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成长经历中,曾经和几位武汉女人有过交往。异国他乡,飘忽不定。思乡心切时,偶尔,我也会想起她们。
我上初中时,教我们地理课的刘老师,是我见识过的第一位武汉女人。我的家乡驻有海军基地,很多随军家属都在我们学校任教,刘老师就是其中的一位军属。我的班主任数学老师,也是位来自部队大院的太太。当年,这些军队家属的老师们,经常穿着一身海军蓝上班。在那个年代,军装是荣誉的象征,她们这样的装束在学校里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刘老师体形微胖,肤色偏黑,一张饱满的圆脸,让她永远充满着热情和活力。那时候,在我的父母朋友当中,有很多南方友人。在我的印象中,南国女子应该是柳叶弯眉纤纤细腰的样子。可是,这位刘老师,怎么和东北女人一样长得这么结实呢。呵呵,小孩子,什么都好奇。
刘老师的大嗓门,让我们这些刚刚走进中学的初中生们挺敬畏的。尽管刘老师讲课像“喊”课,刘老师的教学水平还是很高的。她把地理课讲得非常生动形象,那些枯燥乏味的地理知识,被她归纳总结得条条是道。所以,我们都非常喜欢这位来自武汉的老师。她那略带有武汉口音的普通话,还蛮好听的。
刘老师的女儿雯雯与我同校,是我二姐的同班同学。雯雯是位长得白白净净少言寡语的文静女孩。如果用语言来描述雯雯的脾气和长相,她几乎就是刘老师的反义词。妈妈与女儿相差这么大,同学们私下嘀嘀咕咕:“雯雯是亲妈生的吗?” 。呵呵,小孩子们,总是不断地充满着好奇。
初中毕业后,我经历了考高中,上大学,转眼就到了大三那年。那年,友人在武汉的一所军校上学。在他毕业的前一年,经他和父母商量并征得我父母的同意,他邀我暑假到武汉游玩。
那一年,我二十出头,基本没怎么出过远门。临行前,父母千嘱咐万叮咛,就像父母在我后来出国时的百般叮嘱一样。
其实,我知道,我在武汉逗留的日子,并不需要父母太多的担心。友人把我安排住在他的一位亲戚家。这是我第一次和武汉市民在同一个屋檐下,喜乐同享,朝夕相处。
亲戚家有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女孩,我在武汉游玩其间,几乎都有她在身边陪伴。女孩很热情好客,我们也很聊得来。她一口一个“姐姐” ,叫得我心里甜滋滋的。在我离开武汉以后,她和我保持了很久的通讯联系。可惜,在我大学毕业前,我和她不慎失去了联络。
这位女孩的母亲,一位被我称为“姑姑”的武汉女人,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但她释放出来的热情和生命力,时时感染着“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我。由于丈夫早逝,她辛辛苦苦地拉扯着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再嫁后,第二个丈夫又过早地离开了她。“姑姑” 变得沉默寡言,她每天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地操持着家中的一切琐事。
那一年,我第一次到武汉,带了很多不合时宜的夏装。那时候,武汉普通市民的家里还没有空调,这些厚厚的夏装裹着我,我真是热得要死。细心的姑姑看出了我的窘境,赶紧找出几件那种没领没袖质地很薄的夏装,为我救急。姑姑手巧麻利,有一天,我起床时,发现有几件姑姑刚刚缝好的休闲夏装摆在了我面前。这位善良寡言的武汉女人,用她的一针一线一粥一饭,让我怀念多年。
来到美国后,我见识的第一位武汉女人,是位嫁给美国教授的漂亮女孩。女孩白嫩的皮肤和高挑的身材,如模特一般耀眼动人。网上有人说过,嫁给老外的中国女孩,都是中国的丑女。假如你看过这位武汉女孩,你会知道,这样的偏见真是太离谱了。这位女孩很有主见,二十出头就做了母亲。孩子长大以后,她重返校园,拿学位,驰骋职场。这位即有主见又聪明漂亮的武汉女人,让一些当年怀疑她出国动机的人也不得真心佩服她的智慧和能力。
和我打交道最多的武汉女人,便是我家宝宝的保姆,一位来自武汉的阿姨。这位阿姨来美国多年,一直住在女儿家帮忙。我家宝宝十一周时,送到她家,请老人帮忙照顾。那时候,我还在上班,每天忙得无法形容。那阵子,为了让我们在周末能稍微轻松一下,老人总会在周五,送给我们一个自家做的的PIZZA。除此之外,每次到老人的家里,我们也常常会有幸尝到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武汉小吃,以及各种各样的汤汤水水。
老人是位虔诚的基督徒,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而她自己却不愿意轻易麻烦别人。有一次,老人步行走到我家,想和我聊聊,唠叨几句家事。刚好,我当时不在家,害得老人白白走了一趟。她家离我家虽然不远,但走个来回,怎么也得有近十麦的路程啊。第二天,我和老人约好地点,坚持开车把老人接到我家里。我终于听到了老人不曾提起过的久远家事。这个让我感到非常意外的故事,令我不禁感慨:这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一位甘心放弃自己晚年的舒适生活,支持子女成就事业的伟大母亲!
如今,网络越来越发达,在网上,我也可以看到武汉女人们走过的足迹。网络虽无声,却也难掩这些美丽的武汉女人们美好善良的个性和多姿多彩的生活情趣。“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善良,爽快,坚忍,真诚,这就是我对武汉女人性格的总体印象。
请阅读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