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忆中的北京 – 9
民以食为天,看来我们大家还是喜欢谈吃食.
说到醉酒,男子汉恐怕都有过那么一两回.我能够清醒地记得,我最后一次彻底醉倒是当年考上大学的那一次聚餐.那是1978年,竟然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研究所里面一同参加高考的一群人中间,只有两人第一批得到了录取统治.不记得是谁立下了规矩,考多少分儿,放多少血,一分一毛.也就是一个月工资吧.我们两个人每人掏四十,酒水是大家另外从家里顺来的.我们一伙儿可能有十一二个人,当时去了西单附近大概是西绒线胡同里面的四川饭庄.都是一些大小伙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家说好,只许下筷子,不许用勺儿.记得当年这不到一百元钱,点的菜是非常丰盛了.有些朋友借着酒性开始议论人生坎坷,激动之下差点儿把桌子给掀了.饭庄的工作人员也叫来了警察,可警察一来,发现那位发酒疯的朋友正在那里怒斥四人帮.也许警察也被感动了,竟然放了我们一马.有一个家伙最聪明,一开吃,滴酒不沾,等吃了一个半饱,开始灌别人.一开场就放开喝的,两杯酒下肚,什么也吃不下去了.这帮人吃的水平现在也许难找了.一盘比较好吃的菜,居然被他们用筷子吃得连餐厅服务员都看不出来是什么菜了.硬让人家后来又给上了一盘.我的印象中绝对不是炸大虾一类没有残存的菜肴,后来很长时间还传为美谈.我喝醉以后,吐得狠不胆汁都出来了.那次以后,再也不敢如此尽兴了.想起三十多年以前的事情,只有感叹光阴似箭.那年高考的时候有一道物理题目,讲一颗子弹打进一个木块以后,温度升高多少度.记得一出考场就有考生对答案,说有七百多万度.我在后面回了一声,是子弹,不是原子弹.
