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女儿的婚事(14) 有缘无份

本帖于 2012-12-09 21:20:18 时间, 由普通用户 爱是有缘版主 编辑

 

 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不知不觉到了年尾,工作骤然多起来。各种各样的报表总结都等着洁做。一忙起来,也就暂时把一些烦心的事给搁在一边了。而于也常常不在所里,经常出差。

自洁的生日之后,吴来所里看过洁一两次。在一起时两人虽有说有笑,更如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却也没特别地约她。洁告诉吴她要赶进度,恐怕每天都得加班,回家迟不说,第二天还得早起赶回所里。洁其实已在心里打定主意,她和吴,就如同她和于一样,虽然投缘,却不可能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而且正因为她非常重视她们之间的友谊,所以和他们相处时她更加小心翼翼。洁以为保持友谊的方式,就是止于做真心相交的朋友,彼此关心,默默挂念,而非就此介入彼此的生活。

接下来一周,确实如洁所料。第一天,就加班加到了晚上十点钟。忙得她连晚饭也没顾上吃。等她意识到该回家了,站起身来收拾东西,突然一片漆黑,原来办公室和楼道里的灯一下子都灭了。本来就脑袋发胀的洁,给吓了一跳,停电了吗?大门锁了吗?就她一个人吗?难道要在办公楼里过夜?怎么办?怎么办?别看洁平常很坚强,却也象大多数女人一样,有个致命的弱点----怕黑。

洁的心顿时悬起来,眼睛好一会儿才稍稍适应了黑暗,但仍是什么也看不清。虽说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但心就是止不住地咚咚狂跳。还有她自己的脚步声,锁门的声音,听来都很象恐怖片里的效果,她嗓子眼发紧,几乎已经准备好,要随时尖叫了。

这几分钟的路,走得她心惊肉跳,好容易出了所里的大门。往公共汽车站去的路上,忽然听见身后有汽车喇叭声,她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原来是吴,英俊的脸孔从车窗里探出来,正朝她挥手呢。洁突然感到像落水的人见了救命稻草,一颗心哗地落在肚子里,什么也顾不得想,就朝吴的车跑去。

脑袋晕晕乎乎地上了车,她整个人马上松弛下来。有几分钟什么话也不想说,也没问吴怎么会适时出现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吴看看她的神色有点不对,也没多问,打开车上的磁带机,瞬间一曲柔软的情歌从里面飘出,好像一只手,轻轻抚慰受了惊的洁。

“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吴把洁送上楼,轻轻拍拍她的背。又补了一句,

“这么晚才下班,一个女人不安全,明天照旧,我接你。” 吴不容分说就给洁的生活定了调。

奇怪的是,对吴有些武断的决定,洁不但没反感,反觉得很自然。看见吴转身下楼去,洁甚至头一次对吴有了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当晚,洁睡得并不好。第二天起来又有点恶心。她想可能是昨晚太累,并且没吃饭的缘故。可吃完早饭,还是觉得胃不舒服。那个她最怕的念头,再次不速之客般钻进她脑子里来:“难道真怀孕了? ”


洁窝在自己房间里,和自己过不去。这是洁目前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因为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她也想过用自己母亲的样子来模拟她自己,但那是很遥远的将来,绝对不是现在,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自己还是母亲呵护下的小女孩,又怎么能做的了别的一个小孩的妈呢?另外,和康,她怎么也没有那种想要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的愿望,她想到过于,在她结婚前,去找于的那一晚,她记得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心情,如果他要她生孩子,她也会毫不犹豫。但跟康却不行。可康偏偏又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这都怪自己当初的赌气。现在,自己虽然有心要亡羊补牢,以后天努力补先天不足,塌下心来跟康过,但在美国短暂的相处体验,无论是两个人的性格,还是生活上的实际问题,又都让她隐隐担忧,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更何况,一旦怀孕,她注定就要脱掉军装,放弃现在自己得心应手并热爱的工作。就算现在可以靠康,那么以后呢?她怎么办?她越想越怕,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洁没有怀孕的经历,她试图用疾病解释她身体出现的种种不适。感冒,病毒肝炎? 心脏出了问题?   她在生活经历中翻字典一样查验着可能出现的结果。用自己可怜的医学知识试图给出让自己满意的结论。总之什么都比怀孕好,侥幸心里让她一直没到医院去检查,而且在父母和同事面前她总是尽量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怪,往往不是由我们选择生活的方式,而多是被动的接受生活的选择。这就是作为文明人的无奈和悲剧!



洁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怀了孕该怎么办?她的工作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她和康之间那么多问题怎么办?全都是问号,全象一只只钩子,拉拽她的心,让她倍受折磨。

于是,在繁忙的工作之外,又加上了这重心事。洁不想让父母担心,因此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她心里很乱,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外人都看得出来,洁变得有些憔悴。吴履行了诺言,这几天一直来接洁。并很快发觉洁的微妙变化。吴问起来,洁起先不好意思说,后来终于忍不住,跟吴说了她憋在心中的疑虑。

“傻丫头,去医院验一验不就知道了?”吴的话惊无疑惊醒了洁这个梦中人,原来真的是旁观者清啊。

因为不想让母亲知道,洁甚至同意吴抽出一天,陪她去了军区总医院做检查。护士见他们两人很般配,以为是一对,故意开玩笑:"努力多久了?想要男的还是女的?"

弄得洁非常尴尬。吴却大大方方,在一旁跟护士调侃,仿佛真是陪妻子来的丈夫般理直气壮,护士们见洁有这么帅且风趣的老公,都不免带着几分又羡又妒的眼光看她。

化验结果要等一个小时。吴就陪着洁在医院的小公园里散步聊天。

 “要是真有了怎么办?”这话在洁心里脑子里已经说过无数遍,但在吴面前,她现在似乎把他当成了心理上唯一依靠―――也顾不得去分辨是朋友还是其他。因此这话不全是感叹,而且也是征询,似乎吴能真的指一条出路给她。

“有了就生,生了就养。你老公还不高兴死了,拿你当宝贝啊。”

洁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忽然想起她和吴在一起聊天,说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话题,而从来没有谈起,更别说抱怨自己的另一半,或触及到婚姻中真正的问题。

“他?他只关心他自己,抠抠缩缩只心疼钱,最多也不过是想着传宗接代,让他爹妈高兴。哪里会管我的死活。。。”洁愤愤不平起来,积聚多时的怨气,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真的? 我管你。”吴忽然转脸看了洁一眼,语气里竟有点冲动。洁心里也不由一颤。脸颊有点烧。虽然到目前,他们已经很熟,但这样的话,还是过分亲昵了些。然而,她又是真的很开心和很感激听到吴这么说,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冬天过后第一次看到花开一样令人兴奋不已。

等拿到了化验结果单,看清楚上面盖着的红戳。几乎让洁欣喜若狂。要不是理智约束,她真想抱住吴,在他怀里又哭又笑了。

化验结果正如洁期盼的那样,尿检呈阴性。医生的结论是重感冒,引发病毒性心肌炎。让她立即住院治疗,并让护士为她办理了一切住院手续。洁没有怀孕,只是虚惊一场,这种结果让她对上苍有些感恩戴德,毕竟最糟糕的结果没有出现,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洁躺在病床上,面对天花板这样想。

洁回国后,不顾
舟车劳累和时差反应,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赶进度,再有就是情绪不适,抵抗力下降,应该是她得病的原因。等一切安排妥后,吴才离开。

 

下午探视的时间一到,洁母和洁父就赶来了。带来一大包生活必需品和一些水果。

“闺女啊,你可把我和你爸急死了。一接到于主任的通知,你爸的老毛病就范了,还好不严重,只是房颤,一会就过去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洁母有些惊惶失措,一进病房门,就对正在打点滴的洁大呼小叫起来。

 

“妈,小声点。还有别人呢。我没事,医生说一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院。”

 

病房很大,连洁共有9个病人,除一个小孩外几乎清一色的老人。每张病床前只有一只小方凳,洁父让洁母坐,洁母不肯,最后洁父拗不过她就只好自己坐下了。这在平时,这一谦让的画面绝对不会出现。洁母应该是怕了,已经躺下一个,她可不想再看着另一个也如此。

“我和你爸走的急,你们楼下小卖部里只有罐头和苹果,只好随便买点。等有空,我再出去买,妈知道你不爱吃葡萄和香蕉。”  洁母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洁的脸,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就差不能替女儿得病了。

“妈,我爸有心脏病,不宜过劳,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我这里有医生照顾,再说也不是什么大病,放心吧!”

 

“别赶我们走,我知道你嫌妈唠叨,我们再坐会儿,陪陪你。你爸没事的,是不是老头子?” 洁母说完,拍了一下洁父的肩。这会她也知道搞统一战线了。

 

“我没事的。你就随了你妈的意吧,不然她又该疯疯癫癫的了。” 洁父马上圆场,两人还真是一对老鸳鸯,欢喜冤家,洁开心的想。突然看到吴站在门前,一只手捧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拎着一大袋水果。

洁母顺着洁有些发愣的眼神望去,才看到门前站着个英俊,穿戴讲究,表情有些纠结,和洁年龄相仿的小伙子。

“这是叔叔阿姨吧? 我叫吴刚,是洁的朋友。”

 

吴看到洁母回头看他,就大大方方走过来打招呼。并随手把买来的葡萄,香蕉和菠萝放在洁的床头柜上。这些水果在当时都非常贵,一般人是舍不得买的。尤其是那束鲜花就更显眼了。难怪洁父母和吴都不在时,隔床的90岁李老太太误以为他就是洁的丈夫,不无感叹的对洁说:”你爱人对你真好!” 让洁面对这个耳朵背得几乎聋了的老人家解释了半天呢。

“我听小洁提起过你,谢谢你来看她。还带了这么多水果。”

“啊,快坐。” 洁父马上起身让坐。’您坐,在长辈面前哪有我坐的道理。” 吴谦让着向后退去,然后静静的在两位老人身后站了一小会,小声说了句:”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二老先坐着。”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洁一眼才就悄悄的离去。

 

不一会,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进来告诉洁,要她换到201病房去住,并把床头写有洁名字的卡片抽了出去。

 

洁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好说什么,可能是病情需要吧,她自己和自己说。到了201病房一看,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只摆了一张病床,是个单间。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刚才那个大房间闹哄哄的,还有股难闻的味道。这下好了,我们小洁不用担心休息不好了。” 洁母有些兴高采烈。

 

又坐了一会,在洁的催促下,洁的父母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洁出去上完厕所,经过护士站时,正巧听到两个小护士正在小声议论。

“她凭什么住进高间了?”

“小声点,当然是朝中有人。你刚才给患者打针时,我看到吴司令的公子恰好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

 

洁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想立即找主任要求搬回普通病房,但又一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如装糊涂,以静制动,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她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里,躺下,虽然心里有点怪吴,但一想到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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