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闺女的电脑画创作练笔)
一
长凳上坐着他和她。
他固执地盯着她,她故意不看他,目视前方,嘴角含笑。
他们前面是个公共滑冰池,周围的树木建筑在黑夜里若隐若现,只有场子四周强烈的灯光聚焦一样把池子照得通亮,有不少大人和孩子在上面滑冰,听得到冰刀划拉的声音和不时嘻嘻哈哈的笑声。雪花细细碎碎地漫天舞着,不疾不徐。她似乎感到冷,缩缩脖子往手上哈气,再拽紧羊绒围巾。他只是盯着她,完全无视周围一切。她不理他,只顾看人们滑冰,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等到她第三次往手上哈气,他终于说:“我们也去滑吧,不然冻坏了。”
她仍不吱声,仍不看他,眼睛却是明亮的。
他嗖地站起来,一把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小小巧巧就那么一下被他盈握住。她轻微地抗拒了一下,他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往冰场走,灯光在她的眼里闪烁。
滑冰池里,她的手仍被他握着,冰刀交错地在冰面上摩擦。她的眼前只有他高大的身躯,跟着他,一圈一圈地转,红色的围巾在夜色中飘飞。
雪,越来越密,越落越快。
二
死党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欢快地传过来:“在家呢。不是我要骚扰你哈,有人非逼着我打这个电话,你别紧张,反正是好事……”
话筒在叽叽喳喳声中被谁抢过去,一个男声从一堆人声中突兀地响起:“小支书,你好啊,猜猜我是谁?”
她哑然失笑。毕业十周年聚会,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同学们今年相约涌往那个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城市,反倒她离得那么近居然不参加,有违常理。可即便参加,就凭她记性少忘性多的德行,肯定还是要闹出张冠李戴的笑话的。
话筒里吵吵闹闹,这个还没说完又被另一个夺去。仍不自报家门,非让她猜。好一会她才弄清楚原来是班里曾经最“落后”的几个男生,高考前是她这个当团支书的突击让他们入了团,毕业后再没见过面。她一时竟有点走神。
忽然就安静了,然后是一个略带醉意的声音传到她耳里:“你好啊!”
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她曾小心地收藏在某个角落,不经意,那么轻轻地响在耳边,却如巨雷在她心里回响。她凝神,不说话。
他说:“大家都在念叨你,批评你怎么不来参加聚会呢。”
这时她听到有人大声嚷嚷:“xxx还没结婚呢!”。一帮人跟着喊:“就是啊,xxx还没结婚呢!”
她低头摸摸隆起的肚子,没出声。
一阵沉默之后,她听到他说:“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了。”
…………………….
三
她在后院除草,修剪花圃,手上戴着手套,头顶大檐草帽。一阵风吹过,树叶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下晃晃悠悠,轻飘飘地落下,铺在地上,红黄橙绿。她提起耙,开始薅残枝和落叶,听到前门铃响。从后院穿过窗明几净的客厅,她打开门,邮差递给她一个包裹,寄自一个她很陌生的地址。她疑惑地打开包裹,赫然发现里面装着一双滑冰鞋,冰刀显然锈钝了。盒子里还有张卡片。她心情复杂地拿起卡片,上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只有两个字:
岁月
屋外阳光正烈,却已是秋风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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