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容的1994--人生四大苦呼啸而过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林从容的1994--人生四大苦呼啸而过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林从容的1994—人生四大苦呼啸而过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签订工作协议

04年寒假，是林从容毕业前最后一个寒假，从学校拿到了双向协议书，林从容的意思，就在家乡随便找一个工作，就这样和父母多呆几个月，反正今年汪洋最迟圣诞节也会回来，这样算算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了，多陪陪父母也是好的。



放假没有几天，林从容就到汪洋家去小坐，汪洋的父亲问起来 ，毕业有何打算，林从容说就回家乡，汪老师说为什么不考研究生？林从容没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心思，就说自己念家，在父母身边安全些。



常常放假前几个星期，汪洋就会把信写到林从容母亲的单位，转交给林从容，有信的日子，是开心的日子 ，学校开学林从容也总能收到祝福的问候，假期里汪洋的信到了。



汪洋一直很宠林从容，林从容在汪洋走后不久，也曾经打起精神来读书，汪洋要求学五年，正好林从容大学还有两年毕业，再上三年研究生刚刚好，林从容不是个勤奋的孩子，能懒惰就懒惰，这回为了爱要努力一回，汪洋说全不必要 ，只希望林从容快快乐乐的，安安心心的，林从容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做白日梦，回想过去见到汪洋的一点一滴，连汪洋小时候的样子都记忆起来，常常吃惊在这样的时空里这样的相遇，每天数着日子过，一天有一年那么的长，不知道怎么打发，就坐在教室里给汪洋写信，这是林从容最快乐的事情，汪洋说不用那么辛苦了，所以林从容只短暂的准备了一段时间，稍微的读了点托福，这样的幸福好像是加速度，分别好像是思念更深，最后汪洋决定，不用五年了，一毕业就结婚。



林从容的父亲却不同意林从容只在小县城里，尽量在市里上班吧，这样有个万一，你也好有退路，林从容的父亲人托人，要将林从容的工作协议签到市里。



1993年暑假林从容曾经自己骑车在南京，跑过很多的单位，南京有很多的制药厂，也有医院，药检所等，制药厂是部队编制，林从容自己拿着地图一个一个得跑，还真有接受的单位，愿意要，林从容怕自己在部队编制，以后和汪洋结婚的时候层层批准的麻烦 ，还是放弃了。到其他的单位，林从容自己知道自己找单位不过是个过场，觉得怪不仁义的，还是要回县里。



林从容的爸爸晚上带着林从容和堂叔一起，去市里的局长家，卫生局长是个女的，堂叔以前是县长，到市里暂时在党校这个虚职，局长是个眼睛大大的凌厉的女人，对 林从容的堂叔说，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可去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不去深圳海南，名牌大学毕业要回这里？堂叔说我这个侄女，孝顺父母，家里就一个，舍不得远。局长不肯点头。



又一次，林从容的父亲和县里的卫生局长到那个局长家，两个局长是校友，本来要放到市里的药检所，药检所也愿意盖章，但有人事权力的部分盖章才可以，那个局长还是一番大话滔滔，最后对县里的局长说，要不你先收下来。

林从容的父亲一辈子老好人，有技术，有德行，局长很敬重他，后来就盖章签字，林从容回到学校的时候，带着县局的协议书。



林从容的父亲为林从容费了很多的心思，想一步到位到市里，遇到这样的一个局长，放着人才不要，林从容自己是无所谓，不过知道了一点点社会常识，原来公章是这样的重要。



两年后林从容嫁给南圭，回到北京，一个月后母亲打电话过来，原来对林从容百般阻扰的那个卫生局长已经下台，因为经济问题，接替她的是林从容的堂叔，林从容的堂叔从党校校长调任卫生局长，你不走就好了。



几年前堂叔的儿子结婚办酒，堂叔从卫生局长的位子上下来，在当地办学，对林从容的父亲说，兄弟，我早一个月当上局长，林从容就不用走了，她现在要是回来，我这个学校还聘用她，她肚子里有才，我看着长大的。



林从容的父母为林从容做的，就是尽量找一个事业单位的工作，停薪留职，有个饭碗。



林从容的心思，汪洋出国也是在小县城里停薪留职，自己也是一样才好，很傻气的，那个时候真的不知世事。还有，林从容真的想在离开家乡之前，和父母多呆一会，林从容不知道其实这种和父母在一起随时面对别离，其实对父母也是一种伤痛，还要强颜欢笑的说好。



林从容就这样带着协议书，回到了学校，学校里其他的人还在为工作奔波，跑人才市场，林从容是事业婚姻全都一步到位，林从容在学校里面，大四有很多的自由时间，林从容在图书馆里面，阳光的下面，摊开毕业论文的稿纸，帮老师做校对，其实有大半的时间还是在混光阴，写她一贯的情书。





遇见南圭

那一年学校里来了很多的留学生，，林从容教过两个，一个是安度权，一个是南圭。在安度权那里，林从容见到了因小儿麻痹而两腿萎缩如芦柴的留学生，在努力的读书。



大肆的学生有很多的自由，爱情在大四纷纷的落马，到处是悲欢离合，林从容常常写信给汪洋身边的爱情故事，一再的，一再的询问，我们会不会也是如此，心里总是很惶恐的，要汪洋打电话过来，我们不会这样的啦，放心，才安心。



四星五星的饭店里需要专业推拿人才，林从容周围的同学也有去做推拿的，多挣点钱，可以五一去游山玩水，也可以给男朋友买一件生日礼物，林从容都无计划，只在图书馆里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南圭就是在图书馆遇见林从容的。林从容在给汪洋写信，南圭过来，在身边坐下，可不可以作我的老师？林从容大学四年教过很多的学生，有七八岁的小小女孩，林从容和她一起唱英文歌，有初中生，林从容有教过丁度权，丁度权那里得来的经验，知道是很安全的，守礼的 ，而且林从容有汪洋，对学生，留学生，中国人，外国人全都一视同仁，不用刻意的媚俗，也不用刻意的诋毁，好啊，白净的南圭看起来不象是个坏人，而且作家教挣钱，比去宾馆按摩好，有钱了，下次可以多拍些照片给汪洋，或者买一份礼物，不用海运，用航空好了，林从容曾经给汪洋细针细线的织过一件元宝针的毛衣，当时是赶工，作生日礼物，拼命不分昼夜的织了，到邮局海运，结果两三个月后才到，异地的恋爱一样要花钱的。



林从容准备飘洋过海的随汪洋而去，要学英文，英文是在人大，每周三次，骑车经过北三环，英文也是要学费的，不用去人大的日子里，林从容教南圭，林从容的中文底子很好，毕业论文就是校对古书，常常对着南圭侃侃而谈，遇到他不对的地方，也丝毫不容情，南圭住在校外，骑车两三站地，去的时候一个人去，回来的时候，南圭总是不放心，坚持要送到学校门口再回去。从容从人大回来的时候，总是要将近9点半，出门的时候，常常学校还没有开晚饭，林从容肚子好饿。



林从容经常在学校的西门遇见南圭，因为经常遇见，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想想有些奇怪，没有手机这样的即时通讯，南圭是怎么遇见自己的。南圭总是说，我肚子饿了，陪我一起吃饭，下周要测验，我还没有复习完。



林从容和南圭一起在学校后门的小饭馆吃蛋炒饭，南圭把卫生筷一劈两半，搓去毛边，递给林从容，林从容有一次眼圈红了，南圭问为什么，林从容说，我男朋友，两年前从南京到北京，逃票了来，身无分文，到我那里，我都没有饭给他吃，给他吃了大头菜和冷馒头，正好考试期间，要去复习，晚上他还到外校老乡那里去。那个时候也想不起来到校外请他吃一顿蛋炒饭， 不过再过几个月他就回来了，我们就结婚了。到时候我一定做蛋炒饭给他吃。



林从容说的是汪洋大学毕业前的事，林从容不是不知道汪洋的心思，那时却要躲他，不想做他的恋人，只想做他的朋友，没有想到做不了朋友，又不能没有他，只好屈服，特别悲壮。



人大门口的黑车



北京的初夏，常常有大暴雨，突如其来，措手不及，林从容不能骑车，将车子停在人大，出了校门坐车，bus站人山人海，林从容有过挤车被非礼的经验，封闭的车厢里，后面的人手脚蹭过来，然后林从容吓得半死，把汪洋给自己配的眼镜弄丢了，下车后一边流泪还是心疼汪洋给自己配的眼镜，丢了，不知所措，所以林从容自己夏天绝对不坐不bus，宁可骑车。



做南圭的家教，能有五百块的样子，经济上宽松些，林从容可以打车，北京到处是黄面的，林从容招手上了一辆，上车后才发现大事不好，是个黑车。



车主是个中年人，一边开车一边闲聊，林从容一边紧张的对话，一边看路，不对，应该走三环直路，怎么会到四环，不是这样的，林从容说，我男朋友在校门口等我呢，9点约好的，师傅这路不对，是啊，我快毕业了，没想到这么下雨天，面的这么难打，还是北京人好，爽快，我运气真不错，下雨天还能遇到您这么好的人，这里下车也可以，雨停了，这路车也到我们学校的，林从容心里一路高唱观世音菩萨，上帝，圣母玛丽亚，哪一路的神仙，快叫这车停下来。车子终于在学校附近停下来了，林从容终于下车了，林从容心里太紧张了。被自己脑子里假想的恐怖片吓坏了。



汪洋可以占据林从容的精神世界，现实世界中的一切，汪洋无能为力。

这一天晚上坐在宿舍里，林从容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有去成泰山的五一



南圭知道林从容的男朋友，知道林从容一毕业就要结婚，却不象林从容的老乡那样，对林从容伟大的爱情感动然后退避三舍，言不由衷的祝福，南圭说，他怎么这样啊，真喜欢你，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林从容心说你这个资本主义的公子哥，哪里知道汪洋的好，汪洋一切都自食其力，全靠自己，学费都靠自己挣，比你这样的寄生虫好多了。



五一节林从容宿舍的朋友都去海边，林从容打算回家一趟，毕业论文差不多做完，只对老师说我要回去落实一下工作，老师同意了，准了假，林从容去和南圭说，我五一回家，期中考试你自己复习吧。



回家?回哪儿？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行？这么远？你等着我，我和你一起去。

拜托，我回自己家，有什么不可以，我回去准备结婚文件，你跟着我做什么，象个怪物，中国话都说不好。



南圭坚决不许，仿佛林从容一旦回家坐上火车就永不回来，林从容骇然，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中国，你怎么能强人所难。



南圭不让林从容走，林从容后悔了，不该告诉南圭自己要回家乡的事，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我车票都买好了，就是今天的，我要赶车，不然要耽误了。

南圭的方法就一个，不让走，要走一起走，不然不放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吧，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有男朋友了。

讲理南圭讲不过林从容，而且他也确实无理，他做的就是锁上门，不让林从容出门，今天不要走，等明天，我考试完了我陪你回家。

你算什么，你陪我回家。



林从容和南圭第一次亲密接触，毫无浪漫可言，象小两口打架，一方要回家，另一方不让，其实这两个人什么都不是，林从容一肚子的屈。



林从容看着墙壁上的钟，回家的火车，错过了，坐不上了，要回宿舍，宿舍的大门已经关了，宿舍的朋友都以为自己回家了。



还是先给家里打电话吧，爸爸妈妈等自己，不知道有多担心，自己的状况给父母知道，更担心，拿起电话，林从容说



妈，我五一不回家了，我和同学一起去泰山玩，学校的假不够，别担心，我很好。



打10810 ，找汪洋，见鬼怎么总是不接电话，一直没有接电话，到哪里去了呢，又担心，汪洋接我的电话，汪洋不在。



林从容寻思脱身之计，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拿起刀来，好像电视剧台词，你滚到你的房间里去，别惹我，南圭看林从容，你别这样 ，我在沙发上坐一夜好了，你别走就行。林从容才知道南圭这个人不可理喻。



高谦作陪 找前辈论理



第二天一早，林从容到底完璧归校，精神上紧张得要死，压力又大，不知道怎么对付南圭这样的人，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人，隔着衣服，手臂上青了不少，是林从容夺门而去，南圭死活不让的结果，林从容说你也是有姐姐妹妹的人，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这样，你冷静下，南圭到底理亏，不敢对林从容怎样。



五一前林从容的女友，系花英子的男朋友拿刀捅了学校的留学生，系里学校里影响很大，林从容安安静静得过了四年，不想弄得沸反盈天，想南圭能考到这个学校来也不容易，和他同期的学生还在学汉语，他是跟班上，到底学业要紧，又不想身边总是有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林从容意识到了其实南圭每晚都是在西门那里等着她。这里那里总能碰到他。不会总是巧合，总是他在寻她的。



林从容想来想去，去找了老乡高谦，略略说明了情况，两个人一起去找南圭的前辈吴益周，南圭有一次带林从容到过前辈的家，当时林从容还以为是南圭不认识路，按照地址帮他找过去的。林从容说了南圭做的事情，手臂上的青紫还在，到底你们在一起来的老乡，劝他冷静一点，别冲动，还有要道歉。



吴益周说的话让林从容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小林，没想到南圭他是真的喜欢你，手臂上的青，用生鸡蛋滚动，去掉热毒就好了，你原谅他好了，这家伙怎么这样。



高谦说这到底在中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什么理由，总不能这么欺负人，要是你们自己不管教好自己，后果自负。





车票

林从容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几个月来接触，南圭不是个没品的人，说话做事都干净利落，好好谈谈，以学业为重，想好要说的，约了南圭在学校西门，好好谈谈。



林从容这辈子最好和最坏的一点就是拿人心当自心。



林从容说，南圭，我再有两个月就毕业了，毕业后我就回家乡了，工作单位也找好了，你也知道我有男朋友，就要结婚了，你才刚大一，还要在这里学五年，我们没可能的。



南圭说，林从容，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喜欢别人不要紧。

我马上毕业要回家了 不管

我根本不喜欢你 不管

我有未婚夫了 不管



南圭我警告你，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天下怎么有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林从容气结。

拔腿就跑，西门这里人来人往，比较安全。

拿来！ 什么？

这个星期的补习费，这个星期你旷工了

林从容一顿 还好口袋里有钱，南圭这个家教做不了，叫他出来，也是辞工不做的，刚才被南圭的话绝倒，一时到忘记了。

给你钱

我不要。

这是你的钱啊，林从容伸手递钱。我不要。



林从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南圭抓住手腕。

我肚子饿了，陪我吃饭吧。



林从容看着南圭，天，有这种人！

你放手

你答应陪我吃饭，我就放手，我好几天没吃饭了，看不见你，吃不下饭。



在西门，是因为这里人来人往，结果还是要发展成拉拉扯扯么？看南圭的脸，白得吓人。南圭从来不撒谎，他说的是真的，林从容知道他一旦考试就不吃饭，不是因为紧张，吃多了，就想睡，脑子不清醒。考试那几天不吃饭，五一没吃饭，到现在三天过去了，几天没吃了。

你放开我，去吃饭吧。



一坐到小饭馆里，要了份蛋炒饭，

吃吧，林从容说。

一起吃吧

我不饿，你吃吧。

一起吃



拉锯战重新开始，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你答应我我吃饭的时候不会跑，我就吃

那我上卫生间行不行？

不管。



南圭的用辞很怪，林从容忍不住说，这种情况下应该用不行，或者是不可以，不要用不管。

不管。



南圭开始吃饭，还是用一只手死死抓着林从容。

我不跑，你慢慢吃吧。我请你吃。

这个小饭馆最好吃的是兰州拉面，林从容每次在邻校游泳回来，都会吃一大碗。

南圭吃了蛋炒饭，也吃了兰州拉面，看来是真的饿了，惨白的脸上开始一点血色。



林从容，不要躲开，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你不讲理，又暴力，动不动就抓人手腕。

你不听我话，总是要跑。

我现在听话，没跑，你还是抓着我的手腕。



南圭微微笑。心满意足。

林从容，对不起。

上次害你耽误了火车，我是不放心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比三岁小孩还让人不放心。



我考试结束了，说话算话，可以陪你一起回家。

我不要人陪我回家，我要自己回家。

可是，我票都买好了

什么时候的

今天晚上。

遇见疯子了。



南圭一直抓着林从容的手，到了北京车站 ，林从容又被骗了。

南圭根本没有买票，他现买了两张黄牛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