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的博文中,写到鸡鸣寺、古生物所、地理所、北京东路幼儿园、北京东路小学,勾起了文学城里曾经生活在南京的博主们的许多回忆,让我好感动。我是从一个外乡人的角度,来体验和分享南京所拥有的一种感动我的属性,是它的大度、宽容、平和、包容的心态。 我一直都在说,南京是我最喜爱的城市。
我非常想写写我生命中那些遇见,尤其是在人生十字路口时的遇见。第一位应该是我的姑父,他是一位古生物学家,在古生物所那个古色古香的大楼里,一直从事寒武纪三叶虫的研究。
三叶虫是一种海生动物,在地质时期起源并繁盛于寒武纪,随后就物种灭绝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它的栖息环境是怎样的?它从何演变而来?它在生物学上有什么特征?都是古生物学家想要探究的问题。
三叶虫的个体不大,大的有鸡蛋大小,身体由三部分构成,由此而得名。在许多不同的三叶虫中,我只记得皇冠虫,这个三叶虫的特点就是它的头部看起来很像皇冠。
在古生物学家眼里,化石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每发现一个三叶虫新种,都需要查询国际国内无数的文献资料,对它们进行对比鉴定,然后才会被冠以一个独一无二的拉丁学名。古生物化石是没有国界,被国际古生物学界承认并共享。 后面我也会聊到那些有影响力的古生物专业期刊,其中就有古生物所的专业期刊。
古生物研究的这种属性,使得古生物所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走出国门,开始了许多国际上的合作和互访。刚刚恢复正常状态的中国,有广袤无际等待研究的地区,很自然吸引了许多国外的古生物学家,那个时候古生物所里经常会有各种国际国内学术交流会议。未来我也想聊聊几个在国际上引起轰动的研究。许多人也许从未在意过,古生物所在自然科学杂志《Nature》和《Science》 上发表的学术论文之多,也非常惊人。
第一次见到姑父是我刚刚开始上初中的时候,他出野外时路过我们家。那时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和老爸在一起的时候,有点像兄弟两个。他和老爸非常的投缘,两个人晚上打开一瓶白酒,只有些非常简单的下酒菜,他们慢慢地斟酒,慢慢地品味,慢慢地聊,聊到很多事情,会一直聊到天亮。 后来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也都一直保持着深夜长谈的习惯。
姑父回南京后,就给我寄来了数理化全套的丛书。原来在他们倆的谈话中,说到了对我们未来的担心,说到了未来可能要发生的时局变化,姑父意识到也许不久就要重新开始重视读书了。 好多年后,和表妹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当时也只有这一套数理化丛书,姑父让表妹把它们送给了我。
老爸那一年第一次来南京,姑父选了一家上好的餐馆请老爸吃阳澄湖大闸蟹。老爸感慨万千,人生轨迹是谁在掌控?兜兜转转地错过了它,峰回路转地又回到起点。曾经以为永远地失去了它,而最终它只是一个圆而已。 后来老爸在南京来来回回已不再陌生了。
我来南京后,常常会见到姑父一家。在古生物所的院子里,常可以看到他和同事,站在路边上说话,有时会发现他们站在那里说上好久,他是那种非常有耐心的人。
曾经最让我陷入困境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不时会有点沮丧,在古生物所的院子里遇到姑父的时候,就会和他说说,他好耐心地一一细说。好多年后,当我回头看自己曾经的挣扎与不适时,终于明白了,那些的功课是我必须要经过的,也是无人可以替代。就像我后来学习音乐和绘画,我们不可越过那些一步步前行的脚步,而直接进入曲目和成品的台阶。
曾经我一直都有些困惑,研究古生物有什么意义?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经济价值。为什么会有人像他一样把古生物作为一生的职业,而且还乐此不彼的。
后来我走入了社会,进入了职场,起起伏伏的生活中,终于理解了他们。社会的需求并不是只要看到产出,来滋养我们的身体。健康的社会需要的不仅仅是直接看得到的供需关系,也需要文化艺术,也需要理解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了解未来我们走向何方。
地球的历史就写在了岩石和化石中,需要古生物学家们去探寻,记录下地质历史中的点点滴滴,确实是非常有价值的一件事。以后还会来聊聊我的朋友们,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那些古生物学家们。
古生物学家的世界有点神秘,我想许多人都曾经看过电影《侏罗纪公园》,许多古生物学者也许看起来很像那样,不过古生物学家一生走过的山川密林,才更是我们无法触及的神秘之处。
许多年前我一直困惑他们如何会知道去哪里寻找那些他们想要的石头? 那时候我的迷失让我感到了挫败,在后面我还将会聊聊古生物研究中的规律和特点。
古生物学家的世界有点特别,有很多科考的机会,可以去到江河湖海大山深处,而我们作为业余旅行家,历经千辛万苦才只能看到大自然的瞬间和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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