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休假,我到天堂旅游了一天。回来写了篇游记。天上一日,虽然没有邪乎到地上千年,但几个月就这么一下子过去了。回来突然发现,乌克兰的沃尔别集科洛夫斯卓维亚里克港已经成了俄罗斯的了领土。世事沧桑。再回到村里一看,房地产开发更加红火,但姑娘们都老了。我顿时是流下了眼泪。
去天堂
在梦里,去往天堂的路就像我的心一样开阔,明朗,风里都带着天堂甜美的味道。
我愉快地走着,迎面一个巨大的路标写着“前方一百万光年,天堂欢迎您”。我开心地笑了,“啊,天堂,她离我是那么的近!”
走着走着,路上前后左右的标语越来越多。
“三个代表”“科学发展”“抢劫警车是违法的”“命苦不能怪父母,地震不能怨政府”“人死债不烂,父债子来还”“小偷抓住,不打死就剁手”“全心全意为人们服务”“今天不交税,明天下地狱”“发展才是硬道理”“投资者是上帝,引资者是功臣”“坚决打击挑脚筋”于是我笑了,我知道了,我是踏上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通往天堂的道路。
更多的标语不断地映入眼帘,“一人超生,全村结扎”“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谁不实行计划生育,就叫他家破人亡”“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这看得我心惊肉跳,百感交集。你说不计划吧,就把人当猪那么生,没吃没穿的,放都没地儿放,计划吧,就把人当猪那么说扎就扎了,说打就给打了,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想着就叹了口气,心说:“看来我这一步走对了,还是去天堂吧,到了天堂我和我爸都是上帝的儿子,谁他妈的也别不服谁!”
只是看到这些标语,想到过去的一些事,心里真难受。难道在去天堂的路上还不能忘掉那些过去发生的令人痛苦的事情嘛?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和一股股骚呼呼的气味。还不等我回头去看,身边就已经一窝蜂地涌来了一大群长着黑白花的公奶牛和母公奶牛。那些奶牛个个膘肥体壮得都邪乎了,脸上表情愉快,虔诚,又牛逼哄哄的。他们怎么那么愉快,太愉快了。无忧无虑地,愉快地,甩下我向前向着天堂跑去,一只只小尾巴还不时的愉快的在屁股后面抡上几圈。我又哭了,我哭着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来到美国看到遍地都是大牛,想回家发现家里也已经到处都是大牛,现在去天堂还是一路的大牛,空气都被他们污染了,这是怎么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流着泪向苍天问道:“上帝啊,您为什么这么爱牛啊?难道您是印度人吗?”大牛们都强壮,精力旺盛,而且还愉快,所以很快他们就跑没影了。于是去往天堂的路,又安静下来,我却有些无精打采。
当我隐隐地看到天堂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在远方隐现的天堂边上,不停的有人正在往下跳,有的像是高台跳水,头也不回,紧跑几步,双脚一蹬,一下子就扎下去。有的像自杀跳楼,向身后的天堂不舍地看了又看,最后还是一跺脚,就纵身跳下去了。
而当我继续向前行,已经看到了天堂的入口时,却只见天堂的入口处突然间尘嚣渐上,一阵喧闹,我又闻到了那熟悉又令人恐怖的牛骚气,果然转眼间从滚滚烟尘中涌现出了无数头大牛,公奶牛,母奶牛,他们撒着欢儿跑出天堂,表情愉快,虔诚无比,又牛逼哄哄,顷刻与我擦身而过。接着在天堂门口又散乱地跑出了一群群男男女女,面色惶恐。
我不知道天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叫住一个人问问,可是没有人停下来和我说话。我只好又是犹豫又禁不住好奇地继续逆着人流往里走。突然对面一个瘦老头大叫一声:“唉呀,这不是大立嘛?”我一看,唉呀,这不是以前的老邻居朱大爷嘛。朱大爷一直身体不好,早死了二十多年了。我说:“朱大爷,都到天堂这么多年啦,您还这么老啊!这是怎么啦这是?天堂也不稳定啦?还是要拆迁?这不会是又要革命了吧?”朱大爷说:“咳,都是你老娘,来了天堂,跟上帝一口气就唠叨了两个多光年(这是在梦里的记时单位),最后上帝受不了了,一头跳进地狱里了啦。所以,我们大家这就跑吧!”我一听拔腿就向里跑,边跑边说:“唉呀,那我要去见见我妈啊!”朱大爷一下子就急了,说:“大立啊,你可要想好,天堂里时间没有尽头,你老娘要是抓住你,你可不是上帝,你到时候想进地狱都进不了!两光年,两个多光年啊!”
我一下子顿时醒悟,一个急刹车,我冲着天堂大喊:“老娘啊,您在这,我就放心啦。我祝您,仙福永享,万寿无疆!儿子我先走一步啦!”
喊完,我转身跟着朱大爷就跑了。
我们跑到了空旷处,朱大爷问我:“大立,你要去哪?”我下意识地就说了一句:“酒仙桥。”“那好,你向右走,坐402。”我忙问:“朱大爷您不跟我一起回家嘛?”“我靠,我傻啊,好不容易死了一回才离开了,我他妈的还要再回去?我傻啊!”“那您去哪?”“美国。”“朱大爷您不是最恨美国嘛?祖国不是都崛起了吗?您还去那干嘛啊!”大爷没理我,转身一溜烟地跑走了,我连忙喊:“那我怎么办?我应该去哪?”没有人回答我。
人们已经都跑散了,转眼间,只剩下我,站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辽阔的大地从我脚下向着四方伸展。风卷起尘土,沿着地面漫无目的地东游西荡。
天地之间,似乎哪都可以去,但又让我举步维艰,我应该去哪呢?没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