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将军——27

西路前锋为109师，这109师师长是牛元峰。此人刚从南京受训回来，反共热情高涨，自以为武器装备与红军相比堪称优良，加之立功心切，不顾友军一味冒进，与另三个师拉开了三角挺进，步步为营的距离。于11月20日在六架飞机空中掩护下孤军进入了直罗镇。

沈克师如今已去掉旅之编制，辖三个团。董志良为一团团长，是在长城抗战张照光牺牲后升任的。当得知109师单独冒进，孤军深入直罗镇后沈克勘察了直罗镇地形，不禁大吃一惊。此镇南北两面环山，葫芦河东西向流过，直罗镇犹如庭院天井，在此屯兵驻扎，实乃兵家大忌。当即致电牛元峰：

109师元峰兄，直罗镇不益屯兵。共军毛润之狡诈，恐故做撤退诱尔深入。我已命先头部队一团董志良部向你急进，现已至你西北黑水寺一带。请速向我靠拢，占领直罗镇以北山峰，以防不测。 106师 沈克

牛元峰听副官读罢电文，对左右哈哈大笑道：“都说沈克能征善战，长城抗战荣膺青天白日勋章。今日才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之人。这红军乃惊弓之鸟，被我国军从江西一路追杀到这黄土高原。此正是我为党国效忠，英雄用武之时。岂可掉头后撤？不理他，向直罗镇进军！”

当看到镇上空无一人，沿街却贴满“枪口对外------”等标语后，牛元峰曾有所警觉。马上联系空中侦察飞机，得到“四周并无红军，只在20里外有红军主力在匆忙撤退”的报告后放松了警惕。是夜被铁桶般围在镇中，将士们从梦中惊醒时眼前已满是高喊着“缴枪不杀”的红1军团和红15军团的红军士兵。牛元峰仓惶中率一营之兵夺路而逃，慌不择路竟跑向东南方一土寨中企图顽抗，终因寡不敌众、危在旦夕。牛元峰几经突围不利，命副官从脑后将自己击毙。虽死的壮烈，堪为军人，但细琢其失败却在骄兵之上。

董志良接到沈克命令，急忙催促部队向直罗镇进军，刚到得黑水寺时已听到前面杀声四起、枪声大作。待想援助时已被彭德怀布下前来打援的红一方面军拦截，并欲成歼灭之势。董志良急忙率军后撤，但退至张家湾时又被层层包围。106师的士兵本就无心内战，纷纷举手投降。只有董志良牢记军人职责，带领不足一营的团直属官兵誓死抵抗。虽集中力量做了数次突围均不能成功，直至弹尽粮绝战死在张家湾。

沈克得知董志良战死怒不可遏，决定率本部人马与红军决一死战。董彦文力劝沈克道：“师座，我知你失掉董志良如同断了一臂。但万万不可因一时气恼而做千古之罪人。共产党北上抗日，合国情顺民意。千万不可剿之，此时内斗就是民族的罪人。”

“正是你三番五次在我耳边鼓噪，才使我觉得共产党是为民族利益呼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可如今他们吃掉我一个团，令我从对日战场的死亡线上杀出来的爱将董志良死在了内战中。这能说明他们喊的枪口对外，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是真心的吗？原来是叫我放下枪，他们则不但没放反施冷枪。我怎能忍下这口冤气？怎对得起我死去的忠勇将士？今天我的对面又聚集着聂荣臻、林彪红一军团的威胁，好吧，是骡子是马咱就拉出来遛遛。真刀实枪地干上一仗，让他知道知道我106师的厉害，也好慰我爱将董志良及死去的弟兄们在天之灵！”

“我一直在与红军前敌委员会联系着，详细地述说过你不愿内战的情况。徐海东也曾向我表示不与106师对阵，这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请师座息怒，冷静。等我去苏区与红军最高指挥部联络后再作主张，我一定给师座一个圆满地答复。”

董彦文言毕敬了个军礼迅速走出了师部。他换上了一身便服翻身上马向直罗镇红军根据地方向飞驰而去。

徐海东是接到过毛泽东、彭德怀的指示：最大限度地团结说服东北军反蒋抗日。

可就在十九日他又接到军委会主席毛泽东的密令：尽一切机会、条件全力鼓动、宣传红军抗日之主张。使东北军丧其内战斗志，这有利于我军的壮大。对犹豫不定者如沈克之106师要配以军事上的威胁，给予严厉打击。令其畏我军之威武，迫其联共反蒋。

按此指令徐海东布置了对106师先遣的董志良团发动了歼灭战。给沈克来了个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徐海东面对董彦文的质询哈哈笑道：“兵不厌诈。这才说明毛主席的手段高明嘛。”

董彦文听后大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扭头骑上马向军事委员会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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