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答的部分用红色,曲兄的评点保持原色。请各位再加指导,我一定虚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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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此生奔七复何求,义胆忠魂写九秋。
激若长空惊电闪,飘如虹彩驾云游。
人言霸主能扛鼎,我信民心可覆舟。
冤案终归平反日,旗袍美酒宴宾酬。
【赏评】
1. 颈联改得好,或可想一下“谁言霸主能扛鼎”的细微差别。
用“谁言”更好,有质问的意思,“人言”是“有人说”,客观陈述。“谁言”是“谁说的?!”,有感情倾向。诗言志,也言情,自然是多一点感情倾向好。遵嘱改“谁”。
2. 旗袍原来有典,万兄自可不改,很感人。如想含蓄一点,也可写成“云裳美酒宴同俦”。原句宴和酬意有点重叠。
同意含蓄一点,改“云裳”,不用“宴”,改“会”,“宴”太张扬,而且因为健康原因,也“宴”不动了。所以全诗改为:
(一)
此生奔七复何求,义胆忠魂写九秋。
激若长空惊电闪,飘如虹彩驾云游。
谁言霸主能扛鼎,我信民心可覆舟。
冤案终归平反日,云裳美酒会同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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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水木清华雏凤声,荷塘月色鼓蛙鸣。
寒门苦读星星烛,陋室挥毫夜夜灯。
独立精神匡社稷,自由思想济民生。
修身未及平天下,但见青丝白发增。
【赏评】
1. 还是喜欢原稿首联“水木清华雏凤声,无言桃李路蹊成”。上句点了地点和才情,二句紧接着写以此交友而友自众。颔颈再进一步深写,篇也构得好。改稿“荷塘月色鼓蛙鸣”,借朱自清文,还是说的清华,原地徘徊。鼓蛙,也许别有意思,但读者恐不太能解。
虽然我很得意用“荷塘月色鼓蛙鸣”对“水木清华雏凤声”,因为“水木清华”和“荷塘月色”是清华著名的景点,颈联的“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是被腰斩了的另一半清华校训。而且“鼓蛙鸣”也有所指,但不是阿留学弟说的“青蛙大学”的意思,在校友中,也不乏为权门当“吹鼓手”的,他们享受着资本主义的福利,却吹捧当局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如曲兄所言,原稿“上句点了地点和才情,二句紧接着写以此交友而友自众。颔颈再进一步深写”,更流畅,也有递进的意思。改稿对得很工整,但是并立的关系,而且离开了“自述”的主线,扯到别人那里去了。我想,为什么七律要求颔联和颈联对得工整,首联和尾联却不要求,就是为了留出递进和转折的空间。所以原稿更符合原意,同意忍痛割爱,恢复原句。阿留老弟可能要失望了,但形式和内容比,内容更重要,不能因“律”害“意”。
2. 颈联改得好!
我自己也满意,用“独立精神”对“自由思想”;用“匡”对“济”;用“社稷”对“民生”,不仅对得工整,而且达意。
3.尾联因“生”前面用了,自当换个韵脚。字改意不改,改得贴切。青丝和白发暗成对,有青丝中添白发的意思。
用“增”,是过程,不仅贴切,也增加了动感。所以全诗改为:
(二)
水木清华雏凤声,无言桃李路蹊成。
寒门苦读星星烛,陋室挥毫夜夜灯。
独立精神匡社稷,自由思想济民生。
修身未及平天下,但见青丝白发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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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江南泽雨沐春霖,父母堂前报寸心。
不做豪门乏走狗,愿为山野戾天禽。
书生老去南归雁,剑客凋零西驾云。
颠沛流亡经炼狱,何如烈火炽真金。
【赏评】
1. 觉得首句还是原稿“江南丝雨沐春霖”好。丝雨形象生动,而“泽”则空洞。且泽和后面的沐,霖意思重了,反成了费词。原稿“江南丝雨沐春霖,父母堂前报寸心”,两句接得天然。读者自会想到亲恩如雨的意思,现再加个泽来加强,反不精炼了。“动人春色不需多”啊。
同意改回“丝雨”。
2.“不做”如改成“不齿”,更强烈些,不知万兄想过没有。乏走狗,不太好对。现在下句“戾天禽”好像有点牵强。豪门对山野也不是很工。改成“愿为广野搏天禽”如何?
我还是觉得用“不做”更符合我的原意。用“不齿”固然更强烈些,但有违我待人的准则。曲兄你想过没有,“乏走狗”固然可恨,但也有他们的不得已。有豪门就会有走狗,在这里,豪门是强势,走狗是弱势。有时候,当走狗的,其人格的扭曲和内心的痛苦,也值得同情。我的这种想法,和我的家教有关,可以参见我的《童年记忆》。我可以不做,但理解、甚至同情不得已去做的。例如,现在我选择不吃“民运饭”,但绝不会去嘲笑和谴责吃“民运饭”的,因为我理解他们的“不得已”。
《诗经》里有“鸢飞戾天”,这里的“戾”是“直至”、“到达”的意思。可能不常用,所以感觉牵强。但《诗经》不是冷典,藉机推广一下,也无不可。“山野”不工,可以用“寒树”,用栖息在寒树上准备一飞冲天的鸟,对豪门的乏走狗,应该可以勉强及格。
3.颈联上句“书生老去南归雁”,觉得不及原稿“书生老去思归雁”好。书生这儿说的是作者自己,思归雁,切万兄处境,改后反模糊了。剑客句大概说的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少亦已西去。如是这样,“剑客”也可用知已,故旧等,似更亲切感人。现在网上爱用“剑客”、“大侠“等,个人感到还是有点俗。
同意改回“思归雁”,虽然“南”对“西”更工,但意思的表达更重要。“剑客”虽然用得太多,但这里有特别的含义。阿留的理解是对的。1986年年底,邓小平点名要开除方励之、刘宾雁、王若望的党籍,从此他们三位被称为挑战专制政治的"三剑客"。方励之先生过世后,我曾有挽联:
德先生 赛先生 方先生 引领民主启蒙一先生 先生从容仙去
方剑客 刘剑客 王剑客 挑战专制愚顽三剑客 剑客悉数飘零
所以全诗改为:
(三)
江南丝雨沐春霖,父母堂前报寸心。
不做豪门乏走狗,愿为寒树戾天禽。
书生老去思归雁,剑客凋零西驾云。
颠沛流亡经炼狱,何如烈火炽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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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曾经弱水三千里,商海云帆竞骋驰。
骇浪惊涛涛似雪,春风化雨雨如丝。
长河涉渡谁投石,天路攀登我作梯。
若问苍生归去处,魂牵普世岂无期。
【赏评】
1. 颈联改后和一稿意思有些变化。工稳,意也好。我试想的句子是“云河浩莽谁投石,天路纵横我作梯”。
2. 商海如改成四海未必好。因商字这儿切合万兄的经历,带特异性。
斟酌再三,还是用“商海”吧,特色比共性更重要。“四海”人人都能用,“商海”却有我的个人色彩。固然后来也卷入政治,原来也搞过学问。我本来想这样解释“四海”:“政、学、商”三海,再加上“情海”……
所以全诗改为:
(四)
曾经弱水三千里,商海云帆竞骋驰。
骇浪惊涛涛似雪,春风化雨雨如丝。
长河涉渡谁投石,天路攀登我作梯。
若问苍生归去处,魂牵普世岂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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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