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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于 2008-02-18 09:50:37 时间, 由普通用户 开心豆豆 编辑

迂回的道路常常是达致目标的最近距离 very good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白精神上的伟大,还在于他以一个寂寞的超人的姿态,为我们展示了生命与生活的全部美好!李白是一个一生追求自由的人,他的家庭观念极其淡薄,甚至人情方面也很淡漠,他一生的理想就是要做神仙,他要俯瞰尘寰、俯视世人,他认真地相信自己是一个超人,至少在精神上他完全是这样的,他是超越性的。从另一面来看,李白就是一个生命力极其旺盛、功名心极盛、欲望极多、热情极大而又不能自我约束的人。在精神上,一切世俗的东西都拘他不得,他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他的生命与生活,永远是一种弥满的状态。他的人生,变幻太快,令人眼花缭乱。他的人生,理想太多,除了认真地想做神仙之外,我们甚至找不出他人生追求的真正中心点是什么。他的人生,奇情壮彩,五彩斑斓,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明天要去追求什么,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人生,在他眼里,也许就是一连串没有目的却充满快乐的体验。在通向死亡的道路上,他为我们留下了流星一样璀璨的光芒。这种精神上的自由与伟大,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不开心,毋宁死!


从 军 行
王昌龄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

关于这首诗的主题,也就是隐藏在诗句背后的占主导地位的思想感情是什么,后世诗评家主要有两种看法。一种是“悲苦”说。唐汝询说:“苦战久矣,然不破楼兰,终无还期。”黄叔灿也认为是“悲从军之多苦,……愤激之词也”。一种是“慷慨”说。清代诗评家沈德潜说:“作豪语看亦可,然作归期无日看,倍有味。”这态度有点墙头草的味道,不太坚决,但他认为这首诗有慷慨豪迈的意味,还是很有见地的。毛泽东是主张“慷慨”说的。
1958年2月3日,毛泽东因担心女儿李讷的病情,给她写了一封充满亲情的信,信中说:一个人害病严重时,往往心旌摇摇,悲观袭来,信心动荡。这是意志不坚决,我也常常如此。病情好转,心情也好转,世界观也改观了,豁然开朗。意志可以克服病情,一定要锻炼意志。毛泽东还在信中凭记忆抄录了王昌龄的这首《从军行》,然后说:“这里有意志。知道吗?”意思是要李讷从诗中体会意志的力量,以战胜疾病。
毛泽东真是慧眼独具,仅用“这里有意志”五个字,就把此诗的根本点一语道破了。没有意志,哪来什么慷慨和豪迈呢?毛泽东之于王昌龄,虽然“异代不同时”,却是“心有戚戚焉”。


(续)“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寥寥数字,就把边塞的恶劣环境,以及在雪山长云、海天无际中独立雄关的将士形象鲜明地刻画出来了。“黄沙百战穿金甲”一句写尽战斗的惨烈。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如此惨烈的战斗中,将士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呢?是悲苦、是退却、是愤激?不!是跃马沙场,荡平敌寇,不斩楼兰誓不还的钢铁意志和豪迈心情。
我们读这首诗,欣赏这首诗,就是要从这首诗里读出人生的豪迈,读出意志的力量!
在现实生活中,当我们面临这样那样的诱惑时,当我们处在人生的低谷时,我们尤其需要这种意志的鼓舞,尤其需要这种勇往直前的豪迈精神。我们读诗,何尝不是在读人生?我们读诗,并不是为别人而读,而是为自己而读。我们从阅读中丰富了自己心灵的含量,扩展了自己意志的力量,化外在的感动为内在的积蓄,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是我们此生享用不尽的财富。
意志力,是一个人必须具备的最重要的心理素质之一,是成就大事业的必备条件。但是,很多时候,我们的意志力并不比古人更强一点,男人的意志力也并不比女人更多一点。
项羽号称西楚霸王,论其勇猛与武力,“力拔山兮气盖世”,是大英雄。但论其意志与情感,却极其薄弱,不堪一击。
楚汉相争打到最后,刘邦和项羽在垓下决战。在四面楚歌的情形下,项羽以为汉军已经尽得楚地,于是慷慨悲歌,虞姬为之自刎。这就是戏曲舞台上至今盛唱不衰的“霸王别姬”的故事,因为这一幕悲壮的告别,项羽成了无数年轻人心目中一个有血有肉的大“英雄”,儿女情长的大“英雄”。
项羽在爱情上虽然成功了,但在人生当中却失败了。因为爱情是脆弱意志上面结出来的一个唯美的花朵。莎士比亚说:“脆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女人在爱情当中永远都是美丽的,也永远都是脆弱的。同理,女人心爱的男人也一定是侠骨柔肠,爱博而心劳的。惟有这样的男人,能够成全女人的爱。但爱江山的男人则一定不能如此。
我并不是说项羽是因为爱女人而变得脆弱的,或者说是被女人变得脆弱的,而是说项羽性格中所固有的优柔寡断的气质和他那极其脆弱的意志力量,决定了他必然是一个悲剧的英雄。项羽的那一句“无颜见江东父老”,就是他作为大“英雄”的最后一句经典台词。尽管语言如何豪迈,表演如何悲壮,那骨子里却仍然是脆弱。
可惜的是,项羽的英雄形象及其经典名言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后人误读了。李清照写过一首很著名的小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清照是赞颂项羽的,可惜他颂错了。因为李清照心中所理解的豪杰,也还只是语言上的慷慨、表演上的悲壮,而不是内在的坚强与钢铁的意志。唐代的杜牧也写过一首《题乌江亭》的诗:“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这是在替项羽的悲剧性的失败翻案。杜牧的翻案文章虽然做得好,但他对项羽本人内在气质与性格特征的解读,却差不多是在闭上眼睛瞎扯淡。包羞忍耻,卷土重来,如果这事换了刘邦,也许有可能,如果是项羽,那就是痴人说梦。
傅雷先生在《约翰•克里斯朵夫》一书的《译者献辞》里说:“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这些话说得多好啊!我们用这些话来解读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王昌龄《从军行》这首诗,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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