屑飘满盖住走道的样子,象一层绿色的地毯,那飘满空间弥漫的气息很清新。
我在想庭院的事。关于一个游泳池的幻想。
我的邻居已经在游泳池边开了好几场夏日的晚宴。他们的乐队演奏在这个夏日的夜晚是震耳欲聋。当然没那么夸张了,总之我是感到了地面都在振动的样子;这次没有躲在树叶后面伸着脖子看,也没有偷偷地录下一首即兴的曲子。
偷录这种事我干过几次。
有一次我在街心花园的走道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这个初夏的上午天空飘着闲散的味道。那家店里就几个人,四,五个?我没数,两个拉胡琴的,一个打拍子的,一男一女唱曲子的。
我录下的还有地上铺着彩色条纹的路面,一旁急着上镜的花草也没漏下。总之那个曲子到现在还是一样清晰明亮。
还有一次,我背对着一个路边吉他弹唱者,也录下了一首歌曲。
那天我在餐厅吃饭,我坐在户外靠进路边的一张桌子.或许我想靠近弹唱者近些,不过没过一会我就后悔了。电吉他的声量刺激得我的神经有点紧张。
他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表情。一身清爽的衬衣长裤,简洁的发型。
一会我身旁的一桌人离开了位子。他们走出餐厅的小铁门,劲直往弹唱者对面的长椅旁走去。一会站立着的高个中年男子拿出了一根纸烟,他面对着路面不慌不忙地点了点烟就抽了起来。很快他转过身去,他看着吉他手,然后平淡地又抽了两口。那个青少年正坐在长椅边看着路上徐徐而过的车辆,一旁中年妇女看着手上的包裹,然后眼光瞟向了远处。
一曲似乎激荡着年轻岁月的曲子。中年男子不由地高声附了一句。他还是站在原地,头稍稍往上扬了一下,接着又平视着吉他手,似乎突忽而来的沉思,他停了两个,然后转回了身。
我还在继续我的晚餐。等我再转过头去,右边的长椅边,他们已离开。
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坐在长椅上。他的身子往前倾着,双手垂放在两腿之间。一只手上正下握着手机,斜斜对着吉他手。很隐秘。这是首有些伤感甜蜜的回忆情歌。于是我背对着吉他手也录下了这首歌。
我在想,我会在挖好的游泳池边放着这首歌。“这位我喜欢的年轻姑娘,她不知道。我很早就录下了这首歌。我就是要放给她听,我很早就录下了这首歌。”
园丁走时,似乎悄然无声。我还在书房里幻想着游泳池的事。后院露台边树枝的修剪还是错过了。
我决定到后院露台看看,就看到了栀子花的绿叶上扑满了一层灰。我看了一眼空中;或许是上次的经验:上次就是因为野火烧山的灰烬飘到了盆栽,后来叶子就慢慢地枯萎死掉了。这次没有野火灰烬,空中很明净,天很蓝。
终于花了一点时间,多久?我没看时间。我就是拿了一块布,小心翼翼地在一片片叶面上擦拭。结果是让人满意的。绿意盎然,片片生动,它本来就是如此呀。于是我又看到了阳光划过片叶的光影:有浓有淡,一些叶脉也清晰可见。
从商场里,我带回了一束鲜花。她亲自下厨,我成了帮手。
“这家餐馆都开了好几家连锁店了。”
她没空理我。
“你看,他们的菜式很简单。几乎就一样。嗯,口感多种选择。一些主配菜就几样。这样管理也容易,主要保证海鲜新鲜就行了。那里的位置真适宜。主要食客华人是喜欢这种风格的。西人更喜欢了。我们以后也不用开一小时去海边吃了。”我怀疑他们是最近才红火扩大起来的。不知其他分店怎样。
听到最后一句她点了点头。
“你那两层调料瓶很齐全。”我打开了柜子,看了一眼说到。她还在忙碌着,努了努嘴,示意我走开。
我就去客厅看起了书。
他的似水年华,不知怎么我总是想成似水流年。有时一首歌的哼唱似乎会改变你的潜意识。我不是心理医生也没看过心理咨询。潜意识这个词已经不是什么富有新意的有创造性的产物了。所以我也不可避免地对这词朗朗上口了,就象群体无意识一样,这是流行的因素。有时我会特别的厌烦,就象普的意识流,我当然不是说厌烦普。是意识流。此时我这奔腾的意识流以延绵的方式在蔓延。这似乎是一种人的气质,属于敏感型特征。可事实是我一惯认为自己是不敏感,甚至是粗心大意的人。当然有时会有些脾气,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翻开了一页,序与正文我跳着翻看,我始终都没有完成对年华的一页完整阅读。所以我知道了人们对于这位伟大的意识流大师的肯定是充满了稀罕。所以天才的定义往往是如此。
这似乎是不太诚实。不过如果原谅我不是敏感特质的人,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谅解。再说我确实是非常认真的阅读了大量对于作品的评价。想到这我安心了下来。
我合上书,跳出了那个空间。
我开始去中文网站看一些博客。这篇博文的名字吸引住了我的眼光。
今天我似乎花了很多时间在阅读。从部分哲学到部分传记,到宗教术语到一部分时代历史,最后又到一小页小说。我似乎总结不出阅读的重点。就象吃了一份大餐,里面各种食物搭配都有,都是营养要素,于是它非常美满地满足了一天的营养所需。
我是越来越享受阅读的乐趣。所有的文字组成都象是一个故事. 我的意思是指乐趣,阅读的乐趣。我想我是很平等的看这件事。
或许这些阅读对我来说是知识的取得与期待智慧的得到。那有一个自我期许。当正当的知识逐渐积累时,满足会成为乐趣。于是我获得了经验,那或许是一种智慧的得到。
深度阅读是一种自由。那么什么是深度阅读?
深度阅读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全神贯注的状态与放松的态度。按照禅修的观点就是静心与不努力的结合。
深度阅读还有一个特征:保持思维的开放度- 对于知识横向与纵向的同步理解。
因为知识的延续性与智慧的无上,这就带来了个人体验上的憧憬体验,那或许是一种沉醉。于是幸福与快乐就产生了。
沉醉让我想起了酒神的精神与理性国王的日神。蜜是这样说的。我有点迷糊。不过我似乎可以看到当酒神与日神相容时,那绽放的光彩,象雷与电交汇的瞬间,刺亮了天空,那让人颤栗的声响,一种新的触动深刻地在眼里,耳边,以致于脑子回响。这种异样的感受让人无法忘怀,于是在以后的岁月中,时常被纪念,并高唱赞歌,走入圣殿。
此时我不知道脑神经系统是怎么运作的。这需要时间。就象我吃食物,当我饿时,那表明我生命机能开始启动进食机制。于是我运用咀嚼功能,通过食道,进入消化系统,最后才分供需要系统。这个系统属于物质能量系统,所以所需的时间是快速达成。只不过,精神上的能量系统整体运作需要一段时间的过程。我的脑细胞神经系统早已经启动了程序,在我眼目触及文字的开始。
这篇博文有点意思。
五月三十日
又一次坐在这隔离的小空间,在想时代的意义。请原谅我如此的执着于意义的字眼。因为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与珍贵。如果用时间来区分时代的区别,那其实时代被赋予的内在本质对于所属的社会习俗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生变化。或者说一直是进行尝试性的变动,变动在推动与被推动之间持续摩擦发生效应。这样认为或许过于笼统且抽象,如果理解习俗不能以数据般作出精确判断,那么这样的认为就情有可原。
只有天真无知的人才会上演喜剧。没有剧情可以演绎的往往己丧失了表达的热情。如果说热情可以以人类的情感因子分类,那也往往是可以释放的适度。所以我可以认为愤慨是多么可贵有理性的一种表达。
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文青大都是较沉默的人。这个发现让我很痛苦,这说明我已渐渐异化为了文青,这不怎么让我喜欢的状态。或许这个发现过程很痛苦,也或许是从发现到浮现现象的过程较为的短暂且急促,对于突袭的被迫状态让我有所应激,这种分裂也显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是这样理解文青的话,我也找到了此刻坐在机舱里敲打文字的动机本能。
这样的写字状态似乎给了我一个隔离世界的空间。我在想我这样的叙述语气似乎给了我某种笃定,有一定的愉悦感。我也在想为什么我的叙述语气是这种风格。很有意思的发现,不是吗?
这样的叙述语气似乎也赋予我了一种易感的情绪,是那么的强烈。我是那么深深的感受到善感的雾气弥漫在
这个空间,那种感受到的悲悯之怀,难以叙说的哀伤。
在我短暂地离开文字空间的一个时间段,不到一小时,我又进入了一个完全愉悦的状态。
我再回来,再看上个片段文中的“哀伤”,突然间一种冲动,我把哀伤换成了忧伤。我不确定哪个词更为确定,所以我还是换回了原来的词组位置,这个对于“忧伤”的不确定思绪所以就体现在了这个段落之中。
他们恨他,我想只有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如此恨他。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说三道四。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的噪杂之音。我想进入高山林区,那里有泛着淡淡磷光的湖泊,阳光之下,在朝阳时空气中清爽的味道,而当夕照降临时,树木倒影在湖面的沉思,那时显得如此的阴郁而可爱。
我此刻还在述说。而高空上飘飞的思绪,即使是看不到机翼掠过的白云,我还是感到了清晰的明快。这也只是我的语言,在这狭小的空间,我隔离在了高空之上所属的一个小空间。
已是夜晚9点16分,我身旁的她已打开了机舱的小窗,高空上正是夕阳余晖。感觉不到移动的信息,只有迷人的蓝色下一宽边抹开的淡浓橙色。紧接着下方一片暗色下一簇密集城市的灯火- 这种沉默中的热哄带来了一种单纯的亲切。
这场战争来得激烈,我象猎犬一样
慢慢扬起了尖锐的识觉,警觉且克制。于是我看到了渐渐凝聚在额头,眼角边的皱纹,不平纹路的沧桑。
飞机在慢慢地降落,城市里的灯火在渐渐地汇集,距离间的灯光看得越来越清楚。我看到了移动中的城市。这时我感到了双耳的不适,是气压的影响。接着一阵悬空感之后,轻微的内耳刺痛感。又一阵悬空,我在等待着陆的时刻。
飞机还在降落,眼前一片灯火辉煌,颗颗红宝,蓝宝,绿宝 ,在晶莹剔透的钻中闪烁。
8点57分,着陆。
我在想如果我为“可爱”加个限度,那么我仿佛察觉到了文青的可爱。尤其有愤慨表情的文青。那么这个我为此贴上标签的特殊符号它会表达什么样的意义呢?
我似乎太计较所谓意义的定义。那么此种表达或许也是对于那些对于嘈杂之声有所隔离之者的尊重与敬仰。这种隔离界面定不是不平粗糙,而是齿面滚磨后的圆润之感,似悄然无声的存在。这似乎如夏日午后在林区一番散步时的怡然升起,平静的步履踏在土地上的安稳。
上星期写了一篇短文。过了两天又看了一遍,又加了点补充。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补充了两次。很奇怪,刚刚停止了的牙痛似乎痛感又蔓延了起来。
拿着手机走出了屋外,感觉舒服多了。
屋外有些闷热,风还在沙沙着吹着。夏日空气中树木的味道,有种熟悉。我重重地吸了两口,又吐了口气。
可能你吹了太多的冷气,又喝了冰水。她大声的在电话里说道。
有可能,事实上我是感觉到了头上的神经在隐隐作痛。
星期六有个聚会,你要过来吗?她问道。
我,我不大喜欢凑热闹。
来吧,来吧。带上你那个扳指。
怎么,什么意思?
来了就知道了。别忘了中午11点在沁湖餐厅见。
放下电话,我的牙神经又跳了两下。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前年的夏天。那时在?度假。我提了一小行李箱,背了一个背包在南方几个小镇转悠着。这次度假没有计划,或许心里有些盼望。但那也只是一个念头,或许是一种慰藉?我也说不清,总之丢下?就上路了。
正是盛夏,南方的盛夏是炎热且闷热。走在路上,空气中混合着湿气与热气,象蒸笼上的水蒸气一会汗水就象水珠一样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渗出滴下。我穿了一件灰色体桖,卡其布短裤。腿上的汗水似乎与裤子已黏成一片,非常的难受。我看了一眼小腿,包扎的棉布似乎没什么大碍。伤口已渐渐愈合,只需要两天棉布就可以拆掉了。
正想着,突然一阵响雷。仿佛热气一下子稀释了一样,似乎是一点点凉气的流动。路旁的树叶晃了两下,渐渐地轻微摇动了起来。
路面上的脚步声,骑车的行人也渐渐急匆匆了起来。象是要下场急雨。我倒是愿意淋个全身,一洗夏日的暑气。只是当心在路上拖着的行李箱,怕湿了里面的几扎书稿。这打印出来才刚刚修改了几页,如果湿了,怕是字迹模糊了,再修正思路怕也连接不上。语境从境遇出,一点也不能马虎。
小县城并不大,只不过这几年扩建了很多高楼大厦,也加添了很多条新道。不过保留的一条老区样式并没有改变。我就在这条老道上疾步走着。似乎小湖的尽头拐个弯就到了。我看了一眼远处,一块招牌上写着-恒新招待所。
我松了一口气,小道旁边的湖面上正荡起了一朵涟漪,接着噼里啪啦,雨点就下来了。
你的身份证?她撇了我一眼,丢了我一句。
喔,我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了护照。
她又撇了我一眼,拿过护照,哗哗哗地翻了几页说道需要复印。
我点点头。门外的雨刷刷刷地下着,天色也暗了下来。几个遮着小伞的人正跑着从门口经过,不时的溅进了些雨水。我正看着门口的一块湿掉了的小地毯发呆,突然她一声好了,我转过了头。她接着干脆利索地把房卡与护照一并交给了我。
招待所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不过很干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一张床。门对面斜对着一扇窗户,窗户边半敞着一副棉布窗帘,看出去一大截天空,再往下几颗大树半掩住的湖面。
成并不知道我回来。我还在想着是否给他打个电话。
成是我的邻居。从小一块长大。一起爬过树掏过鸟蛋,一块田里钓过青蛙。还一起下池塘偷鱼捞螃蟹。还不少砸过”赖皮”家的窗户玻璃,总之干了不少坏事。
长大后我们还一起偷偷喜欢上小令,纠缠了一阵,不过她终归还是嫁给了别人。
对这事成有点气愤。少不了每次在电话里对我一番数落。好像我犯了通天大罪。
“知道你想问谁,哎,人家日子过得可舒心了,你就别操心了。”
事实上我也算不上追,只不过小令对我特别些。
我把背包甩到了桌面上,并打开了行李箱。我快速地冲洗了一下,准备下楼吃饭。
招待所隔壁就是一家海鲜餐馆。刚一打来玻璃大门,一股冷气就扑满而来。店面很干净,清爽。一面靠墙的玻璃大鱼缸里养着一些时令鱼虾蟹。这时有两三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往鱼缸一边看着一边指画着,一旁的服务生正忙不迭地记着。很快一声“两瓶啤酒”她接着就往里面走去。
前台后面的架子柜上一瓶瓶放着酒水,前面坐着的一个店主模样的人正低头算帐。他看了我一眼,又往旁边伸了下脖子。一旁的服务生赶紧往左边指了指,然后带着我走去。
我要了一瓶啤酒,一盘炒海螺,一碗酸鱼汤,再加个清炒菜苗。很快,菜就齐上了。我刚喝了口啤酒,手机就响了。
“什么,你回来了?你这都什么人啊。”成在手机里一阵大叫“在哪里?什么?吃饭啊,等着,我马上过去。”象扫射完的机关枪,耳边马上清静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左边窗外,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扳指,套在大拇指上,转了两圈又摘下。我怔怔地看着里面的刻字。一晃,时间过得真快。
那时我常去山上转悠。我们家从内溪搬到渡口听说是祖爷爷那时的事。小时候爷爷带我看过族谱,指着我的名字说是我们上上辈是从河南搬来的。久远的事情与遥远的地方我是没有特别感觉,只是内溪不同。
常去的山上就在内溪里的一座小山。小山不高也不陡,从山脚到山顶也就一个方向。或许是走的人多了,荒郊野草地上渐渐地也形成了一条小道。在半山腰靠近山脊的地方有个小亭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搭置的,很简易的木架子。木头板上刻着一些字迹已模糊不清。在每次从山脚到山顶的途中,我总会在这稍停片刻。
每一年到春天的时候,山上的景色是及其的缤纷多彩。或许少年中惊讶的体验深深埋置,以至于当春天的风向在这山头拂过的时候,它也牵引了我的相思,于是脚下的路会一直延续,在记忆,在梦想中飘扬。
“嘿,小人。回来啦。”成一进门就大声叫了起来。
“太过份了。这都什么人啊。”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扳指放进了口袋。
“行李呢?”他的眼睛往桌子边扫了两圈。
“我就呆两天,在招待所。”
“什么话?家里有的是房间。一会把行李取了。晚上一起喝酒。”
“喝酒没事,晚上就不住了。”
他瞪了一眼,接着就大笑起来。
“有女朋友?哈哈。”
成决定带我去山上的园子。说是那是他的世外桃源。
“没事就呆在山上,侍候些花草,果树,朋友来时都在那聚着”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刚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不动了?”
他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接着车子一转弯,往山上的小道开去了。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毕竟是原始山林。一条小道只能一部车子通过,碰到对面而来的车辆,一定要礼让一番:一部停下,让另一部前行。
“你行啊。还金粉山庄。”我站在院子前的斜坡上盯着院门前的一行字喊道。
“哼,怎么样,还行吧。哈哈哈。”成撩了一下衣领,随着大步流星地径直往院内走去。
我刚一踏进院门,一头小毛狗就扑哧地闯了出来。
“去,去,找你妈去。”成挥了两下手,嘴一努。
我往那边看去,一间小房,门口一个少妇戴着草帽,在弯着腰忙碌着的样子。
入门处一排排的盆栽。那大小不一的绿色盆栽一直从门口一直延续到了大厅的门前。这是一条稍稍蜿蜒的小道,不长,或许有点短。那一盆盆的盆栽绿意盎然,有结着洁白的茉莉花,有结着橙黄的石榴花,与兰科植物。还有一溜大小高低不一的榕树,它们大都架好了造型。盆栽的花盆古朴盎然,图文并加;大多是象牙颜色作底,海蓝色调的几瓣兰花点缀,也有竹叶几条相交,上面点题几个诗句。走过园区,紧接着在左手边是一个大池塘,里面几条锦鲤正在欢快地游动着。池塘里的水看上去有点浑浊。“刚下了一场暴雨。”成说道。
我们往右边拐进。这是一栋红砖砌成的楼房,褐红色的砖间白条粉过,别有韵味。穿过搭架,走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在正厅往上楼梯的过道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白纸红花,甚是醒目。然后一副竖立的字体,白纸黑墨。
在楼梯的右边,一张大型书桌,上面洋洋洒洒地堆放着几张宣纸,有的已折叠,有的斜垂下角。
我走到桌子前,只见宣纸边一个方型的盒子,里面几颗盖章,一颗横倒的章面上的红迹可见,似乎笔墨的主人刚刚尽兴而过。在桌面的一个竹木笔筒里,一把毛笔静默,似乎正悄然等待再一次的自如挥洒。
桌面正对着的墙面边砌着一面书架,一溜研究的书籍与古诗词典。书架两旁悬挂着似乎刚完成不久的墨笔。飞扬不羁的字体,尽显风流。
“你这不是神仙过活,那是什么?”我移动了一下桌面上的纸张,蠢蠢欲试。
他搔了两下脖子,接着又抓了一把头发,没说话。
”怎么,还不满意啊。“我刚下了一撇。
“那表情,似乎还痛苦的样子的啊”我接着又下了一捺。
“入?”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看我的。”他搓了两下手心。
接着,他把我的纸摞开了一边。哗哗哗,他写下了几个字。
“入云间”我一边念着,一边琢磨着他的字。
“等等,这入云间,觉得有点熟悉啊。”
他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接着把纸撩起来,看了片刻,就用夹子挂在了一边墙上。
“走,一边喝茶去。”说完他自顾就往客厅走去。
我跟在后面,往楼梯上面的墙面又看了一眼,那是一副大的红牡丹,白牡丹国画。
这靠窗的长木椅上,敦敦实实的被漆成了明黄色。窗外两三株桂花树,枝叶上细碎的米白象是磨碎了的月光,我象是闻到了颤微的香味。
长桌上一套泡茶的工具,一一俱全。成,手脚利落地忙碌着。一会,透明水壶上的水己发出汩汩地沸腾声,接着一阵冲洗茶盏的动作,然后,用一把茶夹把一个茶盏放在了了我的面前。一阵热气,沁人心脾,我觉得畅快极了。
五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我不爱写字,是因为我不是文青,唧唧歪歪的文学青年。唧唧歪歪这词是从一个资深文字工作者那借用的。我想象中的文青,是蓝天,白云,还有细沙流过指尖的温柔。原来是单相思啊。后来经过观察,原来文青还是阴天,雨天,无从躲避的哀伤与忧愁。
不过,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似乎我越来越象文青了。“这是关注的结果”,有一次Q轻声地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