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故事】莫泊桑笔下的疯子

本帖于 2020-10-30 12:04:55 时间, 由普通用户 papyrus 编辑

入流的作家也有疯子,比如莫泊桑本人就是。

其实疯子也不限于入流的作家或者不入流的写手,画家里也有。比如前段时间这里还展出过的梵高,不红不甘心,割耳赠知音,传为千古美谈。当然,这是题外的话。

言归正传,莫泊桑在世虽然只有43年,却没少进疯人院。有了感情,就写下几篇有关故事。其中之一,就是下面这一篇。

故事用倒叙手法,从疯人院里一个简陋阴森的单间病房开始【文字(斜体)是拙译,朋友们将就着看】:

疯子坐在一把草编椅子上,眼神含混入魔,死死地盯着我们。只见他骨瘦如柴,两腮深陷,头发显然是几个月间就变白了的。他四肢干枯、胸膛收缩,小腹塌陷,衣服显得又宽又大。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就象一个生了虫的水果,被某种念头,更确切地说是被一种念头所蚕食,所催残。他的疯狂,那个顽固不休的残忍的念头,就在他脑子里,一点一点吞噬他的躯体。这个不可见,不可触,不可觉的无形的东西,正在侵蚀他的肌肉,吸食他的血液,剿灭他的生命。这个被幻觉毁灭的人是如此神秘!他让人既悲哀,又恐惧,也觉得可怜。他额头上不停抽动的深深的皱纹后面,到底盘据着一个什么样的奇怪的、恐怖的、致命的梦啊?

不逊色于今天恐怖片的开头之后,读者才意识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主人公游手好闲,物质生活无忧无愁,但是精神空虚,自己总是确定不了自我,于是就到处寻找存在感。某日,在一个抽屉暗格里发现了一束金红色的女人头发。伴随着哽咽中维庸的诗篇,这束头发终于成了他日日夜夜不弃不离的知音,也是成了他唯一的反馈之源:

    请告诉我,弗洛拉
    美丽的罗马神祇,    
    阿尔喀比亚德和表妹黛伊丝,
    她们如今都在哪里?    
    伊科应声的回音,
    飘过江河和池塘,
    她的容貌出世脱俗?
    去年白雪,今在何方?

    白皙如百合的王后,
    歌喉胜过水妖吟唱,
    大脚贝尔特,贝阿特里丝,阿丽丝,
    统辖曼恩的爱伦布吉丝,
    还有洛林贞德
    被英国人烧死在鲁昂,
    至上的圣母啊,她们都在哪里?
    去年白雪,今在何方?

……

故事结尾又回到开头:

一声骇人的呼号,一声充满了无助的愤怒和狂暴的欲望的嚎叫,在疯人院里响起。“您听”,医生说,“这个猥琐的疯子,一天得给他洗五次冷水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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