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19 星期四
我原本想在今晚更新利麗的一段遭遇,可惜沒能如愿,或許慢功才會出細活。故事的框架大致已經有了雛形,我和姐姐在星期二晚上舉辦的“抖抖你的思維”聚會上,遇到了一個行為和舉止都相當奇怪的男人,他并不來自我們這個小鎮,但是我好像在某個地方見過他,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利麗在交友上一直不存戒心,所以她注定要受到一次懲戒和考驗。
那一夜還發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我擁有了生平期盼已久的一個吻,可惜它來得太突然了,一點也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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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0 星期五
在我們小鎮,每年十一月的第三個星期二都會舉辦一年一度“Shaking Your Mind”活動,“抖抖你的思維”其實是街頭藝術和行為藝術的組合。只要你喜歡,並且擁有自己的活力點子,不分男女老幼都可以參加聚會。但是對於一個人口有限,大家平時都會經常照面的小鎮,參加活動的多數為年輕人,我和利麗當然也不例外。
我為今年的造型破費了一番功夫,每天晚上躲在我的房間里,在網上查閱資料,怎樣才能讓大家吃一驚呢?著對我來說真的有點難度,因為我并不像利麗那么聰明,她總是能在一小會功夫內就變出一個花樣來,讓你心跳。
我沒有讓利麗幫我,這是我自己的“點子”,即便不優秀,也要我自己來完成。最後我一身藍衣裙,從頭盔到小膠靴打扮的就像那隻“瘋狂的青蛙”出發了。利麗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所以她要等到了會場再去換衣服。
Lee牧師把教區管轄內的York Abbey提供給大家做活動的會場,約克修道院擁有一百二十年的歷時,它是用石頭砌成的一個大排屋。裡面的房間被連通在一起,變成了鎮裡最寬敞,最有氣氛的宴會廳。
已經有人陸續開始表演了,阿曼達,我的大學同學,穿了一件血紅血紅的塑膠衣服,她的弟弟用一根紅色的尼龍繩反綁著她的雙手,我走過去親親阿曼達刷白的臉頰,原來她的嘴角流下的鮮血,是草莓汁做得。她朝我擠擠眼睛,我走了。
我找到一個距離大廳燈光較遠的地方,把小行李箱豎立起來,我的行李箱表層是特製的,上面噴了一幅很大的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傻笑著,帶著“瘋狂青蛙”的頭盔。
有人開始向大廳右邊靠窗的地方涌動,整個大廳就好像是失去平衡的天平,左邊頓時一片空白,而右邊黑壓壓的一片越聚越多。我耐不住好奇,丟下道具箱向人群走去。
利麗從頭到腳都是白色,她穿著一條絲質的魚尾長裙,帶著一雙新娘子才會用的白色長手套。金色的假髮鋪滿了她的肩膀,她的身後隱現著一對小巧的羽毛翅膀。利麗美極了,她靜止在圓圓的站臺上,一動不動,只有她的微笑在告訴大家,她是在為我們呼吸,而我們在為她心跳。
有個小姑娘走上前去握利麗的手,利麗石膏像一般的臉動了起來,慢慢地,像一個被預設了程序的機器人,她摘下自己的項鏈,親了親,把它掛在了小姑娘的脖子上。小姑娘高興壞了,喊著跑向媽媽:“Mama,Angel gave me a necklace!”
有人鼓掌,有人贊嘆,也有人上去親利麗的手背,大家都配合的那么真诚,优美的画面跳跃在無聲的空間。我們都忘記了自己也是來这里表演的,以至於有一个人飛速走進人群的時候都沒在意,一直到他靠近利麗的站臺,那一身黑色被利麗的潔白襯托得異常耀眼。
那人穿著燕尾服,有一枚金色碩大的十字架墜子隐隐閃爍在他的胸前。他的眼睛被畫了黑色的眼線,黑色蔓延開來,深邃如無底的深淵。突然他向利麗鞠了一個躬,然後雙手托起利麗的腰,利麗不得不彎下腰,那人在利麗耳邊飛速講了一句話,仿佛是句咒語,利麗的微笑瞬間被凝固了,她的腰彎在那裡也被凝固了,就好像是一個被點了穴的瓷娃娃。利麗被那人擺回了她的圓圓站臺,而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人盡然抬起頭,雙手在利麗的腰際凌空圍了一個C,然後他的吻落在利麗的唇上凝固了。他們就好像是Wedding Cake上的一對糖人,一起凝固,不动了。
我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掌聲中回到了自己的站臺,那個男人的眼睛好熟悉,黑色在我腦海里蔓延,可是我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它們。
呂克來叫我的時候,我正帶著頭盔拿著藍色小喇叭手舞足蹈地在跳舞。我的胸前掛著一臺老式小收音機,裡面播放著我自己錄的歌,調子是Crazy Frog的叮叮,呂克問我要不要吃東西,我不回答他。真是個笨蛋,我在表演啞劇,怎么可以隨便和人講話呢?我的傻樣兒只把呂克一個人逗樂了,就他傻乎乎在一旁笑著鼓掌,其他人都不屑一顧,看也不看我,有的人甚至是皺著眉頭離開了,后来就连吕克也走了。
呂克再一次回来問我要不要吃東西的時候,他已經喝醉了,臉紅紅的,他的眼睛更紅。
“利麗走了,和那個畫著黑眼線的男人,他們一起上了一輛白色的別克。”
“你為什麽不叫住她?”我放下小喇叭。
“她說著不關我的事。”
“你是她男朋友呢!”
“她說從現在開始,不是了……”呂克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情緒很激動,有點喘不上氣來,我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呂克!呂克!!你聽我說……”我想去扶他站起來,沒成功。
“為什麽……為什麽……”我有看到晶瑩的東西滑過呂克漂亮的臉頰,他的頭髮汗淋淋打著卷。我很難過,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呂克如此傷心,他一直都是個快樂的人。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或許我還以為自己依舊在表演啞劇。於是我也坐在地板上,抱起他漂亮的臉,親了他的唇,如果那畫著黑眼線的古怪男人因為“吻”而“迷惑”了利麗,那么此刻我也希望著“咒語之吻”,能拂去呂克心裡的傷痛。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許是被我施了“魔法”,呂克狂野的“吻”覆蓋了我的全身,我的身上突然有一種刺痛,痛得我不得不睜開雙眼,可我的眼前只是一片黑暗,那黑暗聚攏來绘成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我盯著那雙似層相識的眼睛,終於想起來了。
“利麗!……”我狂喊。
FIN
畫黑眼線的男人
本帖于 2009-12-05 06:26:49 时间, 由普通用户 开心豆豆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