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源于大陆网站: 台湾作家张大春、大陆画家、文化评论家陈丹青,这两位两岸知名的“老-愤-青”昨天在台北相遇,火花四射。 张大春、昨天在诚品对谈,两人相识甚早,陈丹青一九八九年初次来到台湾,就是张大春当他的司机。陈丹青说,当时看到桥下陈水扁推着妻子上台发表演说,“非常像十年动乱那几年”。去年来台,他却感到台湾的“温良恭俭让”,在大陆发表了三篇文章,力赞台湾仍保留了中国在文革中丧失的“民国时代的教养”。 生于上海的陈丹青,三岁遇上文革。他说一九四九年共产党打破的是“阶级”,但在他的童年记忆中,上海街头仍处处可见拥有“民国教养”的市民;直到文革连“家庭组织”也一起打破,这才彻底丢失“汉民族的温润松爽”。 回忆文革,陈丹青记得上海“垃圾桶装满西画,淮海路一天就丢了一千多架钢琴”,中西文化底蕴都在那时候“拚命地被排泄出来”。数年后,他看李安在“色戒”中撤销旧上海,像到让他觉得“见鬼了”。他认为那时丢掉的东西,“有可能被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捡起来!” 张大春刚出版小说集“富贵窑”,延续当年“欢喜贼”的笔调写中国乡野小说。他认为,除了金庸,现代华文小说家都是“以汉字写西方小说”,这让他想回到五四之前“原始的状态”。陈丹青则说,读张大春让他感到一种“文字的快感”,这种感觉他只曾在高阳作品中读过。 以油画“西藏组画”成名的陈丹青,临摹过上千张董其昌等中国画家的作品。谈到中国文化“西化”的问题,他说许多以西画成名的中国画家,晚年都会想画中国画,“我可以理解,却不能认同,这只是意识形态与文化上的安全感”。他反而会因在马谛斯、毕加索画中看到许多“跟中国人相近的底性”,“感到特别有快感!” 出轨,我也有过 我没有胡兰成的诚恳… “小团圆”出版后,张爱玲和胡兰成的恋情成为话题。大陆文化评论家陈丹青是少数的“挺胡派”,正准备写文章帮胡“说清楚”。他认为胡谈男女关系“很深入、诚恳”,是“中国所有谈男女关系的文学中,所没有达到的境界”! 陈丹青不只是画家,也是出色的文化评论家。他的“退步集”,直指所有中国人都患了“文化分裂症”,打破中国自认为正往现代国家迈进的“进步”迷思。该书快销逾万册,引起的讨论可比当年鲁迅的“阿Q正传”。 在“退步集”中,陈丹青表示,胡兰成被当成过街老鼠有两大理由:一是汉奸身分,一是他对“追女仔”的描写。后者造成“所有女人都厌恶胡兰成,因为她们都把自己假想成那些被胡兰成欺骗的人!” 陈丹青认为这是胡兰成最珍贵的部分。“我也有过,但我却不敢写,我没有胡兰成的诚恳。” “他被认为很轻佻,事实上他并不轻佻!”陈丹青说,有半辈子在流亡的胡兰成,只能“不断咀嚼自己的过去”,因此写了“今生今世”。他写看似复杂的男女关系时,其实是“写一种痛感”,并未自鸣得意。他认为写寡妇范秀美、护士小周这两段,是胡写得最好的部份。 至于和张爱玲的这一段,陈丹青认为,张爱玲骨子里是西方人,胡兰成却是“彻底的中国儒生”。因此他谈男女关系“有个底限”,不像张爱玲敢在“小团圆”中大谈性事。他认为胡兰成“不是文学家,却胜似文学家”。 轰动一时的圆明园兽首事件,陈丹青认为此事证明中国“只敢表达剩余的愤怒,不敢表达主要的愤怒”;中国有太多可向西方表达愤怒的大事情,却只允许民众在这种小事情发泄。埃及、希腊等国追讨文物,是一个“理性、合法和持续的过程”,中国的做法却像个“痞子”,“做个小表演,把大家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