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昏暗潮湿的班房,沈克眼前一片昏黑,许久看到贴墙的稻草上一人和衣而卧。因他面向里,沈克不知他是否入睡便没与他招呼。看到另一侧有些稻草便倚墙坐了下来。
“你因何事入狱?”一声游丝般的声音却分外清晰地灌入耳中。这是内家功的传声术,此人内功了得,沈克不由对他说到:“只怨自己天性爱管闲事,落得冤狱不说只怕是误了明日兄弟之约,日后再难寻找。”
哗啦啦——一阵镣铐之声那人翻身坐起问道:“壮士想必是个狭义之人---唔,原来是个军人。可否仔细讲给我听?”
沈克这时看清眼前是一个二十五六年纪,精干瘦小之人,其貌不扬但那双眼炯炯有神,在昏暗中熠熠放光。想来难以入睡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壮士不必犯愁,待子夜时分你我潜入客站宰了那狗官。”那瘦猴儿似乎呓语。沈克见状知道碰上了个疯痴癫狂之人,便叹了口气躺倒睡去。
夜半时分,一阵轻摇将沈克惊醒,只见瘦猴儿附耳呼道:“壮士,快快起身,趁着夜色行我二人商定之事!”
再看这瘦猴已变黑侠,一身青色扎口紧身夜行衣靠,头裹青巾,全身上下只露得一双金睛。话声未落已伸手来拉沈克,凭得他瘦小身躯竟毫不费力将沈克拽起。
牢门外那狱卒似乎沉睡未醒,待那黑侠将他拖到牢内沈克才看出定是被人暗算过了。黑侠将那堆镣铐拽到狱卒怀中说道:“兄弟,替我看管好,日后我还会来此烦扰。”
二人出得县衙,来到客站,沈克刚要敲门被黑侠拦住。只见他躬身发力似皮球弹地嗖——地一下飞过丈八院墙,沈克不由赞道:“好轻功!”
黑侠开得门来沈克直奔后院马厩,牵出马拉着黑侠就走。沈克自恃神力想托他上马,黑侠丹田运气一个千斤坠硬是纹丝不动。他口中说道:“我们先去收拾了那淫棍再走不迟。”
“大侠,他本罪不致死,且我们又不是衙门,怎好操人生死?”
“你竟相信衙门,我瞎了眼,救出你这鸡鼠之人。你不敢我去。”
“义士,我敬仰你的侠肝义胆,可这并非战场,绝不可滥杀人命。若你觉得不该救我,我任你将我送回县衙,这杀人之事我绝不苟同。”
“好个正人君子。也罢,今我就委屈自己一回,谁让我愿结交你这好汉呢!不过也不可太便宜了他,待我掠他个精光,让他明日赤裸上街。”黑侠言罢闪进狗官房中。
沈克见此怕他执意行凶紧跟而进。这黑衣人闪电般地将外屋卫兵点了穴道,又将酣睡中的庞炳勋点了哑穴。他手持利刃将庞炳勋唤醒:“把身上衣服脱光,若是下次我再见你施展淫威定要了你狗命!”
利刃之下,庞炳勋不得不乖乖就范,口中想说:“二位好汉请留个名------”可哪里发得出声。
黑侠将屋内所有衣服及值钱物事装入一包裹内,看到桌上笔墨信手写道:
劫富济贫“尤鸽子”,
最恨倚势淫棍子。
若无壮士心软自,
定割你的小鸡子。
沈克看后不由笑道:“看来治仗势淫贼非侠士不可。”
出得客栈,二人纵马一气奔出十里。沈克勒缰缓行道:“尤鸽子,我本不该问可心中着实想不明白?”
“壮士不必多虑,我尤鸽子一生对朋友无所不谈,无话不讲。你若是把我当作朋友有何言语不可讲呢?”
“你这镣铐加身怎就不声不息地脱其束缚了呢?再有你这身青衣又是在何时备下的?”
“这不过是内家缩骨之术。至于这夜行衣靠是我早在县衙房顶之上藏好的。我有个习惯,每到一处必选当地最富有且为富不仁者窃其金银宝物。每每犯案前都将一身青衣备在班房附近,以防万一。在下尤明达,酷爱结交侠义之士,尤鸽子是我的绰号。看你是个丈夫,为何却寄人篱下下为那些贼匪卖命?壮士不如随我周游四海,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且不愁吃喝财帛,游山逛水,悠闲悠哉,启不快活?”
“仁兄此言差矣。我所以投笔从戎,实是看到国家危难,民不聊生,决不是趋炎附势、某贵求荣。”
“哈哈,贤弟虽则言语慷慨,只怕是徒有抱负。如今战火纷飞你却投军,恐怕你壮志未酬身已先死。再者这人鬼难分的世道就凭你一人岂能扭转乾坤?”尤鸽子不屑道。沈克听后微微一笑说:“尽力而为吧。”
“少年抱负正是中年包袱。还是跟我做那天马,独往独行,无拘无束的好。我可是从没这样央求过人,你不要埋没了我的好意。”
“仁兄,万勿强求,人各有志。”
见沈克如此坚决,尤鸽子轻叹一声,从包裹内掏出一包银元塞进沈克马褡子。沈克急忙拦住道:“仁兄万万不可破费,小弟不缺钱财,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点小意思你再不接受,真真是看不起我尤鸽子了。拿去!出门在外有备无患。”尤鸽子似乎真动气了。
“好,那我就谢了。后会有期!”言罢沈克翻身上马,足下马刺一磕,神驹飞驰而去。
晨曦微露,尤鸽子眼望远去的沈克自语道:“好男儿,由不得我不佩服。”
原创作品 谢绝转载 版权属:zhangcy319@hotmail.com所有
请阅读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