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禽流感的恐怖新闻,让我想起小时候寄养在农村的生活。那时候我们和动物真是走得近啊。
猪
我寄养的人家是城里下放的会计,租了别人两间前厢房住着。收获的季节会计跟着收购站辗转各乡; 杀猪的季节我们屋外的客堂就是收购站。
农民把刚杀的猪一版版背进来,会计过磅算钱,出纳给钱,然后在猪片上盖个蓝紫色大圆印。猪片就这样一板板在堂屋堆积起来,直到傍晚收摊。这时后厢房住的车把式才过来把它们装车运走。一年倒是收购不了几次猪肉,每次过后周围的狗都要来我们这堂屋转悠上好些天。
那时候我们房子后头的茅坑只有一个破顶没有墙,下雨天茅坑旁踏脚的两块青石板非常滑,我总是提心吊胆怕掉下去。茅坑里有时能看见漂着的死猪,我总以为是猪不小心滑下去的。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丢弃的病猪吧?
狗
乡下到处是狗。那地方还有一个狗吃屎的坏习惯。不会用茅坑的小儿,如厕是就地一蹲,开裆裤也方便。大解后,大人就会呼唤狗来吃秽物。有时候孩子还没完事狗就来盯着,先舔地下然后直接舔孩子。这些狗,有时我们也趴在上面玩。
鸡
鸡也是到处都是。鸡白天四次乱走,晚上多被乡民唤回家,锁在后院的鸡窝里。我们家没有院子,几只鸡晚上就放在屋内,大木盆里头垫几张纸就是鸡窝。大木盆白天洗衣服洗澡都是它。农村生活清贫素食为主,偶尔有人家忽然吃鸡,一般都是鸡"秧"了,赶在倒毙之前杀了自己吃。那里有个土话,形容萎靡不振的人作"秧鸡子"。
那个乡下我从上学后离开就一直没再回去,直到去年才有机会旧地重游。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只有老房东家中鸡的气味,一下子把我带回了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