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两个一衣带水的友邦像穿了一个裤腿的兄弟,遣唐使阿贝仲麻吕,在唐官至上卿,三十几个年头定居大唐,至死未能衣锦还乡。鉴真和尚,为了弘扬佛法,六度东渡日本。宋朝两国的贸易和宗教交流进入新的全盛时期。直到九世纪中叶佛教在中国遭受迫害,日本与中国逐渐疏离,最后决定几乎完全切断与中国的贸易和文化联系。元朝忽必烈希望日本像高丽一样对他称臣纳贡。日本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激怒了元皇,联合高丽,坐着豆腐渣纸船两次攻打日本,皆是灰溜溜的逃回蒙古包。到了明朝,虽然闹出了内神通外鬼的倭寇之患,实力的悬殊,日本尚不成气候。清朝,日本依然卧心藏胆,对泱泱大国,充满了敬畏和防范。
1886年,当时名声大噪号称亚洲实力第一的北洋水师,在提督丁汝昌带领下,率镇远、定远、威远和济远四舰前往位于日本长崎的三菱造船所进行检修,水师官兵因为嫖妓纠纷与长崎警察与市民揪斗,各有伤亡。虽然双方达成彼此让步的协议,日方所支付的抚恤金数额大大超出了清廷,换句话说等于向中国进行赔款。有谁想到,不到十年,日本把北洋水师打的满地找牙,几乎全军覆没。从此日本就走向了吊丝逆袭穷兵黩武不归路。
明治维新日本脱亚入欧以来,他们一直以最优秀的黄种人自居,无论二战中对外的军事扩张,还是战后经济的全球侵略,都是由内向外延展,而日本国内,经济,文化,甚至人种,日本人打心眼里都不希望外人染指。虽然原新加坡的政治教父李光耀明确指出,日本要突破目前的瓶颈,必须开放移民政策。可至今裹足不前,为了应付即将来到的老龄社会,他们宁可大量研发机器人,来缓解服务高龄人群的压力,也不愿意大规模以签证的形式引进医疗护理人员。
要不是经济将近三十年持续走不出低谷,恐怕日本人还停留在闭关锁国的心态上。看到今日亚洲旅游大军排山倒海般的涌入,各主要景点和服务站的多语言服务,日本人真正开始积极全面的投入国际化,学他国语言,了解各国人文化,睁眼看世界,走上了开放的道路。即使中国的游客常有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行,引来日本舆论的哗然。但现实就是trade -off,当享受着我们一掷千金的同时,也得忍受我们拥有的这些附加物。除非像不丹王国那么有种,不差钱儿,为了保持自己的独特,每年只开放7500个观光签证。
历史的循环大致如此,积弱的图强,强盛的扩张。没有绝对的敌友,只有暂时的利益权衡。当天公不作美,军事寡头和政治狂人为所欲为时,两国的关系发生怎样的变化都有可能。有时候甚至是国际势力较劲滋生出来的。中国在南海人工礁岛动作频频,与邻国的摩擦开始霸气侧漏,让美国不得不回固太平洋防线,冒着养虎为患的风险,睁一眼闭一眼的让日本过了安保法。虽然日本民众像防范洪水猛兽一样抵御军国主义的复活,如果长期的中国威胁论宣传,经济内忧外患压力的力求突破,老一代饱尝战争恶果的凋零,新生代的日本人,对战争的煽动,到底能抗衡多久呢?
紧张气氛下,苦的是在日华人和在华日人。目前,在日华人顶多受到一些冷落,在华日人在几次反日暴动后,有的被紧急召回国。
很庆幸的是,很多日本的有识之士,为了长久的和平一直在大声疾呼,孜孜不倦的努力。
我住的饭店不远,看到了日本共产党的地方党部,他们希望诉求废除战争法,并能得到超过2000万的日本人签名支持。
不是打个喷嚏就能搅动风云的政治大鳄,升斗小民能做的不过是接连不断的发出诉求。
如这个原汁原味的冲绳岛民姑娘一样,天籁般的歌喉清唱一首祈祷幸福和平的歌《花》,这首歌被周华健以《花心》翻唱过,他略微像伤风感冒的鼻音,粘腻的情歌嗓子。唱不出原住民那种自由奔放的嘹亮。
返程当日,午后在茶社里,听着宛如弹棉花节奏的岛乐三弦,我心中也默默地祈求和平。即使局势喜忧参半,人活着总不能放弃希望。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笑一尘缘,一方一净土。祈愿未来的小确幸,像花儿一样绽放。但愿两国的大多数人,都有善念与智慧,像呵护鲜花一样,珍惜来之不易的安宁。
再见,冲绳,重逢,也许又是七年后。
さようなら(Sayonara),日本,我心中的千千结。
这个系列到此告一段落,谢谢各位的跟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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