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故事:张作霖——被冷落和嘲讽的大帅

本帖于 2007-06-26 05:03:30 时间, 由普通用户 开心豆豆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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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提任奉天保安会军事部副部长的张作霖一身戎装,威风十足,右边为长子张学良。

   
    1928年6月2日,在各方压力下,奉系军阀张作霖——当时人称“张大帅”——宣布撤离统治数年的北京,于当天夜里坐上专列启程返回东北沈阳。6月4日晨,当专列驶进沈阳附近的皇姑屯车站时,日本关东军一批军官策划了爆炸事件,张作霖的专列被炸弹炸毁。张作霖身负重伤,被抬回大元帅府,几个小时后身亡。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一代枭雄,竟以这种方式永辞人寰!
   
    我有些奇怪,这一次《时代》为何没有选择张作霖作为封面人物。从称霸中国的时间之久、影响之大,到被日本士兵暗杀致死的事态之严重、背景之复杂,张作霖其实都值得成为封面人物。
   
    不过,尽管没有选为封面人物,但自1923年创刊以来,《时代》在报道中国时,张作霖一直是最受关注的对象之一。在1924年选择吴佩孚作为封面人物时,《时代》便谈到过张作霖,称他是“一位虔诚的帝国拥护者,即拥护君主制的人”。还介绍说:“满洲大约有得克萨斯和科罗拉多两个州这么大,在中国北方如此大的地盘使张大帅这位头号军阀无人能取代。”对这位张大帅也有很高评价,说他“思维敏捷,权力巨大”。
   
    不过,《时代》一系列关于张作霖的报道,字里行间流露出来对张的讥讽、蔑视以及某种程度上的厌恶之情,它为我们呈现出的是一个出身草莽、粗野而缺乏教养的军阀。
   
    以1927年4月18日《时代》的报道为例。《时代》以“黄色奇迹”为小标题,讲述了在与北伐军作战的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的一个滑稽、奇特甚至荒诞的故事:“张作霖上周紧急调遣儿子张学良将军南下。当他的军队专列驶入河南省时,沿着车厢撒满成千上万的黄色小纸条。张的士兵一看,恐惧地发现上面印着巫师们画着红色小刀图案的咒语。咒语写道:‘谁来河南和它的保卫者作战,谁就得不到他的祖先的保护!小心点!’有传言说,面对这种威胁的恐惧,整个部队全停下来,年轻的张学良焦灼地给父亲张作霖打电报,要他也从北京运来更多的、更灵的巫师来对付咒语。很快,专列运来了巫师。他们开导士兵,应该把这些咒语撕碎,同时,自己在来复枪上系一个小小的‘神布条’,然后用‘敌人的血’来浸染它。由于巫师们从北京带来了大量‘神布条’,士兵为之感激,就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用‘敌人的血’来浸染它。壮壮胆,鼓鼓劲,他们又向河南挺进了一大截。”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难以确认,在别的相关著作中没有看到同样的记录。

    正是在发生这一故事的时候,张作霖越来越感到了来自南方北伐军的压力。他索性在北京宣布自己为中华民国海陆军大元帅,组建安国军政府,任命国务总理。他颇为精心地举行了一次隆重的就职典礼,广邀各国驻华使馆人士参加。但从《时代》的描写看,那些应邀出席典礼的外交官,只不过又看到了一幕滑稽的闹剧而已。
   
    这篇题为《“独裁者”发表宣言》的报道写得很生动:
   
    “上周,在北京,一次讨厌的就职典礼仪式上响起108声礼炮。典礼大厅在位于一个湖中央小岛上的一个宏伟建筑里,数万名中国官员、外交官都累得疲惫不堪。一个中国乐队演奏国歌——对西方人来说,刺耳难耐。在这种狂欢式的典礼仪式上,被关注的焦点,是站在那里的一位瘦小但却专横高傲的中国人,从上到下,他穿着一身富丽堂皇、亮闪闪的蓝色丝绸陆军大元帅服,样式是由他自己设计的。此人就是满洲和中国北方的军阀、赫赫有名的张作霖。日本曾支持他的满洲政权。据信英国也私下为他提供援助。上周,他决定正式宣布自己为‘统治者’。他用又尖又高的声音朗读自己想的二十字誓言,鼓励他的军队现在将‘消灭中国的共产主义’……张本人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上周‘独裁者’张倒像是在喊出绝唱的第一声勇敢的音符。总而言之,在北京的外交官并不重视出席‘就职典礼’,也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外交官们对张作霖的冷淡和厌倦显然事出有因。他们大概更愿意与以往段祺瑞、吴佩孚之类有文化、有修养的军阀打交道,而不愿意面对一个性情暴烈而无所顾忌的军阀。
   
    一年之后,张作霖在弥留之际吩咐其夫人:“告诉小六子以国家为重,好好地干吧!我这臭皮囊不算什么,叫小六子快回沈阳!”“小六子”就是张学良。如今,父亲的遇害突然把历史难题放在了张学良面前。年仅27岁、靠父亲的栽培走到权力顶点的少帅,能否不负众望走下去呢?
   
    大帅走了,少帅的故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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