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脉徒步记】D8-10 山村节日,登山训练

来源: 2015-09-22 13:09:11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D8 June 29 (Monday) 山村节日
Cutatambo (4400m) – Huayllapa Village (3590m)

Huayllapa 是环线上最大的村子,看规模有上百人的样子。那天正巧赶上Fiesta,举村欢庆。小广场上三个乐队一字排开,轮番演奏着同一首安第斯民谣,循环往复好象老旧的留声机,听得我耳朵生茧,晚上躺在睡袋里那曲调仍萦绕于耳。

“这么小的村子怎么会有三个乐队?”我好奇地问米盖。

“乐队来自不同村子,在山里巡回演出。”

下午我们5个游客在村里闲逛。虽然我们从相貌到衣着一看就是外来者,但村民并不介意,分发玉米酒的农妇还一再请我们喝酒,最后扛不住她的热情我尝了一口。酒是白色,浑浊得吓人,入口倒是香甜,酒精含量也不高。

其实Huayllapa并不算贫困落后。这里虽不通公路,但通电,还有电话。米盖用村里的共用电话跟旅行社最后确定我们后天爬山的 Mountain Guide。我在村里黑洞洞的小卖部买了Passion fruit。会讲西班牙语的Kirsten带着Erika找到当地人家,不仅给手机充了电,借针线补了裤子,还在人家后院喝了啤酒,真是神通广大。晚饭桌上她两已是醉意醺醺,Erika更吐露了过往情史。比如她的Ex是Dolomites地区的Mountain Guide,她和他在山里情投意合,一起走山路、攀险峰,可回到平凡世界就开始打架,无法共存。

Kirsten劝她搬到西雅图,“西雅图附近也有大山,更有无数热爱户外运动的单身高薪男。周末去山里走一圈,包你很快能找到合适的男人。”

我听了大笑,“Kirsten你做小学心理咨询师太委屈了。改行开婚介所一定能发财!”

那天下午村广场上很多小孩在做游戏。弹玻璃球的男孩技艺高超,吸引我们驻足围观。我很想给他拍张照,但以去年在秘鲁南部的经验,当地人不喜欢被随便拍照,除非收钱专门给游客摆拍的。

后来发现,Huayllapa的小孩是喜欢被拍的,而且是摆好姿势凑到镜头前让我们拍。他们不伸手要钱也不要糖果,只要在相机小小的液晶屏里找到自己,然后捂着嘴羞涩地笑。这纯真而又简单的快乐,是此行秘鲁最让我感动,最难忘的一刻。。。

那天我们在3590米的小学操场安营扎寨。营地有自来水、厕所、还有淋浴。LD勇敢地去洗澡,几分钟后回来诉苦,“这澡没法洗!冰川河水寒冷刺骨,淋到头上立刻开始头疼。”

那天操场上人来人往一直喧闹到很晚,还有几条野狗四处闲逛。我半夜去厕所,黑洞洞的小屋里一对绿光闪烁,吓得我汗毛倒竖,一步步后退,最后不得不在外面找了个角落方便。

那天我们心情轻松、呼吸畅快,晚上睡觉热得我踢掉一层睡袋。回到4000米以下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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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饭后我们沿山谷下山,一路穿过鲁冰花的紫色花海,在和煦的阳光下从花丛中走过的感觉真好


2. 爱花的黄牛


3. 冰川河一路相伴


4. 早上气温很低,太阳晒不到的地方还结着冰。


5. 沿途经过条条瀑布小溪,我们在最大的瀑布前停下休息。Dino和Wilder赶着驴队马不停蹄,在此超过我们赶往下一个营地。


6. 今天一路上没碰到其他游客,但要跟牛队共享步道。


7. 中午时分到达山村Huayllapa。走在前面的农妇背着柴,是用来取暖吗?


8. 正赶上村里的Fiesta,举村欢庆。三支乐队循环往复,安第斯民谣在广场上空飘荡。


9. 身穿传统服装的女子给大家送来玉米酒


10. 全村人共享这一桶酒,我们几个过路人也被热情款待。“一点点,我只喝一点点。”


11. 玉米酒看起来浑浊可怕,我鼓起勇气尝了一口,酒精味不重,入口香甜。


12. 乐队


13. 村民在为宗教仪式做准备,箱子里收藏的精美刺绣都拿了出来。大人们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小男孩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外来者。


14. 踢足球的小伙子到家了,进门前摆个潇洒的Pose。我们此行正赶上美洲杯足球赛,秘鲁国家队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晋级。今天是半决赛,可惜秘鲁队1-2败给东道主智利,未能进入最后的决赛,难怪小伙子看起来无比郁闷。7月4日那天我们结束徒步抵达利马,跟全城球迷一起黏在电视机前,看勇敢顽强的智利队死守120分钟,最终靠点球大战击败梅西率领的阿根廷,99年来首次捧起美洲杯。


15. 几个穿着漂亮花衣的小姑娘摆好Pose要求拍照,脏兮兮的小弟弟也挤进镜头。


16. 更多孩子凑上来,他们不要钱也不要糖果,只要在相机小小的液晶屏里找到自己,然后捂着嘴羞涩地笑。


我们来Huayhuash徒步本是为纯粹的自然风光,今天偶遇山村节日算是意外惊喜。

秘鲁在南美算是穷国,而Cordillera Huayhuash在秘鲁又算偏远贫困地区。这里曾是毛派游击队的据点,光辉道路的一支。十几年前秘鲁共产党被政府清除,游客逐渐来到这里;近年日本采矿业也在此投资。沿途我们还看到不少牧场,牛羊满山跑,山区的经济发展喜人。我为Huayhuash村民生活的改善开心,又希望淳朴民风能保持下去。可惜善良淳朴跟繁荣富庶往往是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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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 June 30 (Tuesday) 轻松而又混乱的一天
Huayllapa Village (3595m) - Punta Tapush (4750m) - Susucocha (4740m)

昨天一路下山走得痛快,可惜所有下降距离今天要加倍偿还。今天我们要升高1200米,从3590米的村子爬上4750米的山口,而且必需在中午赶到Susucocha湖畔的营地,下午一点Mountain guide会来营地跟我们汇合,为明天登顶Diablo Mudo做登山训练。

前面走了8天,按理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但我的体力却越来越差。从第一天开始我就一路流鼻涕,最近两天开始咳嗽,外加轻微腹泻。带来的两种广谱抗生素和止泻药都用上了也不见好。搞不清到底是炎症还是其他。

明天如果按自己的步伐慢慢走还好,这下有了deadline心里不免打鼓,“我能跟上Erika和Kirsten的脚步吗?”

于是昨天晚饭桌上我跟米盖提要求,“身体不适,明天我想骑萨谬。”萨谬是我们的 emergency horse,一路跟着驴队,万一游客生病可以骑。

“You want to ride Samuel?” 米盖听到我的问题笑得前仰后合,弄得我莫名其妙。“其实那匹马不叫萨谬。”三十秒后他终于忍住笑说,“萨谬是我朋友的名字,他也是向导,给他的毛驴起名叫米盖。为了报复,我就叫这匹马萨谬。”

我心想,“那你还是亏了!马怎么都比驴高级吧?难道因了唐吉珂德的崇高地位,驴子在西班牙语里也跟着升级了?”

米盖跟Dino商量后同意我骑马。旁边的Kirsten听了一脸羡慕,“我也想骑!”不过我们团就此一匹,被我先下手为强了。

早上米盖带着其他4人先行出发,Dino和Wilder留下收拾营地。营地在村小学的操场,早上和煦的阳光照耀着,跟前几天冰冷的营地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我发现在Huayhuash四千米是个分界线,四千米之上光秃秃冷冰冰,四千米之下草木扶疏、鲜花盛开、温暖舒适。

为了将行李牢牢地捆在驴身上,Dino的十指都缠了胶布,这样可以使劲勒绳子还不伤手指。我们的6头毛驴性格不同,有的老实站在那里任Dino装上重物,有的在院子里东躲西藏,躲避劳动。结果是老实的毛驴驮的多、驮的重,偷懒的毛驴驮的少。唉,原来牲口的世界跟职场是一样的。

Dino和Wilder忙了快一小时,终于将帐篷、行李、煤气罐等等全装上驴背。8:30我们三人上路了。步道很窄,Dino不放心我的马术,一路牵着缰绳走在前面。他边走嘴里边发出各种嘘嘘、吱吱声,督促毛驴们不断前行。

印象里小毛驴应该是温顺可爱的物种。他们长着长长的睫毛、温柔的眼睛、灰色的毛发,四条细腿驮着重物,真是让人怜爱。今天终于见识到他们的真面目,那叫一个懒惰又狡猾。只要Dino稍微落后一步,毛驴们就集体停下吃草、喝水。任Dino喊破嗓子也不肯挪步,经常要使劲推一把驴屁股他们才肯迈步。。。一路下来,我终于将貌似可爱的毛驴跟固执、狡猾、愚蠢联系在一起,难怪有“蠢驴、笨驴、倔驴”这些形容词。

Huayhuash的步道坑洼不平,有时还要涉水而行,路上曾看到其他团队的毛驴失蹄摔落行李,但我们的行李一路完好无损,今天跟着Dino才认识到驴夫的不易。他一路除了赶驴,还要经常将失衡的行李在鞍头摆正,不断勒紧捆行李的绳子。毛驴陷入泥泞时他要上前帮忙。。。看着Dino瘦小的身材,一身旧衣旧鞋,我心里暗暗决定徒步结束后要多给他些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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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营地在村小学操场一角。早上太阳升起,孩子们在操场集合。


2. 貌似可爱温柔的小毛驴。


3. 我骑马一路走得轻松,Dino忙前跑后赶着驴队辛苦。


4. 路边LD留下的暗号。


5. 前面就是Diablo Mudo,我们明天要攀登的“沉默的恶魔”。


6. 中午时分到达山口Punta Tapush (4750m),Diablo Mudo 就在眼前。


7. 山口另一侧的景色


8. 前面游客用石块搭起的路标


9. 在山口跟萨谬告别


10. 午饭


11.Susucocha湖,我们今天的营地就在湖畔


12. 这是全程海拔最高的营地,只有我们一队人马在此露营。


13. 海拔4745m


14.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小憩


15. Diablo Mudo白雪和冰川覆盖的山顶


午后顺利到达营地,等啊等,等了很久Mountain Guide也没露面。晚饭时米盖急了,昨天在Huayllapa village他曾跟旅行社通过电话,讲好今天登山向导下午来营地跟我们汇合,进行登山训练。

晚饭桌上大家纷纷猜测,“进山路上出了车祸?”“迷路了?”“日子搞错了?”……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如果向导晚上到达,我们没有训练,明天还去登山吗?”

山里没信号无法跟旅行社联络。饭后米盖去爬附近的山头,想着高处也许信号强些?如果今晚联系不到Paulino,他只好明天一早走出山去打电话了。

本来是轻松的一天,结果被这个突发事件搞得人心惶惶。不过在4750米的海拔我实在没精力操心,一切全交给米盖吧。

16. 下午我躺在帐篷里打量着Diablo Mudo,猜想明天要从那个方向上山


17. 傍晚的营地,夕阳西下,明月初升


18. “沉默的恶魔”被映成粉红色,带着一丝温柔


晚上8:30天早已黑透,我钻进睡袋正准备睡觉。帐篷外忽然人声嘈杂,Kirsten兴奋地用西班牙语跟一个陌生人交谈,原来是我们的登山向导到了。

向导名叫Robert,不会讲英语。没想到我们每人交了280刀,居然来了个只讲西语的向导。Erika说这个价钱跟意大利的登山向导差不多,这样看来在秘鲁登山可不算便宜。后来知道在秘鲁旅行社拿大头,Mountain Guide只能拿到100刀/人,而且这是爬6000米以上山峰的价格。不知Robert带我们爬Diablo Mudo能赚多少?

米盖告诉我们,秘鲁的Mountain Guide证书不好拿,而且贵,要两千美刀。他虽然登山技术不错,但没钱考证。米盖今年28岁,为当Guide曾参加过一年的英语培训,但这一带的徒步季节短,他一年也带不了几次长途。旺季过后只能在妈妈开的餐馆打工。

Robert 到达后大家又返回头找米盖。

“米盖!米盖!”山谷里只闻回音不见米盖。。。一小时后米盖才回来。唉,这一晚真够乱的。

Robert坚持我们按计划明早1点起床,2点出发登山,Kirsten 反对。我既不想在这个高海拔营地多呆一晚,又没信心这样仓促上阵,听从大家意见。最后投票表决,我们在此多停留一晚,明天训练,后天凌晨出发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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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0 July 1 (Wednesday) 休息日的登山训练
Susucocha (4745m) Rest Day - Climbing Training

今天是7月1日加拿大国庆,我们的rest day。出发前曾多次设想如何利用这个rest day,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这里。当初的计划是:

1. 用在Carhuacocha,如果碰到坏天气没看到最美日出;
2. 用在Joe Simpson Basecamp,在附近爬一个山头;
3. 如果一路顺利,在最后一个营地,也是最美营地之一的Jahuacocha休息一天。

总之rest day要呆在景色漂亮的营地,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在Susucocha湖住两晚。这里海拔4745米,是一路最高、最冷的营地,夜里尤其冷,昨晚所有人都找Wilder灌了热水瓶。这里的景色也一般,视线内只有Diablo Mudo和Susucocha。Susucocha湖水很浅,水质不好,我看wilder做饭的水都是黄绿色,但它是我们唯一的水源。

昨晚Mountain Guide的驴夫很晚才到,带来绳索、雪鞋、冰斧、头盔等登山用品。新来的向导、驴夫跟米盖他们聚在cooking tent里嘻笑打闹到半夜,Erika和Kirsten被吵得没睡好,早饭时跟米盖抱怨。

“新朋友到了我们要互相了解。” 米盖解释,“巧的是,Robert的驴夫跟我们的驴夫Dino来自同一个村,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自然聊得更欢。不过新驴夫只有一头小毛驴,不象Dino是土豪。Dino有六头驴!”

高原晚上很冷,他们没有睡袋、睡垫,只能挤在一起盖着厚毯子取暖。条件虽然艰苦但一路都很开心,说明快乐幸福跟物质真的没有必然联系。

早饭后我们在营地边的小山学习登山的基本技术。穿上双层塑料硬底的 mountaineering boots,我的脚几乎感觉不到地面,笨拙得好象第一次去滑雪。

前面我一直没重视这个Climbing Training。明天要爬的Diablo Mudo只有5350米,比我们走过的最高山口不过高了300米。山顶虽有冰川、积雪,穿上Crampon就好了嘛。出发前我问过很多旅行社,有一家回我说,不用向导自己就可以走上去。现在看大家对训练如此认真,我有点害怕。唉,如果不是已经付了钱,我很可能跟J一样不爬山了。

Kirsten安慰我,“这是秘鲁,Guide拖也要把你拖上山顶!”第二天她的话真应验了,而且被拖上去的还包括她自己。事后知道,登山向导的经验是最重要的,没有他我们连路都找不到!

今天训练的第一课是打绳结,先学最简单的八字结、丁香结,然后用locking carabiner将绳结牢牢固定在腰间的harness上。大家都认真练习。绳结打错了后果严重,登山时有可能吃不住力从身上脱开。

然后我们在一个近90度的rock cliff 上学习两种rappelling下降技术。攀岩本应是很好玩的,如果穿攀岩专用的软鞋,脚指可以容易地找到岩缝站稳。现在我们穿着厚重的登山鞋,脚完全感觉不到着力点,短短十几米的下降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今天没学打anchor,要不我肯定退出了。最后米盖安慰大家,“学了以备万一,明天不一定用到。”

可惜今天学的所有技能第二天都用到了,而且不光下降,还有攀升。第二天我们背着一路来最重的背包连续走了十二、三小时,是全程最挑战的一天。在山上我差点崩溃。

Erika对这些基本技术早已了如指掌,耐心指点帮助笨拙的我。她这次登山用具是自备,登山鞋看上去比旅行社提供的高级又合脚。Erika飞越半个地球从意大利背来这些装备倒不是为了Diablo Mudo,走完环线后她要去爬两座六千米以上的山峰。

训练结束我们收拾行囊。登山鞋巨大,我的day pack装一只就满了,最后两双鞋全放在LD的大背包里。LD的包那天足有40磅,是一路来最重的。我背了两幅crampons,明天还有两个人的snacks和午饭,包外要挂头盔和冰斧,再也塞不下大相机。实际第二天登山时,前半程摸黑走没法拍,等天蒙蒙亮时我已经没精力拍照了。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把餐桌搬到dining tent外享受阳光。旅途接近尾声,小费问题被提到饭桌上。Kirsten拿出美国老大的架势教育Erika,

“小费是一定要给的,按秘鲁标准每人100刀。我准备给米盖、Wilder和Dino三人平分。”

她这番话让Erika为难了,“欧洲可没有给小费的习惯!而且我也没带这么多现金。”

我赶紧打圆场,“小费当然是自愿的,给多给少都行。不过考虑到我们交的钱大半被旅行社收走,他们分不到多少,100刀真不算多。LD和我也没带够现金,不如回到瓦拉斯请他们一起吃晚饭,顺便去银行取钱?”

Erika是中学教师,收入不高但喜欢旅游。被我们几个“教育”一番,最后满心不情愿地同意了小费标准。

下午营地起了大风,差点把帐篷吹翻。晚上不到8点我就回帐篷睡觉了。躺在睡袋里听着外面寒风呼啸,心都凉了半截。“这样的大风怎么爬山啊?”忍不住又一次怪Robert的迟到,昨夜可是一丝风都没有!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要收拾行李,吃早饭。两点出发去爬Diablo Mudo – 沉默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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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气很好,我们把餐桌搬出dining tent享受阳光。


2. Susucocha湖不是正式营地,没人来收营地费也没有厕所,我们都是在远处山坡后方便。Andes Toilet的View不错,方便时当然要带上相机。


3. 摄影大师J换上长焦,在Susucocha湖畔打鸟。出发前我曾信誓旦旦要跟他学摄影,但我实在缺乏摄影需要的勤奋,多走几步都嫌累,只能继续当菜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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