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雾

家乡濒临南洞庭,冬季多雾,雾后是大晴天。寒冬的阳光特别珍贵,所以雾天总带来一种希望。不过,雾有时太浓,要到午后太阳才露脸儿。有时,雾后的太阳也会夭折,那样的下午倍觉寒冷。
初到美国,虽近安大略和伊利湖,雾天却不多见。或大雨大雪,或天高云淡,少有烟雨蒙蒙,更稀有雾气弥漫。后来到美东,似乎雾天多了些。尤其是近年,穿越在新洲一号公路上,遇上薄雾的机会多起来。对本已熟悉的一方土地,增添了一份亲近感。
冬霜

家乡霜天很多,且来得早,秋收前就夜夜来临。清晨起来捡谷穗,扒残草,拾野粪,但见霜满田、满垄、满村、满眼。牵挂在禾蔸和杂草之间的霜打蛛网,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显眼,由近及远,延绵反复。那时,寂静的田野,似有喧哗之声。
来美国也有霜,只因晚起,行色匆匆,倒是见得少了。而且,没有蛛网连绵的霜天,没有家乡的那番滋味。什么滋味呢?今曲乐中郁随见,古诗词里愁满章。
冬雪

童年对冬雪没有好感,食不果腹、衣不暖身的日子里,冬雪只会增添更多的饥饿感和寒冷。所幸,家乡冬雪少。然而,冬雪留下的印象却深入脑海。如,田野里的狗爪印子。又如,盼母集市归来,带回来几个馒头,或一双鞋布料。
布法罗的雪不但是寒冷的象征,更是危险的信号。孩子不谙雪之冷和险,玩耍在与她身齐的厚雪之中。来到东海岸多年后,冬雪作为寒冷的象征才悄然退去,开始滑雪,开始欣赏雪之纯美、广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