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

工作了



林从容的工作在她那一届那个分配到地方的大学生里面,算是最好,进了政府,每天只要坐着喝茶,看看报纸,拿着工资,一句话,只要屁股坐得住,一切好说。



林从容的上级是一个五十年代的大学生,中国药科大毕业的,对林从容非常的好,他们两个,一老一小,是单位里学历最高的,所长和林从容每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话的题目是今天早晨吃了什么,晚上打算做什么,报纸上说牙刷应该早晚各用一把,所以下班后去买牙刷,老所长快要退休了,老所长退休了,所长就是林从容了,哼哼。



工作的地方是一栋二层的木楼,很老的建筑,楼梯歪歪斜斜,只呀作响,林从容单位的会计和林从容的妈妈是财校的同学,全都认识,林从容在单位里,人家都拿她当宝,三个局长,一个女儿曾经是妈妈的学生,一个是爸爸的死党,一个是帮邻从容调到市里被女局长拒绝的那位,他们全都对林从容很好。



林从容的同事,一个是林从容大学芜湖老乡的父亲的学生,其余两个也还不错,老单位没有厕所,常常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到隔壁的血防站,看冷清的医院里护士们在编织毛衣。



林从容对人没有尊卑,每次快要下班,局长们从楼上下来,同事们在一起说话,林从容能够知道什么人在阿禹奉承,什么人诺诺无语,下班后,林从容帮同事的女儿补习,本来是另外一个南同事的,同事的女儿讨厌,却很喜欢林从容,林从容帮她补习了三个月,同事的女儿如愿的考上了高中,不需要另外交钱上的,林从容在家乡,差不多都是温和真心待人,因为觉得不会一辈子呆下去,和人结缘,结善缘不交恶。



那一年的工作是要下乡,农村医保,个体行医换证,各个药店检查,林从容上班不久,就开始下乡,那时候林从容才知道家乡四乡八镇其实很大,下乡在各乡吃饭,,林从容经常肚子痛,不饮酒之故,对咸辣的饮食过敏,常常回家便倒头大睡,睡醒了再看书,偶尔路途遥远,便坐车乘船,看看湖光山色,水乡风情,晚上借宿在乡村旅馆或者镇上人家,同事们去整夜打牌,林从容晚上摸黑出去找厕所,又不好意思问,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别样的风景。



汪洋的电话不再来,林从容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总是决绝的心已下,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够狠,再听到汪洋的电话,林从容只说要走自己的路,放心,我会考研的,放我走自己的路吧,又倍加伤感,说,不管以后如何,只要相见,一定会抛开一切回到你的身边。



南圭有写信过来,倒是叫林从容打开后看了感动,林从容已经很少听流行歌曲,南圭抄了张信哲演唱的歌曲《爱如潮水》的歌词,林从容还以为是南圭自己写的,不过林从容不肯写信,写信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北京的同学们,已经散落到全国各地的同学们,都会经常在晚上给林从容打电话,说一些以前都不会说出口的话,淡淡的欢喜,他们也都是一切刚刚起步的惶恐,留念着菁菁校园,林从容对电话的远距离的爱意一切免疫。



林从容和高谦走得近一些,高谦的单位可以免费打长途,而且高谦会算命的缘故,大学四年一有问题就去找高谦算命,也学,还有,十几年后,林从容也是有问题了就去找高谦,买书,孩子不是读书的八字怎么办,女友 小菡的病况,高谦的书邮寄过来,南圭说高谦比你的哥哥还好,



林从容要考研的消息同学们都知道了,全都来帮她,高兵,英子把自己的笔记邮寄给她,宿舍老大给她邮寄资料,林从容在家乡也有一批考研战友,简单看上去,小城的生活一切平淡,深入下去,到处都有上进的心。



林从容去北京见到南圭,并不打算结婚,而和南圭在一起,和汪洋的分手好比初生婴儿离开子宫剪断脐带,再温煦的暖房也是有刮骨的痛,也不打算和南圭谈恋爱,汪洋和自己大概苦痛一样,不过汪洋是男子汉,总有责任和事业压着他也让他站起来,林从容一条命弱如悬丝,却也还能宾服人,汪洋和南圭是两个过界的人,一个深入她的心,一个体贴她的身,林从容想自己不会再象爱汪洋那样爱任何人,也不会有其他人象南圭那样和自己亲近,南圭和汪洋完全不同,天南地北的差别,但有一点相同,对林从容性格生命的特质善良的感知。林从容和汪洋,林从容是想给都给不到, 林从容对南圭,是给予的同时就是放下,林从容不想靠任何人,难道不是因为她对汪洋的无限依靠而导致了失败的么?爱,不仅仅是感情,爱也是能力。林从容这种任予予求的冷静和自爱,也让林从容有了新的光彩和认知,贞节是给予而不是失去,爱是相悦而非苦痛,牺牲是因为愿意,所以对于所谓的失身,上床之后对于命运的惴惴不安,林从容一概的嗤之以鼻。南圭对自己的感情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万事大吉。林从容和南圭是一样的生涩,欢喜,好奇,好玩,不过林从容没有想到的是,对林从容而言,她所做的是,我是我自己的,对南圭而言,就是林从容是我的。人生就这样的戏剧登场。真不合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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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自评 -桃叶- 给 桃叶 发送悄悄话 桃叶 的博客首页 (1318 bytes) () 09/27/2009 postreply 17: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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