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的上篇博文《美国养母鸡,悲喜交加》发表后,众多网友纷纷留言,询问黑母鸡——另一只走失母鸡——的下落。非常遗憾,半月有余,黑母鸡至今未归。如今气温骤降,天寒地冻,黑母鸡又受过袭击,即便侥幸逃脱,也处境不妙,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少网友发扬严谨认真的学术精神,纷纷留言指出,回归的母鸡不是“芦花鸡”。其实,我也不记得芦花鸡的长相了。这种毛色鲜艳的金母鸡,学名叫金色彗星(Golden Comet),是生蛋高手,据说在寒冷季节也能够产蛋,是知名博主“彩烟游士”鼎力推荐并慷慨分享的。
说起这个知名博主“彩烟游士”,我真得好好谢谢他。他不仅无私奉献他的养鸡经验,让我少做功课、少走弯路,他还在关键时刻及时点拨我,给我在低迷时刻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我的上篇博文《美国养母鸡,悲喜交加》发表后,“彩烟游士”在第一时间阅读并留言。他询问我家母鸡下了多少蛋。当初我按图索骥,完全按照“彩烟游士”的指引,去同一家农场,网购与他家母鸡一模一样的鸡种。如今,他家母鸡自八月底,就开始以三天下两个蛋的频率产蛋,而我家母鸡却只蛋全无,着实让我疑惑和费解。
“你家母鸡也满20周了,随时会生蛋了。”游士开导我,并补充道“母鸡生蛋之前,鸡冠会变得很红。”
看到前辈和偶像如此谆谆教导,我岂能不心动+行动+启动?我即刻起身,走近鸡窝,好奇地打开蛋箱。就在那儿!两只红扑扑的鸡蛋,活生生地躺在蛋箱里。
经过数月的辛勤培育和劳碌,我家母鸡真的下蛋了!还是两个“处女蛋”!!
我连忙呼唤双胞胎过来瞧。两个小姑娘将粉嘟嘟的鸡蛋捧在手心里,既开心又兴奋。
而我呢,正如游士所说,“捡到第一个鸡蛋,像捡到一块金子一样开心”。
高兴之余,我仔细端详着这两只鸡蛋。这两个蛋,论个头也不算小,倘若和在超市购买的鸡蛋放在一起,还是能看出,体积上仍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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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几天里,母鸡们齐心合力,真的按“三天两蛋”的频率产蛋。看来,我家的母鸡也不比“别人家的母鸡”差哪去啊。 然而,正如艺术永无完美,实实在在的生活,也永远并存着欢喜和哀怨,美妙和缺憾。就在大家欢喜鼓舞于母鸡们的新鸡蛋时,那只死里逃生、侥幸回归的金母鸡,正经历着被同伴孤立和凌虐的痛苦。
金母鸡回归的当天,它的同伴们都兴高采烈地涌上来迎接它。当我掀起金母鸡的翅膀,查看它的伤势时(详情见《美国养母鸡,悲喜交加》),另一只金母鸡还警惕地走过来,严肃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俨然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
当晚,我碰上做兽医的邻居。当我迫不及待地给她讲述受伤的金母鸡自己回窝的消息时,这位兽医邻居微笑着说,小心其它母鸡欺负它呀。
“真的么”,我狐疑地问道。不过,专家的话还是要听的。我好奇地上网查询,才发现确有其事。 母鸡们依靠自己的喙,在群体中自觉建立啄食秩序(pecking order),以保障食物资源和生存空间的合理分配。如果一只母鸡因故离开鸡群,它可能会失去其在群体中原有的地位。如果一只母鸡生病了,它可能会成为其它母鸡攻击的对象。而如果一只母鸡受伤了,血腥更会使它成为众矢之的,饱受排斥和欺凌。
金母鸡回归的第二天,我仔细观察篱笆内的动态,发现确实如专家所说,所有的母鸡联合起来欺负受伤的金母鸡。它们把金母鸡堵在中间,切断它的逃路,左右夹击,你一口、我一口,拼命啄击它受伤的翅膀。它们还将金母鸡逼至角落,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走投无路之际,金母鸡将半个身子伸出篱笆洞眼,恨不得再次离开家园,重返未知危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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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众母鸡倚强凌弱、以众暴寡,侠胆丹心的我,焉能不打抱不平、拔刀相助?我冲进篱笆,抱起受伤的金母鸡,正欲离开。另一只金母鸡,那只昨天还以保护者自居的金母鸡,居然飞起来,狠狠地啄了受伤的金母鸡一口,一片金灿灿的羽毛随风飘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滚!”,我怒道,抬脚就向肇事的母鸡踢去。它落荒而逃。
我将受伤的金母鸡抱出篱笆,放到一只大纸箱中,箱底铺满干草。我把它放在车库内单独喂养,每日给它优先供应大白米饭、新鲜蔬菜和瓜皮果芯。 开始的时候,受伤的金母鸡仍有些目光呆滞、反应迟钝,还未从极度惊吓和伤感中恢复过来。渐渐地,金母鸡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反应也变得敏捷起来。它时不时将脑袋探出纸箱,观察车库周围的动静,用自己的喙啄打着纸箱表面覆盖的网罩,似乎有些不耐烦这个狭小封闭的生存空间。
于是,我在母鸡篱笆旁边搭建了临时的栅栏,将金母鸡抱进去,让它在栅栏内自由走动,舒展一下筋骨。这种“平行放养”,也让金母鸡和鸡群互相探试对方的意向,为金母鸡再回鸡群做准备。
出人意料的是,受伤的金母鸡,居然在遭受大劫的两周后,于感恩节的当天,诞下它的“处女蛋”。虽然蛋被它自己不小心踩碎了,我还是格外高兴地收到这份意外和惊喜。
黑色星期五,金母鸡又下了一只蛋。这次,已有经验的它,将蛋下到纸箱的角落里,因此蛋没有被踩碎。
我注意到,经过近一周的单独喂养,金母鸡的伤势已大为好转。不仅伤口已经愈合,金母鸡还可伸展翅膀,并时不时扑扇几下。同时,连续两天的“平行放养”,似乎消除了离群的金母鸡和鸡群间的隔阂和敌意,而金母鸡本身,也似乎很想重返鸡群,回归故里。
上周六,我将金母鸡放回篱笆。另一只金母鸡,它的死对头,立即冲过来,追逐、袭击、啄打它。不同的是,这次,其它母鸡倒没有一拥而上,群起而攻。
看来,时机尚未完全成熟。我思忖着,便将临时的栅栏挪到篱笆内。这样,既可以仍然隔开金母鸡,又可以进一步缩短它与鸡群的距离。我又给金母鸡端上大白米饭,给鸡群则奉上碎玉米,故意给金母鸡“吃独食”,以显示它在我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看到金母鸡吃着香喷喷的大白米饭,众母鸡们怎不羡慕妒忌恨?它们纷纷挤在栅栏外,眼巴巴地望着金母鸡大快朵颐。一只黑母鸡,干脆“弃友投诚”,飞上栅栏,与金母鸡分享美食。其余母鸡见状,钻天打洞、自寻门路,纷纷向金母鸡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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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金母鸡返回鸡窝,与伙伴们同寝同卧,正式回归集体。 美国养母鸡,苦尽甘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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