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松子
中国民族音乐中的转调在中国古代文献中,早已有转调的理论及乐曲中调变换的记载。北宋《乐书》“犯调篇”及“玉兔浑脱篇”均有“唐自天后末年,《剑气》入《浑脱》,始为犯声”的记载,“犯调篇”并有正犯、旁犯、偏犯、侧犯之别。元熊朋来《瑟谱·诗新谱》中为《诗经·七月》所谱的曲调等,有频繁的调变换。在民间音乐中,不论是民歌、器乐曲、曲艺及戏曲音乐中,也都有各种不同形式的转调、离调、换调、调式交替等。
据百度百科转调 (modulation)转调_音乐进行中,脱离原来的调性而进入另一调性称转调。转调是通过合理的和声进行来完成的。所进入的新调称副调。副调必须得到巩固(属、主音均出现,并作完全收束),转调方才完成。否则称为离调。转调可以改变调号或不改变调号;可以改变调式或不改变调式。转调的方法与类型有许多种,如同音列转调、同主音转调、近关系转调、远关系转调、自然和弦转调、等音和弦转调、逐渐转调、突然转调、换调等。转调是音乐发展的重要手法,能提高音乐的表现力。
由于中国民间音乐主要为单声音乐,所以转调也总是通过旋律的进行显示出来。以五声为骨干的旋律所产生的各种转调和调式交替,概括起来可分为两大类:①同宫系统的调式交替,即在保留原五声音列的基础上,作调式和主音的改变,广泛存在于中国民歌中,如河北民歌《十朵鲜花》(徵与宫交替)、江苏民歌《紫竹调》(宫与羽交替)等。②异宫系统的转调,又以转向上、下五度宫调系统(即近关系转调)为最常见,因仍在七声自然音列之内,色彩柔和。这类转调又可分为3种:调式改变而主音不变,即同主音各调式的犯调,如江苏民歌《手攀杨柳望情哥》(G徵转G宫);调式不变,主音改变,如福建民歌《采茶灯》(b羽转e羽);调式与音高均改变,如四川民歌《青岗路》(a羽转F宫)。其中旋律上以变宫取代宫音或以清角取代角音而转上、下五度宫调系统,简便而富有特色。
已故词学家施蛰存先生在他写的词学名词觧释文(见《唐宋词鉴赏辞典》中国诗词网没有署名)中写到:“一个曲子,原来属于某一宫调,音乐家把它翻入另一个宫调。例如《乐府杂录》记载唐代琵琶名手康昆仑善弹羽调“录要”,另一个琵琶名手段善本把它翻为枫香调的“录要”,这就称为转调。转调本来是音乐方面的事,与歌词无涉。但是,一支歌曲,既转换了宫调,其节奏必然会有改变,歌词也就不能不随着改变,于是就出现了带“转调”二字的词调名。杨无咎《逃禅词》云:“换羽移宫,偷声减字,不怕人肠断。”“换羽移宫”, 就是说转调。 戴氏《鼠璞》云:“今之乐章,至不足道,犹有正调、转调、大曲、小曲之异。”可知有正调,不妨有转调。在宋人词集中,词调名加“转调”二字的,有徐?臣的转调二郎神,见《乐府雅词》。这首词与柳永所作二郎神完全不同。但汤恢有和词一首,却题作二郎神。故万树《词律》列之于二郎神之后,称为“又一体”,而删去“转调”二字。吴文英有一首词,与徐?臣、汤恢所作句格全同,却题名为十二郎。由此可知,二郎神转调以后,句格就不同于二郎神正调,而转调二郎神则又名十二郎。万树以转调二郎神为二郎神的又一体,显然是错了。
但李易安有一首转调满庭芳,与周美成的满庭芳(风老莺雏)句格完全相同,这就不知道李易安何以称之为转调了。刘无言亦有转调满庭芳(风急霜浓)一首,所不同于满庭芳者,乃改平韵为仄韵。以此为例,那么姜白石以本来是仄韵的满江红改用平韵,也可以说是转调满江红了。沈会宗有转调蝶恋花二首,亦见于《乐府雅词》。这两首词与蝶恋花正调完全相同,惟每片第四句末三字,原用平仄仄,沈词改为仄平仄。例如张泌作蝶恋花第四句云:“谁把钿筝移玉柱”,沈词则为“野色和烟满芳草”,仅颠倒了一个字音。曾觌有转调踏莎行一首,赵彦端亦有一首,二词句格相同,但与踏莎行正调仅每片第一二句相同,余皆各别。吟哦之际,已绝不是踏莎行正调了。张孝祥《于湖先生长短句》于词调下各注明宫调,惟南歌子三首下注云“转调”。但转调并非宫调名,可知是用以表明为转调南歌子。但这首词的句格音节,与欧阳修集中的双叠南歌子完全一样,可知其仍是正调,不知何故注为转调。又《古今词话》载无名氏转调贺圣朝一首(见《花草粹编》),其句格与杜安世、叶清臣所作转调贺圣朝又各自不同。
从宋人词的句格文字看,所谓转调与正调之间的差别,仅能略知一二事例,还摸不出规律来。大约这纯粹是音律上的变化,表现在文字上的迹象都不很明白。”
我制作的历史剧《荆 轲》的第四幕第六场里的一个片段描写:
......
高渐离 来,渐离我再击最后一回筑。(高渐离击起筑来,筑声发出变徵之调,荆轲走上前,唱起)
荆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众人都流下了泪,并唱起)
众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宋意上前唱起)
宋意 壮士去兮肝肠断,易水别兮唱悲歌。慷慨声兮动天地,激昂豪迈兮撼山河。
夏抚 看哪,天上白虹贯日。荆卿,精诚感动了上天!(高渐离的击筑声变为慷慨激昂的羽声)
荆轲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嘘气兮化白虹!(众人都怒目圆睁,头发直立冲冠,筑声突然而止,高渐离拉断筑弦)
高渐离 知音无兮筑弦断,燕市空兮念荆轲。易水寒兮千年唱,生死之交兮古自多。
(挥臂将筑仍进易水,发狂似地边唱边跑下)
荆轲 高琴师渐离!
姬丹 荆卿、舞阳,上车吧!
......
这是根据太史公司马迁《史纪 刺客列传》荆轲部分描写制作的。
这段描写说明了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國音乐家就掌握了转调手法,将音乐调性的转化及其作用記载的很清楚。虽然中國传统音乐习惯于守调,所当音乐的陈述偏离原來的调性范围时,人们多会产生一种异样的心理反映。
再如,我读中國古典文学巨著曹雪芹、高鹗的《红楼梦》时,记得第八十七回中描写的宝玉、妙玉听琴的一段:“......妙玉听了,呀然失声道:‘如何忽作变徵之声!音韵可以裂金石矣!只是太过!’宝玉道:‘太过便怎么?’妙玉道:‘恐不能持久。’正议论时,听得“君弦”磞的一声断了,妙玉站起來,连忙就走。......”
这段描写非常形象地反映出当古人“守调”听五声音阶调式时,对突然弹出的“变徵之声”十分敏感。这个变“徵音”的突现非常醒目,正如妙玉之前所道:“‘君弦’太高了,与‘无射律’只怕不配呢。”这说明出现了“移宫倾向”,它不仅影响了音乐脱离原來的调性范围时,也使人们产生一种异样的心理紧张与失衡。
再举一例:中國古典琴曲《广陵散》《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是古代一首大型琴曲,它是中国著名十大古曲之一。它至少在汉代已经出现。其内容向来说法不一,但一般的看法是将它与《聂政刺韩王》琴曲联系起来。《聂政刺韩王》主要是描写战国时代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刺死韩王,然后自杀的悲壮故事。关于此,蔡邕《琴操》记述得较为详细。今存《广陵散》曲谱,最早见于明代朱权编印的《神奇秘谱》(1425年),谱中有关于“刺韩”、“冲冠”、“发怒”、“报剑”等内容的分段小标题,所以古来琴曲家即把《广陵散》与《聂政刺韩王》看作是异名同曲。
从整体看它属于以“七音奉五声”的C宫调式,然而它又多次移宫变调,之中也有极丰冨的调性转化和调式交替。在十七段“狥物第八”就象是从C宫转到C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