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温橡树游乐场运动发生时,时任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县行政长官的斯派罗.西奥多.艾格纽(Spiro Theodore Agnew),居然公开批评格温橡树游乐场游行示威者说,〝盲目而不负责任〞。
斯派罗.艾格纽于1918年9月18日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出生,父亲西奥多.斯派罗思.艾格纽(Theodore Spiros Agnew)是希腊移民,母亲是来自弗吉尼亚州的玛格丽特.卡特.埃克斯(Margaret Carter Akers),在嫁给西奥多.艾格纽时,她是一位有两个孩子的寡妇。
斯派罗.艾格纽本来是民主党,因为政治利益而改为共和党,他是律师出身,曾于1962年当选为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县行政长官,1966年当选为马里兰州州长,1969年出任理查德.尼克松的副总统。
好景不长,斯派罗.艾格纽所有的贪污腐败历史终于在1973年时爆发,美国联邦司法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分部对他的调查结案,列举他自1962年至1973年,历任县官、州长、副总统期间的数十件贪污腐败案件,控以勒索、贪污、漏税和阴谋四大罪。
经过了与美国司法部的谈判,斯派罗.艾格纽承认了一条漏税罪,条件是辞去美国副总统职位,与补交马里兰州二十七万美元的罚金,得以免掉一场牢狱之灾。
在他贪污腐败案发时,正逢水门事件将理查德.尼克松总统搞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共和党认为斯派罗.艾格纽应该是下任美国总统人选,这形成了他与理查德.尼克松之间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
1980年,斯派罗.艾格纽出版回忆录说,他当年是被理查德.尼克松和他的办公厅幕僚长亚历山大.海格(Alexander Haig)强迫以〝暗杀生命的危险〞而辞职的。自此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一直到死,理查德.尼克松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斯派罗.艾格纽于1996年9月17日,在没有发现病状的情况下,因为白血病(leukemia),
病逝于马里兰州柏林大西洋医院(Atlantic General Hospital,Berlin,Maryland),得年七十八岁。
在美国历史上,有两位辞职的在位副总统,除了斯派罗.艾格纽之外,另外一位是美国第七任副总统约翰.考德威尔.卡尔霍恩(John Caldwell Calhoun),他是美国第六任总统约翰.昆西.亚当斯(President John Quincy Adams)的四年副总统,约翰.亚当斯连任失败,约翰.卡尔霍恩又当选为安德鲁.杰克逊总统(President Andrew Jackson)的副总统,但由于政见不同,两人反目成仇,他于1832年12月28日辞去美国副总统职位,竞选美国联邦参议员。
从1954年至1964年的十年间,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政治面貌变化,人们从种族歧视的噩梦里惊醒,迅速地开始遗弃了传统的包袱,朝着新的明天前进。
瑟谷德.马歇尔在1954年的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布朗对 教育部案》胜利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开始了历史性的改变,在同一年,立即执行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裁决,开始黑白混校,成为美国第一个改变公立学校面貌的城市。
同一年,非洲裔美国人哈里.科尔斯(Harry Coles)当选为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议员,突破了白人垄断巴尔的摩市政治的零纪录。同一年,巴尔的摩市政府宣布,在住家上,不再容忍种族隔离政策。同一年,巴尔的摩市的餐馆,宣布欢迎所有的人种和种族进来享受美酒和佳肴。
《巴尔的摩太阳报》在头版开始刊出〝我们居住的城市(The City We Live In)〞系列文章,勇敢而负责地承认种族歧视与种族隔离政策不仅违反了《美国联邦宪法》,而且是一种不道德与不正义的行为,为马里兰州的种族大融合铺垫下了大路。
巴尔的摩市的商场宣布,允许非洲裔美国人与美国白人一样,可以在商场内试穿新衣服。1955年,巴尔的摩市议会通过议案,鼓励美国民权运动的合法性,决不允许巴尔的摩市再走回头路。1955年,共有百分之七的非洲裔美国人学生,开始在黑白混合的公立学校上课。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颁发意见书,确认美国联邦法庭下令巴尔的摩市的公共游泳池必须向所有的种族开放为合法。
1956年,有百分之十四的非洲裔美国人孩子,就读于黑白混合的公立学校。这一年,巴尔的摩市市议会通过《就业平等公平条例(Baltimore City Equal Employment Ordinance)》,朝着现代文明迈进了一大步。
马里兰州第五十三任州长西奥多.罗斯福.麦凯尔丁(Govcernor Theodore Roosevelt McKeldin)下令:在州政府的职业申请表上,不得再用黑白分列的规矩。有百分之二十六的非洲裔美国人学生,就读黑白混合的公立学校。眺远亭喜来顿酒店(Sheraton Belvedere Hotel)开始一改过去只接待白人的习惯,开始接待所有的人种客人。执行美国联邦国会通过的《1956年版本民权法案》,保障所有人的投票权利。
1958年,巴尔的摩市的电影院向所有的种族开放。所有的酒店全面向所有的种族开放。1960年,数所大学的学生,全面冲击巴尔的摩市尚且不肯实施种族混合的餐馆和商场,得到舆论的大力支持。巴尔的摩市全面执行美国联邦国会通过的《1960年版本权利法案》。
1961年,全市的公交车系统,向所有的种族平等开放。瑟谷德.马歇尔接受约翰.肯尼迪总统的提名,出任美国联邦第二巡回上诉法院法官,开创了非洲裔美国人出任此职位的先河。
1962年,大量的种族歧视法律案件涌进了马里兰州法院,后来出任马里兰州上诉法院院长的罗伯特.比尔(Judge Robert Bell),裁决胡珀饭店(Hooper’s Restaurant)之不招待黑人的行为,不仅违反了《马里兰州宪法》,亦违反了《美国联邦宪法》的《权利法案》。
1963年,在经过了八年的游行示威抗议后,巴尔的摩市的北木电影院(Northwood Movie Theatre)终于向正义投降,允许非洲裔美国人进场,与白种人观众一齐欣赏电影。巴尔的摩市议会通过更全面的消除种族隔离法律,禁止在餐馆、酒店、戏院、商店、海滩和文娱活动场合实行种族隔离政策。这条法律只在巴尔的摩市和十二个县生效,其余的十一个马里兰州的县议会,不承认此法。
1964年,严格不允许黑白演员一齐跳舞而风行美国南方五十年的〝迪恩节目(The Buddy Deane show)〞,在马里兰州的电视台中撤销,自此成为历史。
在马丁.路德.小金恩站在美国首都林肯纪念堂前发表《我有一个梦》演讲一年后,马里兰州议会通过新议案,在全州禁止种族隔离和种族歧视法案,美国近代民权运动在马里兰州取得划时代的胜利。
马里兰州开始执行美国联邦国会通过的《1964年版民权法案》,禁止在职业与文娱活动场合种族歧视。马里兰州开始踏进了文明进步的世纪。
这段时期,号称南方隐形皇帝的美国三K党正在南方数州横行,作恶多端。迈克尔.施韦特纳和他的妻子莉塔.施韦特纳(Rita Schwerner),两人自愿前往密西西比州,追随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理事长戴维.丹尼斯(David Dennis),共同奋斗。
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最高领导人鲍勃.摩西斯(Bob Moses)立即委任迈克尔.施韦特纳为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种族平等协会负责人,从事当地的民权活动。迈克尔.施韦特纳成为了全国种族平等协会中唯一的白种领导人,意义重大。
迈克尔.施韦特纳和妻子莉塔.施韦特纳在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为非洲裔美国人设立了一个社团中心(Community Center),开始了他们的民权鼓吹运动。他们直接去找当地的白人老板,说服他们聘请非洲裔美国人为工人,他们逐家挨户的去敲门,游说他们支持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种族平等协会的活动。
对于那些不肯雇用非洲裔美国人的死硬顽固份子,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莉塔.施韦特纳是一点也不客气的,他们直截了当指名道姓地的将之公布于众,使之无所遁形。如果还不就范的话,便将行动升级,发动在其生意的门面前示威游行,更进一步的发动抵制运动,呼吁所有的非洲裔美国人,不要进去购买任何东西,直到他们雇用第一位非洲裔美国人为止。
密西西比州的三K党党徒们,对于这位使他们头疼万分的麻烦制造者迈克尔.史伟纳,是非常反感和讨厌的,从他的犹太裔背景,到他的种种行为,无一不是触犯了他们的大忌,也无一不是成为他们的障碍。
从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莉塔.施韦特纳第一天到达密西西比州开始,密西西比州主权委员的特务们,就准确无误地掌握住了他们两口子的所有行动,并且开始设想如何收拾他们的阴谋诡计。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有心陷害,一个无意设防,焉能不出事?迈克尔.施韦特纳等人的悲剧命运,已经是无可避免地注定要发生了。
安德鲁.古德曼的背景,与他的好友迈克尔.施韦特纳有几分相似,他也是犹太裔之后,他于1943年11月23日,在纽约州纽约市出生。安德鲁.古德曼家中没有姐妹,只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二。他的父亲罗伯特.古德曼(Robert Goodman)和母亲卡罗林.古德曼(Carolyn Goodman),都是支持社会改革的知识分子,对于社会公义之事,从不后人。
安德鲁.古德曼从纽约的华尔登中学(Walden School)毕业后,转到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专修戏剧系,可是天不从人愿,读了不到一个学期,就因为肺炎老毛病发作,他不得不回家休养。
安德鲁.古德曼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度醉心于戏剧,想在毕业后到好莱坞发展。从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返回纽约的老家后,一边养病,一边当临时演员,一偿心愿。在没有戏演时,就到他父亲的建桥工地,帮忙做点零工,赚些外快。
病好了之后,看到了他身处的社会,是那么的封建和堕落,毫无社会正义可言,顿然迷失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要为这个国家和社会做点贡献。安德鲁.古德曼觉得演员生涯,并不是他的人生目的,所以他到纽约市的昆斯大学(Queens College)主修人类学。
1964年,安德鲁.古德曼接受了他好友迈克尔.施韦特纳的邀请,到密西西比州参加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举办的自由夏天(Freedom Summer)活动,没想到这个邀请,变成了他的死亡之旅。在动身之前,安德鲁.古德曼到俄亥俄州牛津市西方学院(Western College,Oxford,Ohio),接受了短期的民权运动策略的培训。
安德鲁.古德曼和迈克尔.施韦特纳刚一到密西西比州,还未开始工作,就被密西西比州主权委员会的特务们暗中监视起来。
1964年2月15日,密西西比州的密西西比白武士三K党召开大会,决定给这〝两个犹太小子(Jews Boy)〞和一个〝黑鬼〞,来一点教训。1964年4月24日,全密西西比州,有六十一处同时燃烧高大的十字架,向法律和正义挑战,这是三K党将要采取某种激烈行动的前奏曲。
1964年国殇假日,安德鲁.古德曼和迈克尔.施韦特纳在锡安山卫理公会教堂(Mountain Zion Methodist Church)内公开发表演讲,鼓吹非洲裔美国人要尽快办好选民登记手续,行使公民权利。
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大魔头山姆.鲍恩斯(Sam Bowens)对于安德鲁.古德曼和迈克尔.施韦特纳这两位〝犹太小子〞痛恨到了极点,在1964年五月中旬时,就下达了〝四号行动计划(Activate Plan 4)〞的命令,那是一个三K党格杀勿论命令暗语的代名词。
1964年6月16日晚上十点正,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举办的自由夏天活动的大本营锡安山卫理公会教堂,正结束了忙碌了一天的培训班活动,各人准备回家时休息。当他们推开大门出去时,发现有三十多名全副武装手拿长枪和武器的三K党,向着他们怒目而视,大声叫嚣着说:〝那个黑鬼在哪里?那个犹太小子在哪里?〞。
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头目埃德加.雷伊.基伦(Edgar Ray Killen),带着大批的暴徒冲了进来,叫嚣着要找安德鲁.古德曼和迈克尔.施韦特纳。当发现他们两人并不在场时,立刻开始发飚,见人就打,见物就砸,将教堂里的牧师和行政领导人,连打带骂,恣意凌辱。
三K党暴徒们因为找不到他们心目中的敌人〝犹太小子〞而牢骚满腹,此时几个三K党暴徒,从外面汽车里取来了十加仑的柴油,开始到处乱浇,他们觉得叫骂一顿,还是消不了气,干脆放把野火,将这个使他们讨厌万分的锡安山卫理公会教堂,烧为平地。
1964年6月20日,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闻讯后,从俄亥俄州开车回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对锡安山卫理公会教堂被烧为平地事件,要做一个彻底的详细调查研究,以便向全世界公布。
根据1998年美国联邦法庭下令密西西比州交出来的有关这件惨案的文件显示,密西西比州政府是有介入这件谋杀案的。密西西比州主权委员会调查员艾伦.霍普金斯(Investigator Allen Hopkins)将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的资料,包括他们的长相、年龄、特点、甚至于他们所开车子的牌子、车号和颜色等,连同他们的现时活动等情报,报告给了密西西比州主权委员会。
密西西比州主权委员会接到来自艾伦.霍普金斯的情报后,立即将之转交给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警长劳伦斯.雷尼(Sheriff Lawrence Rainey,Philadelphia,Mississippi)。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的副警长塞西尔.雷伊.普赖斯(Deputy Sheriff Cecil Ray Price)在接到了情报后,自告奋勇,亲自赤膊上阵,咬牙切齿地要〝为民除害〞 。
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警长劳伦斯.雷尼和副警长塞西尔.普赖斯二人,都是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的领导人。劳伦斯.雷尼于1923年3月2日在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出生。他在初中毕业后在一家加油站当汽车修理匠,他的警察事业是从参加了密西西比州费城警察开始的。
劳伦斯.雷尼长得六尺二寸,高头大马,体重超过两百五十磅,喜欢嘴嚼烟草,每次的新闻相片,都可以看出他邪恶的腮巴上,高高的鼓出了一块。劳伦斯.雷尼喜欢在腰上扎一条粗长的黑皮带,头戴斯特森帽(Stetson hat),足登牛仔靴子,这样可以使他自我感觉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每次抓到了黑人嫌疑犯时,劳伦斯.雷尼的爱好和习惯,就是从腰上抽出那条黑皮带,朝着黑人嫌疑犯无头无脸的死命毒打,其暴戾本性,于此可见一二。
1959年十月,在一次例行检查车子超速事件中,当他发现停下来的驾驶人是一位来自芝加哥市的非洲裔美国人时,他的处理方法是立即拔出警枪,将那位黑人送上西天!密西西比州费城警察要将案件进行内部调查,可是三调查,两调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劳伦斯.雷尼就此逍遥法外。
1962年,劳伦斯.雷尼出马竞选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警长,他的竞选口号就是充满了种族口号的,〝我是能够对付正在兴起的特殊情况的人〞,他嘴里的〝特殊情况〞,指的就是非洲裔美国人的民权运动。
劳伦斯.雷尼的另外一句竞选名言是,〝我深深地相信我们南方人的特殊价值,我将尽力去维护之。〞他所谓的〝南方人的特殊价值〞,指的就是美国南方传统的种族歧视制度。
当他出任了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警长之后,他开始大量起用三K党人,其中最为世人熟悉的就是他的副警长塞西尔.普赖斯。塞西尔.普赖斯和劳伦斯.雷尼在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警界中是一对无恶不做的恶霸,两人互相勾结,狼狈为奸。
1964年6月21日,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到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调查研究锡安山卫理公会教堂被纵火烧为平地的事件,再到四位受害者的家庭里逐一拜会和安慰后,即离开现场,准备返回马里丹市的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办公室。
车子是由詹姆斯.钱尼驾驶的,他在法定时速三十英里的道路上依法正常前进,毫无违法之处。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副警长塞西尔.普赖斯驾着警车,正在离开费城六里之处的十六号公路上巡逻,当他发现与他迎面而来那部黑名单上的汽车,惊喜得在无线电通话器里大声欢呼:〝哈哈!我找到了!就是这个乔治.雷蒙(George Raymond)!〞
〝乔治.雷蒙〞是一位在密西西比州从事民权运动的领袖,也是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最痛恨和讨厌的对象之一。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为了显示他们的〝纯洁〞和〝高贵〞,背后都将所有的非洲裔美国人民权运动的领导者人,统统藐视地称之为〝乔治.雷蒙〞。
兴奋难耐的塞西尔.普赖斯发现了乔治.雷蒙后,连忙来了一个急U转,飞沙走石地横越到对面马路,猛踏油门,快车追赶,闪灯鸣号,将之截停。
塞西尔.普赖斯看清楚了车内的三人,正是他要寻找的那几位乔治.雷蒙后,即一本正经地向着詹姆斯.钱尼宣布说,由于他在法定时速三十英里的道路,开出了三十五英里,超速了五英里,严重违反了密西西比州的交通管制法,他已经被依法拘捕,而车上的另外二人,亦是协助调查的对象,依法同时拘捕。
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就是如此这般的被关进了尼肖巴郡监狱,等待发落。塞西尔.普赖斯将他们三人关进尼肖巴郡监狱后,立即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件事就是用电话通知了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头目大雄鹰埃德加.基伦,告诉他有三个乔治.雷蒙已经被关起来了,埃德加.基伦心领神会,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第二件就是下令尼肖巴郡监狱的管理层,封锁消息,如果任何人或电话来查询有关三位民权工作者的话,一律统一答复:没有在这里!
由于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没有依照预先约好在下午四点三十分前一定会返回马里丹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的办公室,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办公室,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忧伤而沉重的表情,工作人员开始紧张地四处摇电话,查询三人的下落。
当天下午五点二十分,马里丹密西西比州种族平等协会办公室,打电话至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监狱,查询有否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被拘捕在内。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监狱女狱警美妮.赫林(Minie Hering)奉了塞西尔.普赖斯的命令,睁着眼撒慌,回答说:〝没有!他们不在这里。〞。
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头子埃德加.基伦是这场残忍屠杀的真正主谋,他从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被关进监狱开始,就忙碌得不亦乐乎起来。
埃德加.基伦首先在长角牛露天电影院(Longhorn Drive In)的空地上,召开了他手下的三K党干部会议,告诉大家当晚的四号行动计划,同时征询谁最有种,来动手执行这个所谓〝光荣的任务〞,有几位年青的小三K党,兴奋得跳着脚争相应之。
埃德加.基伦为了他们能准确无误地达成任务,特意安排他们前往尼肖巴郡的监狱,看清楚他们四号行动计划对象的庐山真面目,又命令他们必须要去购买多副塑胶手套备用,而且必须要在当晚八点十五分前,到达费城集合。
埃德加.基伦这只狡猾无比的老狐狸,他为了替自己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特意跑到邻县的一家殡仪馆,为他刚死去的叔父致哀,他扶棺嚎啕,如丧靠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使人心酸不已。他这是在演戏,目的是要留下人证和物证,以便日后如果东窗事发时,做为脱身之用。
当天晚上十点零七分,在外面的天罗地网已经张铺好了之后,塞西尔.普赖斯带着可掬的笑容,来到了尼肖巴郡的监狱,他告诉狱警说,如果詹姆斯.钱尼等人愿意交出罚款的话,不可刁难人家,随时放人即可。
詹姆斯.钱尼等三人在交了二十美元的罚款后,被从尼肖巴郡监狱里释放出来。塞西尔.普赖斯不允许他们用电话与任何人联络,也不允许他们继续停留在尼肖巴郡,命令他们立即离境,不得稍留,并且亲自开着车子,沿着十九号公路,尾随他们到边界为止,是时为晚上深夜十点三十分。
塞西尔.普赖斯的警车,刚从詹姆斯.钱尼车子的倒望镜里消失,三人喘了口长气,惊魂甫定,以为这下子可以脱险了,但是他们可能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掉进了早已设计好的阴谋陷阱里,死神已经站在前面等着他们的到来!
詹姆斯.钱尼突然发现,马路后面,有两部车子,用极度的超快速度,正朝着自己开过来。三人稍一商量,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在这荒山野岭四边黑漆一片的环境里,凶多吉少,还是快走为上策。
詹姆斯.钱尼加足了马力,死命前冲,希望能够摆脱了后面的追车。突然之间,塞西尔.普赖斯的警车又闪着警灯,尾随着后面,警笛长鸣,他们不得不将车子停住。
塞西尔.普赖斯拿着长长的手照电灯,走了过来。后面紧追而至的两部车,也将他们前后夹住,挡住了他们的道路,同时用耀眼的高灯,照住他们,使他们不得不将车子停了下来,查看个究竟。
在三K党领袖埃德加.基伦的命令下,从两部车子上,快速地跳下来两批手持武器的三K党,朝着他们的车子,四周围拢了上来。他们大声命令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从车子里出来,三人面对着穿着警察制服的交警,不敢违命,只得出来。
三K党暴徒们又粗暴地命令他们立即登上了塞西尔.普赖斯警车的后座,飞车离开现场。三K党暴徒们并不回答他们任何的问题,将他们带到旁边一条沙漠边缘地带叫做切石路(Rock Cut Road)后,喝令他们全部下车,双手抱头,跪在路边。
从背后闪出来的两个三K党暴徒不由分说,用长枪托死命地朝着安德鲁.古德曼和迈克尔.施韦特纳的后脑梢就猛力敲击,两人顿时头破血流,滚倒地上。其中有一个最为凶狠残暴,叫做霍勒斯.多伊尔.巴尼特(Horace Doyle Barnette)的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暴徒,排众而出,残暴地叩响了扳机,两人立即被乱枪射杀。
也许这批三K党暴徒们,觉得安德鲁.古德曼和迈克尔.施韦特纳这两位犹太人,虽然该死,可也同是白人,因而给了他两人一个〝痛快〞,但对非洲裔美国人的詹姆斯.钱尼,就不一样了。
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暴徒们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詹姆斯.钱尼围在中间,就像猎人们围住了一只受了伤的可怜小野兽,他们首先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使他失去了任何的反抗力,然后一边咒骂,一边拳打脚踢,尽情地将人类最丑陋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无以复加,等到他们〝玩〞够了,才开始进行冷血屠杀。
二十六岁的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韦恩.罗伯茨(Wayne Roberts),是一个被美国海军陆战队以〝不名誉〞的理由踢了出来的小流氓,其人心狠手辣,狼心狗肺,毫无人性,他是第一个朝着迈克尔.施韦特纳脑袋开枪的凶手。
韦恩.罗伯茨谋杀了迈克尔.施韦特纳后,已经杀红了眼,他二话不说,大开杀戒,又朝着安德鲁.古德曼的脑袋,开了两枪,等到其他的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暴徒们羞辱完了詹姆斯.钱尼后,又是他出手将之开枪射死。站在旁边已经手痒难耐的霍勒斯.巴尼特,不甘落后,也大步走前,朝着詹姆斯.钱尼的脑袋和心脏,再补上数枪,加快地送他们上路。
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暴徒们把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的尸体,拉到郊区老欢乐农场(Old Jolly Farm),那是一片两百五十三英亩大的土地,主人是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欧林.伯雷奇(Olen Burrage)。
在他们到达之前,一个特大的泥坑,早已经在老欢乐农场内挖掘好了,就是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暴徒们把他们三人的尸体,埋在荒废的泥坑地里,再填平泥坑后,立即做鸟兽散。
1964年6月22日凌晨三十分,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副警长塞西尔.普赖斯在完成了对三位民权运动人士谋杀的〝光荣任务〞后,返抵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向刚从医院探望妻子的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警长劳伦斯.雷尼汇报详细过程,得到了劳伦斯.雷尼的当场嘉奖,在场者尚有数位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的领导人。
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的突然失踪,立即在全国造成了特大号的新闻,全国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大家紧张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新闻界的注意力,不由地集中到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警察部门的态度上,新闻记者向劳伦斯.雷尼询问有关三位民权工作者的消息时,这位胸有成竹的劳伦斯.雷尼警长居然大刺刺地撒谎说:〝他们是在密西西比州某些地方躲起来了,目的就是在制造引起人们注意的新闻。〞
作贼心虚的劳伦斯.雷尼对于任何的指责,都会有着暴跳如雷的情绪反应。当他在接受拉马尔现场广播公司记者比福德.波西(Buford Posey,Lamar Life Broadcasting Company)在新闻中指出他可能是案件嫌疑人时,不由大怒,立即到法院提出对拉马尔现场广播公司与比福德.波西的〝诽谤〞控告,要求赔偿一百万美元的〝名誉损失费〞,当然这件所谓的〝诽谤名誉〞官司,是不会真格的开庭了。
1964年6月29日,美国联邦调查局在全国印发人口失踪海报,贴出了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的相片,要求民众提供消息。这使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暴徒们,开始议论纷纷,坐立不安起来。
美国联邦政府开始重视这件民权事件。1964年7月2日,美国林登.约翰逊总统借力使力,乘着可用的民意,将美国联邦国会刚通过的《1964版民权法案》签成为美国联邦法律。
1964年7月10日,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亲临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Jackson, Mississippi),为新开张的美国联邦调查局杰克逊市分部剪彩,鼓励士气,同时宣示了美国政府打击邪恶和犯罪的决心。
1964年7月31日,在美国联邦调查局资深探员约瑟夫.苏里文领导的特别小组努力下,案情开始有了突破,他们用三万美元的重金,交给了一个叫做梅纳德.金恩(Maynard King)的美国联邦调查局线人,换取了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埋尸在老欢乐农场的情报。
梅纳德.金恩是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的交通巡警,也是当地的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他没有参与直接杀害那三位年青的民权工作者,但由头到尾,他却是全程凶案的最前排观众,这才赋予他这个大发死人财的机会。
梅纳德.金恩被美国联邦调查局以〝艾克斯先生(Mr.X)〞的代号呼之,长达四十年之久,才被后人公诸于世。当他死后,居然有几位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高级官员出席他的追悼会,曾经一度引起新闻记者的怀疑,但是苦无证据,只得作罢。
在寻找三位年青民权工作者尸体的过程中,引出了好几件案外案。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经验和推测,三K党应该是将三具尸体丢弃到附近的河里喂鱼的,于是邀请了美国海军,送来了两巴士的特种部队,开始在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附近的河流中打捞。
特种部队意外地在河水里,找到了好几副失踪有案的非洲裔美国人民权分子的尸骨,但却不是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的遗骸。
1964年8月4日早上,美国联邦调查局得到了藏尸地点的准确情报后,先到当地法院取得了搜索令,终于在老欢乐农场起出了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的尸体。
1964年8月4日晚上八时零一分,美国联邦调查局助理部长卡撒.德克.德洛克(FBI Assistant Director Catha Deke DeLoach)致电白宫,亲自向林登.约翰逊总统报告说:〝尸体找到了!〞。
美国政府全力追捕杀害三位年青民权分子的凶手。1964年10月13日,三K党党徒詹姆斯.约旦(James Jordan),受不住来自四方八面的精神压力,首先向约瑟夫.苏里文自首。他承认自己是三K党谋杀安德鲁.古德曼、迈克尔.施韦特纳和詹姆斯.钱尼三人案件的全程目击者证人,只要给他司法辖免、人身保护和三千五百元的搬家费的话,他愿意出庭作证,将全部的故事,如盘托出。
至此,案情急转直下,事实大白于世。美国联邦调查局据此,已经掌握住足够的证据来进行控诉。1964年12月4日,在这个毛毛细雨的早晨,数十位美国联邦执法人员同时行动,在密西西比州各地一口气正式拘捕了十八位涉案的三K党党徒。
可是,起诉书上的理由,并不是一级谋杀,而是什么〝违反了古德曼、施韦特纳和钱尼三人的民权(Violating the civil rights of Schwener,Chaney,and Goodman。)〞就算是这点小罪,但在三K党雄霸天下的密西西比州里,亦是难以过关:1964年12月10日,整件案件,居然被当地的联邦司法委员会取消了。
美国联邦检察官紧追不舍,继续与黑暗斗争,他们将这件荒唐透顶的判决,移送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检讨。当时正担任美国联邦政府司法部次长的瑟谷德.马歇尔,他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法庭上,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使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九位大法官,同意了下令矫正了威廉.寇斯法官的错误,必须重新开庭审判这件震惊国际的特大种族仇恨谋杀案。
1965年1月10日,一个在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的美国联邦大陪审团,通过了十八位涉案嫌疑犯的起诉状,允许将他们送上法庭的被告席:
第一位是塞西尔.雷伊.普赖斯,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领袖,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的副警长。
第二位是山姆.鲍恩斯,他不但是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的大魔头,而且还是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的创办人。
第三位是劳伦斯.雷尼,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领袖,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的警长。
第四位是吉米.阿利奇(Jimmy Arledge),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的货车司机。
第五位是比利.韦恩.波西(Billy Wayne Posey),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威廉斯维尔市(Williamsville,Mississippi)加油站工人。
第六位是吉米.斯诺登(Jimmy Snowden),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的洗衣店送货员。
第七位是奥尔顿.罗伯茨(Alton Roberts),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的家电推销员。
第八位是霍勒斯.巴尼特,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杂货店推销员。
第九位是柏纳德.艾金(Bernard Akin),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的家庭汽车(Housetrailer)经纪人。
第十位是特拉维斯.巴尼特(Travis Barnette),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汽车修理工,他也是全案最毒辣的凶手霍勒斯.巴尼特的同父异母兄弟。
第十一位是詹姆斯.哈里斯(James Harris),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卡车司机。
第十二位是法兰克.赫登(Frank Herdon),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的大独眼人,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气车快餐店经理。
第十三位是欧林.伯雷奇,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三位年青民权分子的尸体,就是埋在他的老欢乐农场农场里。
第十四位赫尔曼.塔克(Herman Tucker),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三位年青民权分子埋尸的的老欢乐农场,就是由他设计和兴建的。
第十五位是理查德.威利斯(Richard Willies),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是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的警员。
第十六位是埃德加.基伦,整件谋杀忠良凶案的元凶和导演,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的大雄鹰,是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锯木厂的工人,他的副业是传递上帝爱人类甚至爱敌人的基督教牧师。
第十七位是艾思尔.格伦.巴内特(Ethel Glen Barnett),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领袖,是美国民主党提名的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下任警长职位候选人。
第十八位是杰里.麦格鲁.夏普(Jerry McGrew Sharpe),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成员,密西西比州马里丹市纸浆搬运工。
正义和公义之路,都是崎岖不平的。1965年2月24日,当这十八位涉案的三K党案件到了当地的法庭后,居然被在密西西比州热衷于大力推动种族隔离政策的美国联邦法官威廉.阿罗德.科克斯(Judge William Harold Cox)以〝证据不足〞和〝非自愿招供〞为理由,将案件撤销掉,并且现场释放了其中的十五人,全国为之哗然。
大概美国联邦法官威廉.科克斯不仅是一位种族隔离政策的爱好者外,还是一位心肠仁慈而温柔敦厚的好人,不忍心三K党徒们去坐牢,所以在十八位被告中,他居然胆敢冒着全天下之大不韪,释放了十五位。
而剩下来的三位也是幸运儿,密西西比州尼肖巴郡费城副警长塞西尔.普赖斯,轻判六年,三K党领袖山姆.鲍恩斯,轻判十年。威廉.科克斯法官对于密西西比州白武士三K党领袖埃德加.基伦向法庭提供了大量当时不在凶案现场的人证和物证,非常满意,因而宣布他是清白无罪,当庭释放。
威廉.科克斯法官由始至终,都是抱着一种偏激而狭窄的心态来审理这件大案的,他在开庭之前,就警告检察官说: 〝我绝不允许在我的法庭上演这场胡闹剧!(I am not going to allow a farce to be made of this trial)〞。
三条宝贵的人命,一载劳累奔波,就在三K党的欢呼声,在全国人民的怒吼声中,也就在威廉.科克斯法官的包庇下草草就此结束定案。并不是每一位联邦法官都是正义的化身,哪棵果树上都会有坏果子,哪个行业里也会出败类。
威廉.科克斯于1901年6月23日在密西西比州印第安诺拉市(Indianola,Mississippi)出生,他的父亲是密西西比州太阳花县警长(Sunflower County sheriff,Mississippi),毕业于密西西比大学,后在密西西比大学法学院取得法学位,自1924年至1961年,在密西西比州首府杰克逊市为执业律师。
威廉.科克斯之能够成为美国联邦法官,并非因为他的德行,或是他的法学修养,而是一单政治交易的结果。1961年,威廉.科克斯的老同学,是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代表密西西比州的詹姆斯.伊斯特兰德参议员,当时他是参议院中最有权势的司法委员会主席(Chairman of the Senate Judiciary Committee)。
詹姆斯.伊斯特兰德是位一向以种族歧视为天职的白人至上迷信者,为了帮助老同学弄个联邦法官当当,居然毫不避嫌地,毫无羞耻地公开叫价,他直截了当的告诉美国司法部长罗拔特.肯尼迪说:〝告诉你哥哥,他如果给我威廉.科克斯的话,我就给他那个黑鬼。〞
詹姆斯.伊斯特兰嘴里所说的〝那个黑鬼〞,就是瑟谷德.马歇尔。根据美国法律,联邦法官一职,必须由美国总统提名,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多数票通过,才能进入全院票决程序。如果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不进行审理的话,则将会卡死在那关节上,因此,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一职,乃权倾一时之位也。
约翰.肯尼迪总统接受了这件台底交易,果真提名了他素无好感的威廉.科克斯出任美国联邦法官,但是后来要提名瑟谷德.马歇尔出任美国第二联邦上诉法院法官时,事情起了变化。
当时的美国约翰.肯尼迪总统,一直想提名瑟谷德.马歇尔出任美国第二联邦上诉法院法官,但是一来因为罗伯特.肯尼迪态度傲慢,气势凌人,二来因为瑟谷德.马歇尔志不在此,对于这个美国联邦法官的位子,兴趣不大,因而告吹。事后,还是由于这件政治交易的原因,瑟谷德.马歇尔出任了美国联邦第二上诉法院法官,开始了他的联邦法官生涯。
1961年6月20日,在向罗拔特.肯尼迪许诺了一定会凭良心办案后,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于1961年6月27日通过了威廉.科克斯的听证,三天后将委任状交到他手上。在詹姆斯.伊斯特兰的台底操作下,由提名到委任,只用了十天的时间。上任不足一年,居然高升为美国联邦密西西比州管辖区法院院长,长达九年之久。1982年10月4日,获得〝资深法官(Senior status)〞福利,直到死亡为止。
〝资深法官〞是美国联邦司法部的一项特权,赋予美国联邦法官年龄在六十五岁以上,连续服务美国联邦法庭十五年以上,可以领取全薪,但只需半职工作,或少量工作,享有一间办公室和一名全职秘书,但不占美国联邦法官名额,因而不妨碍美国总统继续提名新的美国联邦法官职位。
威廉.科克斯是一位毫无声誉而法学差劲美国联邦法官,凡是到了他法庭的任何民权案件,就没有一件是有好结果的,不是被他否决掉,就是将之再三拖延,使之半死不活,难上难下。
有一个在美国法庭上广为流传的一个种族歧视故事:一位日裔美国律师,在法庭上向美国联邦法官威廉.科克斯要求多点时间来准备案情,那位充满了种族歧视的法官居然凶巴巴地回答说:〝你还要多少时间?你们在珍珠港时又给了我们多少时间?〞
威廉.科克斯最出名的一次无耻法庭表演,是于1964年三月中旬,一件发生在密西西比州的非洲裔美国人投票权利的诉讼案。巧合的是,主控方的检察官,也是后来这三位民权工作者谋杀案的检察官约翰.杜尔(John Doar)。
当威廉.科克斯听到约翰.杜尔要传叫一批非洲裔美国人出庭作证时,这位所谓的美国联邦法官,居然满脸怒容地斥骂道:〝是谁叫这么一帮子像非洲黑猩猩的家伙们,可以来到这里乱搞乱动的?(Who is telling these people that the they can get in here and push people around,acting like a bunch of chimpanzees?)〞
1964年,《1964年版民权法案》通过并且成为美国法律后,威廉.科克斯是全身的难过,他居然在法庭上公开抱怨说: 〝我不知道在这里有谁不反对它!〞。
威廉.科克斯的公开种族歧视言论和公开推行他的白人至上的反动思想,多次激怒了美国联邦国会的议员,其中来自纽约州的共和党联邦参议员雅各.科佩尔.杰克.贾维茨(Senator Jacob Koppel Jack Javits)和来自纽泽西州的民主党联邦众议员彼得.沃莱士.小罗迪诺(Congreesman Peter Wallace Rodino,Jr.),曾两度提出对威廉.科克斯的弹劾案,但在反动歪风的狂飙下,无疾而终。
彼得.小罗迪诺虽然是民主党,但并不具有党派成见,1974年五月至七月在美国国会因水门事件而弹劾理查德.尼克松总统期间,他是美国联邦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正是可以置理查德.尼克松于死地的位置,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去做,美国舆论对他有着〝公平处事〞的佳评。连温和的彼得.小罗迪诺都要提案弹劾威廉.科克斯,可见其天怒人怨到何种程度了。
威廉.科克斯从1961年开始出任美国联邦法官,直到1983年退休为止,总共干了二十二个年头。这二十二个年头,在威廉.科克斯充满了种族偏见思想的坏影响下,正是密西西比州司法最黑暗的年代。1988年2月26日,至死不改其种族歧视陋习的威廉.科克斯以八十七岁高龄,在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谢世,结束了可耻而争议的一生。
不能因为一棵树上有一只坏苹果,就说整棵果树全是坏的。美国联邦检察官将这件荒唐透顶的判决,移送美国联邦最高法院,要求检讨。1966年三月中旬,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下令,推翻威廉.科克斯法官的胡判乱决,重新开庭审判。1967年2月28日,一个全新的联邦大陪审团,将他们十八人,全部正式以阴谋罪起诉之,并于1967年10月7日,开庭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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