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何以转为专制

http://www.monbiot.com/2011/12/19/how-freedom-became-tyranny/

两只老虎 于2012-01-04 07:35:55翻译 

曲解的自由主义使‘自由’成为压迫的工具。

 

自由：谁会反对呢？可这个词现在被用来为千百种剥削方式开脱。在各种右翼传媒和博客空间、在不同智库和政府里，这个词都成了1%统治者欺贫凌弱、不公和干犯行为的借口。曾经激励人的高尚的自由主义何以变成不公正的代名词？ 

银 行以自由的名义免受规管，获准破坏经济。税收以自由的名义为超级富豪减税。公司以自由的名义游说降低最低工资并提高工作时间。由于同样的原因，美国的保险 公司游说国会有效地阻挠公共医疗体系；政府撕毁我们计划出台的法律；大企业把生物圈当垃圾场。这是凌强欺弱，劫贫给富的自由。 

不论对别人的生活会造成什么影响，右翼自由主义认为法律鲜能约束行动的权力。在英国，纳税人联盟、亚当•史密斯研究所、经济事务研究所和政策交换等团体有力地推行右翼自由主义。他们的自由观念在我看起来，只是贪婪的理由。 

那么，为什么对这种自由概念的挑战却如此缓慢？我认为其中一个原因如下所示。我们这个时代的巨大政治冲突——一方是保守主义和所支持的百万富翁和企业，另一方是社会公正倡导者和环保人士——已经被错误地置换成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之间的冲突。 

赛亚•柏林（Isaiah Berlin）在他1958年的论文《两种自由的概念》里给这两种自由作出了最精准的定义。这真是一篇美文： 读之仿佛聆听雅乐绕梁。我会尽量捡其概要而不失神韵。    

简 单地说，消极自由是不受他人干扰而自得或行事的自由。积极自由是免受约束抑制的自由： 积极自由是通过超越社会或心理约束而得来的权力。柏林解释了各种暴政——尤其是苏联暴政——是如何滥用积极自由的。残暴的当局被描绘成是人们赋予了权力， 人民通过服从集体单一意志可以实现更高的自由。 

右翼自由主义声称环保人士和社会公正倡导者是试图让苏联式积极自由概念复燃的不公开的共产党人。而在现实中，斗争主要是各种消极自由之间的冲突。 

就 象柏林指出的那样，“人的活动从不是完全隐私以至绝不会以任何方式妨碍别人生活的。 ‘梭鱼的自由就是鲦鱼的死亡’”。因此，柏林认为，必须在某些时候限制一些人的自由“以保护其他人的自由”。换句话说，没有你挥动拳头的自由，才有我保全 鼻子的自由。保护我们的鼻子不受打击的消极自由就是环保人士和社会公正倡导者通过占领运动彰显的,为之捍卫的自由。    

柏林还指出，自由可以侵犯其他价值，如公正、 平等或人类的幸福。“如果我或我的阶级或国家的自由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那么推广这种自由的系统就是不公平且不道德的。”因此，国家应在法律上约束干扰他人自由的，或与正义和人道有冲突的自由。 

19 世纪最璀璨诗歌中的一首诗概括了消极自由的这些冲突，这首诗可被视为英国环保主义的开山之作。在《倒落的榆树》里，约翰 · 克莱尔描述了他珍爱之树的倒落，此树比邻诗人居所，大概是被房东砍落的。“为了自在地生长，你自由地挺立 /故而你森然的树影，定是暴君无疑。 / 你听到傻瓜，在诅咒那些有权者，/ 大声咆哮着随我所欲，随即伐落自由之躯。”    

房 东行使着他砍树的自由。这么做，房东就妨碍了克莱尔欣赏树的自由，树的存在丰富了他的生活。房东毁树之举的理由是认定树妨碍了自由： 房东的自由，也可推及人类的普遍自由。没有国家的干预（现在可能采取树木保护法令的形式）， 有权势的人就可以践踏无势者的生趣。克莱尔之后比较了树的倒落和对他自由的干犯。“你就这样毁灭了， 发出悦耳声的榆树 ；/ 自由的权利，是去伤害你：/ 当伤害你时，他们也会压制 /以自由的名义，我的小小权利。" 

但右翼自由主义者不承认这种冲 突。他们的言论，就像克莱尔的房东一样，好像同样的自由以同样的方式影响着每一个人。他们维护他们污染、剥削，甚至——对于枪支狂热者——杀戮的自由，仿 佛这些是基本人权。他们把任何抑制这些自由的企图当做暴政。他们拒绝把这看成是梭鱼和鲦鱼之间的冲突。 

上周，在一个叫第五专栏的互联网广播频道里，我和思想研究所的克莱尔•福克斯就气候变化展开辩论，该研究所是从革命共产主义党的灰烬中死灰复燃的几个右翼自由主义者组织之一。克莱尔•福克斯是BBC 的节目《道德迷宫》 里一个言辞犀利的质疑者。然而，当我问她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接受某些人的自由侵犯了别人的自由吗？”时，我眼看着其意识形态像挡风玻璃般的破碎。我引用了 我2000年参观的一个罗马尼亚铅冶炼厂的例子，其污染的自由缩短了周边邻居的生命。厂子当然应该受到规管，以加强消极自由，让邻居享有免受污染、 免遭中毒的自由吧？她试了好几次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所言无不传达出她哲学镜像的崩溃。 

现代自由主义是那些想无限制剥削的人 所采用的伪装。现代自由主义假装只有国家能侵犯我们的自由，而无视银行、 公司和富人让我们自由受损的作用。它否认国家有必要控制这些财团以保护弱势群体的自由。这种歪曲的有偏见的哲学是一种欺骗伎俩，其鼓吹者企图让公正和自由 对阵，以混淆公正的概念。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把“自由”变成了压迫的工具。

所有跟帖： 

• 英二兄好。几乎错过：） -有言- ♂ (0 bytes) () 01/05/2012 postreply 18:18:03

• 西方关于自由主义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过，而我们中国对自由主义还缺乏深入的讨论。 -为人父- ♂ (1230 bytes) () 01/05/2012 postreply 18:41:18

• 惭愧，看为人兄说中国文化好，就高兴。：） -有言- ♂ (0 bytes) () 01/05/2012 postreply 19:0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