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定都临安,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有两个:第一、当时金兵处处主动进击,宋军时时被动防守,这是当时战局的长期态势。杭州和建康比较,离前线较远,相对安全。宋高宗说过:“朕以为金人所恃者骑众耳。浙西水乡,骑虽众不能骋也。”浙西一带水网交错,对金骑兵活动不利,杭州有这一道天然屏障,给南宋统治者增加了安全感。第二、唐宋以来杭州迅速崛起,人口增加,经济发展,交通运输发达,一跃而成为万物富庶的“东南第一州”,这种相当规模的城市体制和比较雄厚的物质基础,恰恰是作为国都所必需的。
定都之后,杭州成为南宋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垣因而大事扩展,当时分为内城和外城。
内城,即皇城,方圆九里,环绕着凤凰山,北起凤山门,南达江干,西至万松岭,东抵候潮门。高宗建炎三年(1129),即诏以州治为行宫。绍兴元年(1131)诏守臣徐康国措置草创,修建宫殿,至绍兴二十八年(1158),初具规模。由于宋金对峙局面有所缓和,偏安政权逐渐巩固,经高宗、孝宗等几朝君主的不断扩建、改建和修建,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陆续在凤凰山麓耸立起来,至南宋末年,达三十座之多,和北宋汴京相当。不仅规模和汴京大内相仿,而且连宫殿的格局也和汴京相同。皇城四边有四座大门,南门称丽正门,是皇宫正门,上有御楼。北面称和宁门,东有东华门,西有西华门。主要宫殿有垂拱殿、慈宁殿、崇政殿(又名文德殿、大庆殿、紫宸殿等名)、钦先寺、孝思殿等十数殿堂。行宫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十分壮丽,布局遵“前朝后寝”之定制,外朝的崇政殿、日朝的垂拱殿均在行宫南部丽正门内;东宫在行宫东北部;其他宫殿、寝殿、后苑等均在行宫北部和宁门内。
行宫只是南宋大内的一部分一一南内。另一部分称北内,即德寿宫(系秦栓旧宅改筑),是宋高宗禅位后颐养天年之所。孝宗禅位后也居此,改名重华宫。德寿宫范围南起望仙桥直街,北至佑圣观路,西临中河,东到吉祥巷、织造马弄一线,内有亭台楼阁,假山苑池。宁宗时曾遭火灾,度宗时以其地之半为宗阳宫,祀道教神祇。德祐二年(1276)正月,元灭南宋。元军占领临安后,幼帝、谢太后被押送元大都(北京),南宋皇宫被元军掳掠一空。第二年,因民间失火,飞烬延及,皇宫被焚毁。
时掌江南佛教事务,任元朝江南释教都总统(后改江淮释教都总统)的僧侣,唐兀(党项?)人杨琏真迦,至元十五年(1278)在宰相桑哥支持下,盗掘钱塘、绍兴宋陵,窃取陵中珍宝,弃尸骨于草莽之间。绍兴人唐珏闻之悲痛不已。当下典当家产,私下备酒宴,邀请乡里青壮年血气男儿。酒至半酣,唐珏突然说:“今请诸位同心协力,前往收埋先帝尸骨,如何?”有一人问道:“山上有军队把守,虎视眈眈,事情一旦暴露,如何是好?”唐珏说:“此事我早已计划好,今四郊荒野多露白骨,何不取而代之以假乱真呢?”大家义不容辞。唐珏取出备好的木匣若干只,上面复以黄色丝绢,署上帝名、陵名,分头趁月色潜入陵山,自永思陵以下,随号将诸帝遗骸分别收藏起来,埋在宝山之阴,天章寺前,并种上冬青树,作为标志。七日之后,杨琏真伽复下令裹取诸帝骨骸,部众只得杂以牛马枯骨拾来,在临安故宫中“筑一高十三丈的白塔压之,名曰镇本”,以示制胜江南人民之意。
后来杨琏真伽又用行宫遗址地盘建造了五座寺院,这些寺院在元朝后期陆续毁坏。到了元末张士诚筑城时,把凤凰山置于新建城池外,南宋行宫旧址就成为荒郊之地,最近杭州市准备对一定程度恢复南宋行宫做出规划。
外城南跨吴山,北截武林门,右连西湖,左靠钱塘江,气势宏伟。设城门十三座,城外有护城河。南宋朝廷政局稳定后,由于北方许多人随朝廷南迁定居杭州,使临安府人口激增。到咸淳年间(1265---1274),居民增至124万余人(包括所属几个县)。就杭州府城所在的钱塘、仁和两县而言,人口也达43万余人,使杭州成为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
南宋临安的城市建设也受到了汴京的影响,当时城中的民房、园林建筑也竞相仿效汴京。如南宋戴植所撰《鼠璞》载:“南渡驻跸,王公贵人园池竞建”。西湖四周,“台榭亭阁,花木奇石,影映湖山,兼之贵宅宦舍,列亭馆于水堤,梵刹琳宫,布殿阁于湖山,周围胜景,言之难尽”。城中更是“民居屋宇高森,接栋连檐,寸尺无空;巷陌拥塞,街道狭小,不堪其 行”。北宋时还是“林木茂盛,阒无民居”的城西及宝石山、吴山、万松岭诸处,此时已是“日益繁艳,湖上屋宇连接,不减城中”。西湖风景区经过修茸,更加妩媚动人,吸引了不少中外游客;酒肆茶楼,艺场教坊,驿站旅舍等服务性行业及夜市也很兴盛。怪不得有一首流传极广的《题临安邸》诗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该诗作者历来认为是太学生林升,近年有人考证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