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国内大学时,隔壁的张君曾讲过一个故事,说他的舅舅十几岁时去参军,第一餐看到桌上的馒头随便吃,平时吃不饱的舅舅午餐就吃了四十个馒头!精彩的是,到晚饭时,舅舅感觉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其时我半信半疑。
张君的舅舅应该是大跃进后去参的军,因为那时候大陆粮食紧缺。我姑姑的丈夫,我从未谋面的姑父,就是那年代饿死的,留下姑姑和四个儿女,孤苦无助地在乡下,幸好那时候我爸还没成家,他有固定的工作收入,便帮助抚养了姑姑的四个孩子。姑姑家的孩子们对我爸都一向很尊敬,尊称舅父,我爸每年的生日,他们都要来拜寿。因为我爸的缘故,我一向受人喜欢,虽然很调皮。
小时候我天天在外面野,跑来跑去的,回家后立即饿得不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吃,偏偏那时候吃的少。我爸疼爱我,便在每顿饭前先留下一小碗,以让我饿慌的时候有东西吃。那年全家回国去为我爸办生日大宴,好多同学们都来捧场,要看看邻兄,我姐硬安排我上台说几句,我便摆谈的这个小碗饭的故事。
后来生活越来越好,饿肚子的日子几乎没有了,直到我开始在大学里练健身。高中时邻兄很廋弱,一个引体向上都做不了,大学后决心改头换面。开始健身后,怎么都吃不饱,一大碗下去,一个小时后就饿了,因为饭菜没有油水。这种现象直到来美留学才改变,美国南方学校的自助餐,又便宜又炸鸡多,每天两只鸡下肚子,胸肌腹肌都杠杠的。
但是后来又一次饿得不行。那是带孩子们去九寨的那天。因为要去成都机场,中午来不及吃,就在机场一人买了碗方便面,下飞机后坐车来到九寨沟,结果旅行社安排上有差错,我们一群人的酒店没着落,直到夜深才搞定,才有饭吃。因为太晚且饭菜不好,就没有多吃,夜间被饿醒,找东西吃,偏偏没有。熬到天亮早餐,邻兄吃了两碗稀饭,十个馒头,十个包子,终于相信张君舅舅的故事是真的。
同样的,在九寨沟的自助午餐时,邻兄也已快饿晕了,孩子们倒没事。午餐我吃了好多东西,终于把饥饿赶走。
最后一次饿得发慌是在五年前邻兄一家人的一次说走就走的横穿美国的汽车旅行途中,其时在午餐时分到达badlands国家公园,以为公园里有卖食品的,结果里面啥都没有。玩完出来,一家人个个都饿得不行,一尺长的subway勉强填满肚子。这次饿肚子让我们意识到必须有随车的午餐干粮,以后就再没挨饿。
希望世界不要有战争,刚听说北朝鲜要送十万大军去打乌克兰,这都什么年代了。第三次世界战争开启,饥饿就会饿死好多人。
上帝保佑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