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在匆匆浏览中坛的时候,惊见一个不太熟悉的ID翻出了Ytwadk 网友的陈年老账:记录显示,Ytwadk 在2015年所写的帖子带有鲜明的粉红或WM色彩。该ID据此认定Ytwadk 如今的反共立场是一种为潜伏而披上的伪装。现在那个帖子不见了,可能已被删除。联系到这些天网上对郭文贵和其他自媒体人的评价的种种纷争,我觉得有必要谈一谈人的思想的可塑性与行为的多面性。
一、关于人的思想的可塑性
人们通常都低估了人的思想的可塑性。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成年人的世界观是确定的。其实此言大谬!我们不妨先拿历史上的一些名人来说说事。牛顿、爱因斯坦是众所周知的科学泰斗,他们在青年和中年时期宗教观念是比较淡薄的,而晚年的他们则明显增加了一份对宗教的虔诚,处于不同历史年代的他们都曾尝试着从宗教的角度寻求科学难题的答案。作为哲学家和经济学家的马克思,从青年到晚年也经历了显著的思想变迁。这是我看到过的一段中国学者的描述:青年马克思比较激进,号召无产阶级奋起反抗,写下共产党宣言,老年马克思比较沉稳,不带感情色彩地描述了资本运动,写下资本论;青年马克思偏重哲学的研究,老年马克思偏重经济学的研究;青年马克思的理论里,“异化”是一个核心概念,老年马克思对“异化”只字不提;青年马克思的理论让人们觉得无产阶级一定要通过暴力革命进行斗争,老年马克思的理论让人们觉得似乎只要发展了生产力,共产主义自己就会到来。此外,青年和中年时期的毛泽东对民主自由是确有追求的,而在晚年他则蜕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大独裁者。
就我个人来说,在青少年时期非常崇拜毛泽东,曾不少于4~5遍反复精读《毛选》四卷。作为邓小平恢复高考制度的受益者,竟然最初对改革开放在思想上十分抵触。经过整个80年代尤其是89.64的洗礼,才完全接受了民主、自由、法制、人权的普世价值观。后来,在美国工作、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经历了逐渐由左翼向右翼的转变。
从我们身边的网友来看,与“人参花”网友类似的由民主党转为共和党的“叛党者”大有人在。有趣的是,知名度相当高的“金笔”网友在数年前可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粉红、自干五,而现在的他已经转变成为了旗帜鲜明的民主自由法制爱好者。我以前不太熟悉Ytwadk 网友,不知道他是否也经历了与“金笔”网友类似的凤凰涅槃。有一点我可以相信:如果要存心伪装的话,他即使不能删除以往的发帖记录,换一个ID总不太难吧!
二、关于人的行为的多面性
我想以争议性极大的郭文贵为例试着来说明这个问题。
1,郭绝不是自觉的民主自由追随者和践行者。相反,他是中国官商勾结体制的最大既得利益者之一。此外,他还曾由其主要保护伞之一、前中国国家安全部副部长马健发展为在编的高阶特工,在开展国际商务的同时从事情报收集。他的逃亡,完全是中共内斗波及的结果。据说,当年的郭文贵仰仗靠山,财大气粗、鼻孔朝天,对竞争对手不留余地、穷追猛打,直接或间接地得罪了一大批人。
2,不过,郭文贵之过,并不是他独有的。在中国的权力支配资源的体制下,能够做大的民企其背后无一例外地藏着权力的黑手。郭文贵如此,其他的民企大佬也差不多,程度各有不同而已。而且,郭文贵确实算得是一个商界奇才。草根出身的他,虽然文化程度低,但悟性却非常高。在借助特殊际遇捞得第一桶金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年纪轻轻便在业界做得风生水起,很快积攒了超千亿的财富。这其中,他的正当所得是不能抹杀的。
3,在美逃亡期间,郭开始关注和思考中美政治体制的区别,包括公民政治权利、私有财产权、企业家合法权益等等,从而产生了对民主法制社会的亲近感。以爆料革命为起点,郭正式迈出了打击中共的第一步。得益于既往的经验、见识和人脉网络,郭的爆料又辣又狠又准,力度十足。在习近平-王岐山的同盟关系看似牢不可破的当时,郭以极强的洞察力选择向王岐山-姚依林家族开刀,揭开了海航集团的神秘面纱,撕破了王岐山的假廉洁面目,从而使广大民众认清了习近平-王岐山反腐是假、集权是真的事实真相。这个效果,是海外民运几十年所未获得的。中共对此十分震怒,两次派出部级高官赴美,当面对郭文贵威胁利诱。郭不为所动,于是一时成为海外反共的旗帜,得到了海内外大批华人的拥护。
4,除了对围绕海航的股权控制、资产转移、王健之死的揭露之外,郭的爆料面很广,涉及到多位中共党政高官。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新冠疫情爆发后,郭利用其资助的路德社吸引了一批分布在全球各地的专业人士(包括阎梦丽博士),披露病毒发生和中共掩盖疫情的内幕,并帮助梦丽博士实现了胜利大逃亡、来到了美国。
5,非常重要的是,郭通过爆料革命,先后与前白宫战略顾问班农先生和川普总统现在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先生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作为有用的资源渠道之一,他所掌握的信息和他个人的见解,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帮助川普内阁实现了对中共政策的根本调整。
6,郭的一个大问题是始终对习抱有幻想,期望习能手下留情,归还他在国内被扣押或没收的巨额财产。在爆料革命之初提出的“郭七条”中,他就强调申明反共不反习。
7,郭的另一个大问题是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他一方面知道自身知识水平有限、从事民运反共的资历很浅,为了提高和巩固自己的民运领袖地位,便不断打击、陷害其他的资深民运人士,动辄给人扣上“伪类”、“间谍”的帽子,唯我独清、唯我独尊。更有甚者,他煽动或默许追随他的“小蚂蚁”去骚扰、咒骂、甚至殴打他人。不错,中共一直在海外民运中铺暗线、掺沙子,海外民运队伍不可能非常纯洁。但郭文贵这种捕风捉影、打倒一片的做法,只会造成民运力量的损失和伤害。有人评论郭的做法是为与习的勾兑而预备的投名状,我倒觉得他更多地出于自私的考虑,力图强化其在美国的影响力。
8,从郭的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人是一个何等复杂的多面体!所以,评价一个人的时候,绝忌过于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