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研究了西湖是如何形成的。西湖是个潟湖,但又不是一次形成的简单潟湖。从对湖滨钻孔采取的岩样进行了微体古生物分析,根据不同化石的组合,西湖的形成过程可划分为早期潟湖、中期海湾、晚期潟湖三个阶段。“潟”,读作xi第四声,这是一个地质学和地理学的名词,含义是指海边咸水浸渍的土地,也称咸卤地,因为和“瀉”( 读作xie第四声)字的字形和读音接近,现在常有人把潟湖误作泻湖。根据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审定,汉语推荐使用规范名词为潟湖。“潟”这个字少见于现代汉语,是卤咸地之意。由于较常见于日语(如日本地名新澙),且与“泻”字的繁体写法相似,不少人以为是繁体汉字,其实不然。
不过,习惯上对潟湖称谓的混淆由来已久,甚至有些专业背景的人也弄混了。历史上,“潟湖”一词曾一度被写为“泻湖”(如1983年版《现代汉语词典》1276页),现在重新规范为“潟湖”(见1996年版《现代汉语词典》1354页),在该版本《现代汉语词典》1395页仍收有“泻湖”词条,写道:“泻湖,潟湖的旧称。”所以写这段话是因为去年年底发表“杭州故事(一)建城之前(下)”时,有一位在杭州长大的老弟,发表评论说杭州日报上已用泻字。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杭州日报的错,连当年主持该词条审定的华东师大现已近九旬教授陈吉余院士,此前的论文中也用泻字。请教过陈先生,答复说现在应该用规范之后的潟字。这位老弟对我在他与另一位讨论时插言:杭州话是语言孤岛也很不满,斥之为瞎说。我在这里讲杭州故事都是经过一番考证的,不会瞎说,在杭州故事的适当地方,会更详细地说明杭州话是语言孤岛。
潟湖就是指那些位于海边咸卤地带的湖泊,作为一个地理学名词,它是指由离岸沙洲与海岸间部分被沙洲拦租的海水水域。潟湖内之水最初为纯海水,而内外海水可藉离岸沙州间的潮口互相流通,由于离岸沙洲屏障了波浪涌动,因此潮流所挟带泥沙逐渐沉积于潟湖内。久而久之,潟湖海湾与大海隔开,甚至可能继续演化成淡水湖。
距今一亿五千万年的晚侏罗纪时,以今湖滨公园一带为中心,曾发生过一次强烈的火山爆发,宝石山和西湖湖底的大部分区域堆积下大量火山岩块,由此,曾出现火山口陷落,造成马蹄形核心低洼积水,这就是早期潟湖阶段的西湖雏型。亿万年的地质变迁,西湖又变成海湾的一部分。钱塘江形成以后,使得西湖再一次由海湾逐渐演变为一个潟湖。
一九二〇年,著名科学家竺可桢从地形、地质、沉积及水动力学等方面对西湖进行考证后,发表了《杭州西湖生成的原因》称:“西湖原是钱塘江左边的一个小小湾儿,后来由于钱塘江泥沙沉淀下来,慢慢地把湾口塞住,变成一个潟湖(晚期潟湖)。”竺可桢还从沉积率推断,西湖开始形成年代距今一万二千年前。竺氏认为西湖形成之初,面积要比现在大,后由于三面山区中的溪流注入,所挟沙逐渐填充西湖,湖面随之逐渐缩小,倘若没有历代的不断疏浚,西湖恐怕早已湮废。后来章鸿钊发表《杭州西湖成因一解》,对竺氏的观点进行了补充:西湖形成,开始时是因为潮汐的力量积成湖堤,接着由于海滩变迁而维持湖面,二者为形成西湖之重要条件。
写到这里,想到前面说过的白沙堤,白居易说过他那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何人何时修造的。虽然隋唐以前杭州还未建城,南朝萧齐时的苏小小却已可以用车马到西陵,即后来的孤山,可见白沙堤那时应该已经存在。写《钱唐记》的刘道真是更早南朝刘宋时做过钱唐县令,尽管他说那时钱唐县治已搬到宝石山东北山脚下,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山间小县,人口不会太多,充其量不过一、二万人而已,当时一个小县人口普遍只有这麽多。作为一个佐证,位于浙江省西南山区小县缙云,在抗战前夕县城人口也只有五千,按当时县城人口普遍占全县的百分之十至二十计算,缙云县不会超过四、五万人,那已经是一千五百年后的事了。这条白沙堤既和农田水利无关,西泠桥修建之前又是条断头路也和便利交通无关,县太爷决不会征集百姓修这样一条堤坝或道路,那麽白沙堤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