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舰队“致远”舰管带邓世昌,字正卿,广东番禺人(1849-1894)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邓世昌指挥“致远”舰奋勇作战,后在日舰围攻下,“致远”多处受伤全舰燃起大火,船身倾斜。邓世昌鼓励全舰官兵道:“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倭舰专恃吉野,苟沉此舰,足以夺其气而成事”,毅然驾舰全速撞向日本主力舰“吉野”号右舷,决意与敌同归于尽。倭舰官兵见状大惊失色,集中炮火向“致远”射击,不幸一发炮弹击中“致远”舰的鱼雷发射管,管内鱼雷发生爆炸导致“致远”舰沉没。邓世昌坠落海中后,其随从以救生圈相救,被他拒绝,并说:“我立志杀敌报国,今死于海,义也,何求生为!”,所养的爱犬“太阳”亦游至其旁,口衔其臂以救,邓世昌誓与军舰共存亡,毅然按犬首入水,自己亦同沉没于波涛之中,与全舰官兵250余人一同壮烈殉国。时年46岁。光绪皇帝亲赐挽联曰:“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北洋舰队“经远”舰管带林永升,字钟卿,福建侯官人(1853-1894)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临战时林永升下令“尽去船舱木梯”,并“将龙旗悬于桅头”,以示誓死作战。“经远”先后发炮击中“吉野”、“高千穗”等日舰。战至下午3时30分,“经远”舰已中弹甚多,被划出阵外,遭到日本第一游击队“吉野”等四舰围攻,“舰群甫离,火势陡发”,林永升指挥“经远”全舰官兵沉着作战,“奋勇摧敌”。尽管敌我力量悬殊,处境危殆,但“经远”全舰将士“发炮以攻敌,激水以救火,依然井井有条”。“吉野”等四舰死死咬住“经远”,环攻不已,“经远”以一敌四,毫无畏惧,“拒战良久”。激战中,林永升不幸“突中炮弹,脑裂死亡”,时年41岁,帮带大副陈荣和二副陈京莹也先后中炮牺牲,“经远”舰中弹累累,最后“在烈焰中沉没”。时年42岁。
林永升殉国后,清廷以其在海战中“争先猛进,死事最烈”,照提督例从优议恤,并追赠太子少保,世袭骑都尉兼云骑尉,子林大鑫袭世职。对他的死,朝廷上下及海军将士无不深为痛惜。
北洋舰队“超勇”舰管带黄建勋,字菊人,福建永胜人(1852-1894)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日本海军以游击队四艘战舰攻击北洋水师阵脚的“扬威”、“超勇”二艘弱舰,黄建勋“为人慷慨,尚侠义,性沈毅,出言憨直,不作世俗周旋之态,而在军奋励,往往出人头地”。在他指挥下,全舰官兵无不誓死作战,但“超勇”毕竟是舰龄十余年的老舰,终究敌不过日本游击队的四艘主力舰,激战中“超勇”舰中弹甚多,特别是一敌弹击穿舱内,引起大火,刹那间“超勇”全舰被黑烟笼罩,由于“超勇”舰是木质舰身,舱内起火无法施救,不久就右舷倾斜,难以行驶,最终被烈火焚没。黄建勋落水后,“左一”鱼雷艇驶近相救,抛长绳援之,不就而没,时年43岁。
黄建勋殉国后,清廷下旨予以优恤,追赠总兵衔,世袭云骑尉,恩骑尉世袭罔替。黄建勋有二子,长子黄大均,承袭世职,次子黄大慈留学日本。
北洋舰队“扬威”舰管带林履中,字少谷,福建侯官人(1852-1894)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扬威”是北洋水师中舰龄较老,作战和防卫能力较弱的老舰,又处于右翼阵脚最外侧。由于北洋水师阵列跨度较大,“定远”、“镇远”的炮火不能支援到两侧阵脚的战舰,于是“扬威”、“超勇”便遭到日本游击队"吉野"等四舰的猛攻。“超勇”、“扬威”先后中弹起火,正在此时,“济远”舰竟然转舵逃跑,“撞扬威舵叶,扬威行愈滞,敌弹入机舱”,舱内弹炸火起,“渐不能支”。在此危急时刻,林履中亲率千总三副曾宗巩等发炮攻敌不止。但"扬威"首尾各炮已不能转动,而敌炮纷至,舰身渐沉于海。林履中登台一望,奋然蹈海,都司帮带大副郑文超和守备二副郑景清同时落水。当时,“左一”鱼雷艇驶至,投长绳相援,林履中推而不就,随波而没,时年43岁。时人赞他“见危授命,激烈效忠,其所谓临大节而不可夺者”。清廷得知其事后,下旨按总兵例议恤,并世袭骑都尉世职。
林履中有三子,长子林继勋,任海军军需官,次子林继祥,三子林继善。
北洋舰队“定远”旗舰管带刘步蟾,字子香,福建侯官人
(1852-1895)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战斗中,刘步蟾指挥“定远”舰英勇作战,"不稍退避",始终在战场坚持作战,并重创了日本舰队旗舰“松岛”号。
海战结束后,刘步蟾因功升记名提督。丁汝昌因海战中受伤暂时离舰养伤,由刘步蟾代理。威海保卫战中,二十一年(1895年)元月十一日,“定远”被偷袭入港的日本鱼雷艇击伤,被迫搁浅在刘公岛东部充作“水炮台”,因进水过于严重,丁汝昌下令放弃“定远”。当时刘公岛局势日益恶化,因恐“定远”将来落入敌手,丁汝昌、刘步蟾于正月十六日下令,将“定远”舰炸散。
当夜,刘步蟾追随自己的爱舰,自杀殉国。实践了生前"苟丧舰,必自裁"的誓言。时年43岁。
李鸿章获悉刘步蟾自杀的消息后,深感惋惜,并盛赞刘步蟾当年直陈御日之计是实言真心。清廷谕令:将刘步蟾照提督阵亡例从优赐恤,世袭骑都尉加一等云骑尉。一代海军名将,就这样与他所钟爱的战舰,一同消失在保家卫国的海上疆场。
北洋舰队“镇远”铁甲管带林泰曾,字凯仕,福建侯官人
(1851-1894)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临战前,林泰曾下令卸除舰上的舢板,以示“舰存与存,舰亡与亡”。海战自中午12时50分打响,林泰曾指挥“镇远”沉着应战,与旗舰“定远”紧密配合,重创日舰“西京丸”。战至下午3时左右,“定远”舰艏中弹起火,并遭受日本第一游击队4舰的聚攻,形势异常危机。林泰曾急指挥“镇远”上前掩护,使“定远”得以扑灭大火,转危为安。下午3时20分以后,原战场上只剩下“定远”、“镇远”2舰与日本本队5舰厮杀。在日舰炮火的猛烈攻击下,“镇远”致伤上千处,但仍一面救火,一面抵敌。由于“镇远”与“定远”配合默契,最终顶住了5艘日舰的围攻,并将日本旗舰“松岛”击成重伤,完全丧失了指挥和战斗能力。下午5时30分,日本舰队首先撤离战场,海战结束。战后论功,林泰曾被赏换霍伽助巴图鲁勇名。
十月十六日晚,北洋舰队自旅顺撤往威海,十七日凌晨,舰队在进入威海港时,“镇远”不慎擦伤,随采取紧急损管措施,但已不堪出海任战。林泰曾以战局方棘时损伤巨舰,极为忧愤,遂于十九日卯刻服毒,辰刻身亡,时年44岁。“死之日,知与不知,咸为扼腕”。
子林椿藩,二品荫生,嗣子林宝藩,海军部科员,孙林植津,烟台海军学校毕业生。
北洋舰队“靖远”舰管带叶祖珪,字桐侯,福建闽侯人(1852-1905)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靖远”舰,紧依旗舰“定远”奋勇作战,午后3时余,“靖远”遭到日本游击队“吉野”等4舰的围攻,中弹十余处,“水线为弹所伤,进水甚多”。叶祖珪一面指挥战斗,一面命令水手堵漏。战至下午5时,“靖远”舰终于将漏洞堵住。此时在部下刘冠雄的建议下,叶祖珪下令升起司令旗,代替桅楼被毁无从指挥的“定远”指挥全队,于是“诸舰随之”,北洋水师声势复振,日本舰队因天色已晚,怕威海港内的北洋舰只赶来增援,于是向西遁去。
1895年1月20日,日本第二军在荣成湾龙须岛登陆,占领荣成,进而分兵犯威海。30日,日军进攻威海南帮炮台,并水陆两路夹击威海港内的北洋水师,由于“镇远”、“定远”相继受损,丁汝昌以“靖远”舰为临时旗舰,率“镇南”、“镇北”、“镇西”、“镇边”四艘炮舰支援南帮炮台的守军。叶祖珪下令发炮轰击来犯的日军,诸炮舰也积极配合,日军左翼队司令陆军少将大寺安纯中炮丧命。此后日军队北洋水师发起多次进攻。2月8日,日军对北洋水师又轮番攻击。“靖远”舰拼搏于前,中弹甚多,伤亡40余人。9日,日军大小舰艇40余艘,全部驶近威海卫南口海面列队,以炮舰在前开炮,势将冲入南口。丁汝昌亲登"靖远"驶近南口与敌拼战。中午前后,“靖远”舰被敌炮击中要害,“弁勇中弹者血肉横飞入海”,叶祖珪和丁汝昌“仅以身免”,被水兵救上小船。“靖远”搁浅,为免资敌,于10日自行炸沉。
北洋水师覆灭后,叶祖珪被革职,待罪于天津。1899年,清廷重建北洋水师,叶祖珪被撤销革职处分,授为北洋水师统领,与萨镇冰一起担负重振北洋水师的大任。是年,意大利派军舰6艘来华恫吓,强索三门湾为租界,并递哀的美敦书,以示决绝。“海天”舰管带刘冠雄向叶祖珪建议:“义(意)人远涉重洋,主客异势,劳逸殊形,况我有海天、海容、海筹、海琛等舰,尚堪一战”。叶祖珪极表赞同,陈于朝廷,将哀的美敦书退回。意大利见中国态度强硬,未敢再动。1901年,清廷内有出售海天等5舰之议,经叶祖珪力争,方且作罢。不久,以提督衔授温州镇总兵,又升广东水师提督。1904年,叶祖珪奏请“广购战舰,添招练勇,借威海卫为操演所”。清廷因命其总理南北洋海军兼广东水师提督,终于完成了中国南北方海军的统一,时值日俄战争期间,俄国军舰无视我国主权,闯入上海内港,叶祖珪毅然下令予以扣留并解除武装。1905年夏,叶祖珪在巡视沿海炮台及水雷营时,劳累过度又染伤寒,于上海军中病逝,时年53岁。“将吏皆哭失声,有越千里来送葬者”。
叶祖珪生前一直对其管驾多年、立有战功的“靖远”舰深为怀念,无论身居何职、身处何处,始终携带着“靖远”舰专用的,铸有英文“大清帝国海军——靖远”的茶匙,并多次对家人及左右说“看到这茶匙,好象靖远还在我身边”。现这把茶匙收藏在北京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
北洋舰队“来远”舰管带邱宝仁,福建闽侯
1894年9月17日在大东沟海战中,“来远”舰随舰队参加了黄海大东沟海战,海战中“来远”舰与“靖远”舰编为小队,列于北洋舰队右翼。邱宝仁与“来远”全舰官兵拼死作战, 发动了对日本军舰“赤城”的围追,多次命中“赤城”舰,致其后桅折断、舰体重创,但“来远”不幸被“赤城”的尾炮击中。由于当时日本联合舰队广泛装备了装填烈性炸药的炮弹,“来远”舰由此燃起大火,几乎无法收拾。“来远舱内中弹过多,延烧房舱数十间”,猛火中舰首炮依然发射,士卒奋力救火。当时为防止火焰从甲板烧入机舱,不得已将通往机舱的所有通风管、天窗密闭,黑暗中由上甲板向焚火室传达命令仅靠通风管传话。 轮机官兵不顾200度之高温,始终坚守岗位,恪尽职守”。邱宝仁指挥全舰官兵一面抗敌,一面救火,终于将火扑灭 ,并将已经烧得舰体肋骨变形的“来远”安全驶回了旅顺。“来远驶回旅顺之际,中西各人见其伤势沉重,而竟安然返旆,无不大奇之”。“来远”舰此后又参加了威海卫保卫战,1895年2月6日晨4时,日本鱼雷艇队进威海卫港偷袭,“来远”不幸中雷,舰身倾覆,邱宝仁落水后被官兵救出。
甲午战争结束后,邱宝仁返回故里,从此不再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