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詹姆士 (William James,1842 - 1910)是美国心理学家、哲学家、教育家,实用主义哲学(pragmatism)代表人物之一。他一生的学术活动都在哈佛大学度过,是美国心理学最重要的奠基人。
说到实用主义,很多人好像不屑一顾。记得有一位研究哲学出身的大陆学者提到实用主义时轻蔑地一撇嘴,说实用主义就是“能用就行”、“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没敢读詹姆士一千二百页的《心理学原理》,读的是他最通俗易懂的著作《给教师的心理学讲座》(“Talks to Teachers on Psychology”)。读完后觉得詹姆士的水平还没有低到是个人就能取笑的地步。那为什么大家总拿实用主义开涮呢?我猜是因为翻译的问题:把 pragmatism 翻译成“实用主义”有些太轻佻了,听起来好像谁都能捏两把似的,不像是“先验论”、“超验论”那些大词,一听就让人有种找不着北,接着就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就像把 New Yorker 翻译成《纽约客》一样,听起来好像跟皮条客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其实New Yorker 是一份很受美国知识阶层尊崇的严肃杂志。有的中国学者就曾建议把《纽约客》改译为《纽约人》,以示尊重。
本人眼界有限,在这里只摘詹氏的一点通俗易懂的段落介绍一下。下面两段话译自《给教师的心理学讲座》。第一段关于儿童性格教育的话,我觉得对很多父母是应该有点启发的。第二段送给年轻人(也送给年轻人的父母)。
“近来我们听到了很多关于柔性教学的论述。我们教每一点知识都得强调兴趣,并且必须把所有的艰涩之处都设法磨平。柔性教学已经取代了老式的崎岖陡峭的学习之径。但这种温吞吞的空气里缺少了我们必须的氧:努力。认为我们能把学习过程中的每一步都搞得很有趣是无稽之谈。我们还是得常常借助于奋斗精神。在困境下取得胜利常常是造就坚毅性格的转折点。”
“让年轻人不要忧虑他们受的教育最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地位。如果他能充实地使用他每一天中的每一个钟点,他尽可安心地把自己交在命运之神手里。他可以肯定,某一天早晨他醒来时,他已经成为同代人中的佼佼者。…雄心勃勃的年轻人,由于不知道这个道理而导致的泄气和失望,比所有别的负面因素所造成恶果的总和还要大。”
詹姆士专注于学术研究,所以没有太多给外行人消遣的通俗作品。不过他的很多话还是值得思考玩味的,抄上几句如下:
“The greatest discovery of my generation is that a human being can alter his life by altering his attitudes of mind. ”(我们这一代中最伟大的发现就是人可以通过改变他的心态来改变他的生活。)
“The greatest use of life is to spend it for something that will outlast it. ”(人一生可做的最有用的事就是创造一些寿命比自己长的东西。)
“Whenever two people meet, there are really six people present. There is each man as he sees himself, each man as the other person sees him, and each man as he really is.”(每当两个人见面时,实际上总有六个人在场:他们眼中的自己,别人眼中的他们,和他们真正的自己。)
“I fully believe in taking moral holidays.” (我完全赞同休道德假日的意见。)
“A great many people think they are thinking when they are merely rearranging their prejudices. ” (很多人认为他们在思考,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在重新组合自己的偏见。)
“The best claim that a college education can possibly make on your respect, the best thing it can aspire to accomplish for you, is this: that it should help you to know a good man when you see him.” (Good man 怎么翻译?不是“好人”,也不是“高人”,也不是“伟人”…中国没有这么一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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