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
不再借助外物,她拍打自己心上灰尘。
想起往事,就像下了一场雪。
空气冷而清新,带走思想里的杂质。
“趟过这片雪野就是春天了。”
她的目光展开梦境——鸟声,花摇摆,新的时间。
她觉得自己变轻了,更靠近必然的自由。
《私塾》
我在白纸上颤抖地写字,
仿佛第一次握笔。
我用力写“人”,
一撇一捺,必须端正;
又写“天”,人有限天无限,
要敬畏苍天之眼;
再写“灵”,灵魂如同火上烤雪。
要忍耐,我父亲说。
他握着我写字的大手,仍温热。
我在他身后跟着,直到他擦去自己。
如今我握着儿子的手教他写字,
那面时间深处的镜子,
赫然照出父亲当年的样子。
《思绪》
她在空中跳舞,一束思想的光焰。
没有比她更易燃烧的灵魂。
“假如虚无的风吹得更猛烈一些,”
她听到噼啪的响声,“我可以飘得更远。”
不断漂移的梦境,美得令人伤感。
“所有的幻觉都像爱情,容易读出灰烬。”
她噗地吹灭自己,变回一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